今何在和江南谁也没说话。扮演了一晚上的社交达人的杨总,如果遇上一个陌生人想必定是有很多话头能引起,可是这是今何在。
二人自从上车后,只有他自己报了住在那个酒店,然后就再也没说话了。从车前镜能看得见后座那个人,他似乎有些喝多了,但是今何在分明看见那个人微微眯着眼暗窥自己。
沉默,在车里渲染的诡异的静谧。今何在很会享受安静,他在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少言的人,甚至可以和自己亲密的友人安静地对坐一夜。可是现在明明车里很安静,今何在却觉得喧闹的很。
江南假寐看着周围,上海的夜晚还是那么的繁华,车水马龙擦肩而过,上面或许是灯红酒绿的人,或许是星夜兼程的人,充斥着这个繁华的都市。
上海是梦里去过的地方,醒来不记得梦里的人。
可那人还在,咫尺之遥如无涯天堑。
今何在看向车前镜的时候和江南对视上了,两个人都有短暂的愣住,又都移开视线。江南看向窗外,今何在继续看着前路,手上却有些失神地摩挲着方向盘。
车停在酒店门口,酒店的迎宾在门口等着贵客来临,但后座的杨总去并没有下车。今何在转头望向他,心想着许是睡着了,却看见的是江南直挺挺看向自己的眼睛。
“猴子……”
“杨总,到了。”今何在打断了他的话,这个人许是喝多了,真是胡言乱语。
江南只盯着今何在,让他感觉莫名的不适,江南却在这个时候漏出来一个笑。
“曾老师送我去停车场吧。”
今何在觉得有些不理解,不过许是他有什么东西拜托其他人送到停车场,反正不过一脚油门的事情。
江南心里有满腹的疑问,尤其是在酒劲上头之后更是想抓着今何在询问。酒店门口太明亮,闪的他眼睛有些疼,他想去一个暗一点的地方歇息一下。
江南坐在后座看着前面的人,十几年的光阴大概是不爱摧残他,还是那个样子。怪不得,还会引得旁人为他侧目,为他用心。可那个人哪里算得上用心,不过把他当做一个玩物让人观赏。有谁会不爱把圣洁的神女拉入淤泥,爱上一个人,不如毁掉一个神。
江南怨恨,他恨今何在不懂,或者说他不过只想认为今何在不懂罢了。
这个酒店的停车场安静的很,这个时间点早过了晚间客人的到达。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坐在车里,一点灯光也没有。江南率先打破了僵局,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说话,今何在不会想理自己。
“你怎么跟着张总工作?”本是一句日常的问候,但从江南的口中说出却带了些不满。
“怎么,杨老板还管仇人在哪里的工作。”这个仇人说出让今何在心口有一瞬的抽疼,疼的他这两个字都发的气声。他低垂眼眸,江南分明看到他的睫毛在灯光的污染下在眼底留下影子,有些抖动,让人很难忍得下心肠。
江南打开车门,门外是秋夜带来的些许温差,他穿的是有些少。可是他还是想管一管,思维跳了起来,让他从后座移到了今何在旁边的副驾。
今何在本来以为他下去了,有些克制不住的湿润的眼眶,但又被他的开门声惊掉,一行泪就那么直直地落了下来。
江南的心口也开始有些压抑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干,但是他做不到视若无睹。他伸手抹掉了今何在的泪,灼热地燃烧在他的指尖,他吻了上去。
这个吻温柔而细长的开始,混杂着今何在停不住的泪。他不该哭,更不该在这个人面前哭,像是自己输了一样。明明两个人两败俱伤,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承担天塌地陷。
可是这个吻太温柔了,让今何在的思绪飘啊飘,飘回到一个一个再一个的夜晚,那些个他们曾执手,曾相伴,曾轻许一生的夜晚,也曾这么深吻过。只是那个时候他们是相爱的,现在想必也是相恨的。
在这个深秋,气温渐渐的丧失在熄了火的车里,却并没有让他们的火热消散。今何在感觉自己醉了,大概是江南喝的太多把酒都渡给了自己。
他居然还笑,笑的那么开心。
“猴子,你染上了我的酒,不要开车走了。”
“不要走”这句话是江南很久之前就想说的,但他那个时候还不会挽留。
“我还可以叫代驾。”一句话噎得江南有点恼羞,颇有些蹬鼻子上脸的咬了今何在的唇一下,弄的今何在狠狠瞪了他一眼。
江南越过副驾凭着身高压住坐在主驾的人,唇吐着下流的言语刺激着那个人的耳垂泛红,“你信不信我在这就办了你。”
今何在到底还是跟江南上了楼,因为这个人许是喝的有点多,走出车就开始前后摇晃。出于人道主义关怀,今何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但到底是为了自己一时的善心还是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他还是把人搀着送上楼。
刚到门口,江南就像瞬间醒过来一样,把扶着自己的人狠狠的抓在手中。今何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直接压进了房间里。
江南当然没醉,不过是使小伎俩骗他。
骗今何在是他最擅长的事情,却也是他人生中翻车最狠的一次。
但这次还是很成功的。
黑暗给他们无尽的遮掩,这样可以在这个并不明亮的地方尽情的拥吻,就好像真真是一对爱侣一样。哪怕是为了荷尔蒙的爆发也不能放弃这一瞬的缠绵悱恻,毕竟这世间多的是人做恨,不是么?
江南明显能感受到身下人的东西在和自己打架,荷尔蒙和着酒在他大脑里叫嚣,他要占有他,让他成为自己一个人的倒置圣女,让他永远属于自己。
江南身下早已难以掩盖,他有些强迫地将人的下裤脱下难免带了几道红色的痕迹,在白皙皮肤衬托下显得更加的涩情,大脑里的小魔鬼疯狂地叫嚣。
“占有他,唯有你才能占有他。他本该属于你独有的,怎么能奉献给旁人?”
江南指尖极细地在人身上划下一道又一道红痕,可是今何在始终直视着江南,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孩童出演一出闹剧。
今何在居然笑了。
他的笑开始是嘲讽的,后来是悲切的;开始是低声的,后来是呜咽的。
你为什么要笑呢?小魔鬼问小猴子。小猴子说,我笑这世间人心薄凉,居然还要我热血长歌。
“江南,你可曾问心有愧?”今何在知道,他若有半分愧疚,就不当弃旧友不顾;他若有半分愧疚,就不会视旧情为敌。
“为何有愧?人生为己,天经地义。”江南当然狠心,从无数次被抛弃在困难面前,那个人没有主动上前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好了。
小猴子在笑,是啊,天与地,多好的词。最容得下深情与刻薄,所有的伪装与疯魔都包含在其中。
“江南,我马上就要成功了……”今何在的眼睛在黑暗中反射着窗外的光,亮晶晶的,好像珍珠一般。他的声音也软软的,轻轻的,好像在云间。
“成功什么?”
“张总答应给我们投资呀……”今何在像云一样,在江南的施暴下轻盈的容纳着一切。
“那是他别有所求……”江南狠狠的撞进去,要打破神女的面纱,想让他忘却其他人,突如其来的破开,让今何在下意识地抽了身,却又被江南下力气的固定住,只能死死拽住身下的床单来缓解疼痛。
“……那你呢,你又要我什么……”
江南或许听见了,或许被身下刺激的头脑都在嗡鸣,总之他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抱怨地那些流言。
“你知道他们都说你什么……”
今何在被钉在床上好半天才缓过来,嗫嚅的声音随着情绪的积累不得不吐露是什么。
说什么?无非是些闲言碎语,更难听的话他不也在十多年前听过了么,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不就好了么。
“他们说你是那个人的骨肉皮……说你匍匐在他身下的样子哪能那样的安静……不知道要怎么的浪子才勾的住人心……”
“闭嘴!”今何在愤怒了,他当然忍受的住旁人的闲言碎语,但这个旁人从来不包括江南。
他伸手想要将人从自己身上掰下来,奈何根本和他力气难以抗衡。他伸手下了狠劲用拳头打向了江南的面部,江南也被这一拳打的鼻子流了血,皱眉将他双手都箍住,随手一抹血液擦在今何在裸露的身体上,像是鲜红的花儿。
今何在又笑了,带着嘲讽。
“也不知道我现在到底匍匐在谁之下……”
是谁的灵魂掉了,砸在无边的夜里,碎成满地的月光。
“嗡——嗡——”震动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床上两个人的寂静。光从落地的大窗撒下来,无论是月光还是人工的光辉,终归是明亮。
今何在还在喘着轻气,到底是疼的狠了,他怒了几分瞪着江南,那人也低头吻上他的眼睛。
铃声还在响,江南终于大发善心把今何在的手机从床边够过来,就是折腾的过程还压着人,又有稀碎的声音从身下人喉咙中散出。
江南看着上面的人名,“张xx”,稍一回想便记起是今天的那个总裁。江南当然不想接,但是今何在折腾的要那手机,江南有些不满的直接接通电话开了免提。
“小雨,你到家了么?明天你在家休息吧,我去找你。”
今何在刚要回复,就被江南发狠顶了一下,噎得他咬紧了下唇才没让那一声呻吟涌出。江南埋在人耳旁威胁道,“拒绝他,不然我现在就让他听着你□□……”
“江南!”今何在压低声音表达自己的不满,但他也知道明天自己也不一定能回去家了。
“阿威,我明天要出门一趟……啊……后天我去找你吧……”江南怀着坏心思,自然不肯让他好好的说话,故意的加大力气。这让他不得不停下来再稳定情绪,才能掩盖住自己的失态。
被KTV喧闹的声音闹的对面的老板并没有太听清,只觉得电话中人可能是困了。自己毕竟算是在追人家,总不好二十四小时的追逐,自然是同意了。
交代几句让他照顾好自己,再次挂断电话沉醉在KTV的俊男靓女之中。毕竟像他们这样的人,哪又有绝对的一心一意呢。
终于听见嘟嘟的声音,再也克制不住的两人沉入爱意的浪潮中……
两人都筋疲力竭的倒在床上,江南还在贪婪的借着月光欣赏自己的战绩。今何在被累的懒得动,索性明天无事,他缓缓地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一起,在入睡前轻轻吐了一句话。
“江南,你没有心……”
江南安静地看着身旁人入睡,吻上他的眼眸。
“不要问我的心,过去的心,我们都已经丢失它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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