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想过。”
烟火一朵一朵又一簇一簇地盛放,将夜空点缀得缤纷热闹。
阿七一字一字地说,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刚好穿透过那些爆炸声,传入柒的耳中。
硫磺的气味散在浮着金粉的空气里,柒鬼使神差地偏头看去,烟火将阿七的脸照亮,被橙黄的火光映得温暖,像冬天的阳光。
“未来我们会离开刺客组织,找个偏僻的地方隐居,再开一家发廊。”
“点解系开发廊?(为什么是发廊?)”
“你看,我剪刀玩得那么溜,剪头发肯定也很有天赋,到时候我教你剪头发,我们一起称霸时尚圈。”
瞧见柒怀疑的目光,阿七用右手拇指与大拇指在下巴处比一个勾,还朝柒眨了眨眼,“我上辈子可是发型师。”
心底好似有什么在浮动,柒抬起眼睑,正视阿七的眼睛,“你真嘅记得上世嘅事?(你真的记得上辈子的事?)”
阿七敛了敛嘴角扬起的弧度,仔细想了想,“记得一点,不过很多都忘记了。”
“发梦啫。(做梦而已。)”深幽清冷的眸光缓慢转了转,似乎真的在思考阿七说的话。
“不过真是一个好梦。”阿七微微仰着下巴,双眼放空地望着那些烟火,怀念的语气像一股烟雾在周遭与耳边萦绕。
“我梦见我开了一家发廊,在别的地方,不是在玄武国。那个地方的生活很平静,每天都能吃饱睡好,不用杀人,也不用担心被人杀死……”
柒承认,这确实是一个好梦,可对于他来说,对于一个暗影刺客来说,过于奢侈了。
无数烟火在头顶炸开,又零零星星地凋落,最终剩下寂寥的夜空,街道繁华璀璨如同海市蜃楼。
……
灯会结束后,他们在一家客栈里休息,开了两间房。
这几天都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难得今天睡床,阿七懒洋洋地往软和舒服的被褥上一躺,就睡着了,谁料半夜就被偷袭。
偷袭者们成群结队,在他耳边嗡嗡乱叫,偶尔从天而降,在皮上扎上一针。
阿七一巴掌拍下去,又挠了挠被扎的地方。这里是蚊子窝吗?怎么有那么多蚊子?
翌日清晨,他感觉身上痒痒的,扯开衣襟一看。
身上被蚊子咬了好几口,尤其胸膛那个被咬的位置十分刁钻,圆圈边缘鼓起来一颗黄豆大小的红疹,周围的肌肤红了一小片。
痒得他有点烦,多抓了几下,那种感觉有点怪异,没想到这个地方的敏感神经那么多。
来不及多想,外头传来叩门声,不用想也知道是柒。
门吱呀地打开,门外的柒瞧见阿七边挠着脖子,边打哈欠,“瞓唔好?(睡不好?)”
阿七又打了一个哈欠,“这里的蚊子多得都能把我抬走。”
柒没有多话,只是说:“准备准备,走喇。(走了。)”
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买了一些干粮就出发。
山路崎岖,阿七有些气喘吁吁,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座山的植被并不茂密,毒辣的太阳直直地照在身上,不多时汗水就从额头滴落下来。
可能因为出了汗,也可能因为体温升高,那些被蚊子叮的红疹又开始发痒,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了,他只好隔着布料挠了挠。
不适感稍微退了些,可过了一会儿,那点点红红的小凸起重新痒了起来,就像成千上万的蚂蚁围剿猎物那般啃噬,一波接着一波,逃不开,汹涌异常。
他更加使劲地抓挠,但是越挠越痒,越挠越红,一旦停下,又仿佛空投来成吨成吨的痒痒粉,在那片皮肤区域上轰炸,让人恨不得把那块肉给挖下来。
走在前面的柒往后瞥了一眼,瞧见阿七的衣襟被他自己扯得松松垮垮,甚至还能瞧见……
耳根莫名有点发热,柒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拿出一只小瓷瓶递给阿七。
“是什么?”阿七下意识接过,闻了闻,清清凉凉的味道瞬间扫清内心毛刺刺的烦躁。
知道是治蚊虫叮咬的药膏,他立即乐得露出一口白牙,“谢了。”
指尖沾了一点药膏,涂在红疹上,总算把那股痒意压了下去。
阿七将小瓷瓶揣回兜里,快走几步追上柒,故意逗他说:“靓仔,你什么时候去买的?动作够快啊!”
柒瞥了一眼阿七,“……买嚟以防万一嘅。(买来以防万一的。)”
“我又没有说是特意买给我的,你这是不是自爆了?”
说话间,前方传来响声,惊起几只飞鸟。
“唉,什么情况?地震了?有埋伏?”阿七懵逼地瞪大眼睛,左看右看一番,寻着声音走过去。
不到一百来米的地方有个用落叶和树枝铺成的捕兽陷阱,陷阱中心凹了下去,边缘的泥土碎石扑簌簌掉落。
“救命!救命!”误踩了陷阱的少女在下方大声呼救。
听口音,这个少女应该还是老乡,但是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仇家派来的。阿七见柒也跟了过来,于是问了一句:“靓仔,救不救?”
柒低头扫了一眼,感觉那个少女有点眼熟,声音也有点耳熟,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唔救。(不救。)”
“这么不怜香惜玉?小心以后没老婆啊!”
少女也许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她赶紧提高声音喊道:“求你们了,救救我!夜晚山上会有野兽的,你们不救我,我会死的!”
阿七在陷阱边转了转,又瞅了瞅。总感觉有点可怜,算了,先救了再说。
“等一下,马上就来救你!”
阿七拖来两根粗树藤,拧成绳子,将绳子一头拴在树上,将另一头丢到陷阱里……
将少女拉上来一看,还是一个靓女哦!
少女容貌清丽,皮肤白皙,穿着雪青窄袖短衫和藕灰绫折长裙,深棕的长发披肩,耳畔各垂下一束发丝。
“嗨,你好啊,我叫伍六七。”阿七撸了撸飘逸的毛,摆了一个骚断腿的pose,自带闪光背景板,还掏出一朵不知道从摘来的小花,“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有没有荣幸认识一下?”
少女盯着花,明显怔了怔神,余光貌似不经意地飘向在场的另一个人,“好啊,谢谢啦,我叫……”
话还没说完,少女眼前陡然一黑,全身汗毛倒竖,登时觉察到一股强烈的杀气。
毫无征兆的杀气如同寒夜陡然降临的冰霜,待她回过神时,才发现那个人已然挡到她与那个名为伍六七的家伙之间。
“你和这个靓女之间,”阿七微微眯起眼,摸着下巴,瞅了瞅柒,又瞅了瞅少女,“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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