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猛刹在了原地，直愣愣地看向某处，其余的咒术师也接二连三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因为他们，都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
十二月二十五日。
夜蛾正道的身影出现在了新总监部，连同着五条悟。
就在昨天晚上，“鬼母”再次出现，虽然仅有一瞬，但数量极大的诅咒还是吸引了世界各地的咒术师。
经过连夜的探查，他们查明了“鬼母”出现的原因。
平安庆典聚集了绝大多数的咒术师，烟花正燃放时，情绪高涨下，他们身上的咒力也变得更加活跃，再加上人数众多，对于“鬼母”，或者说夏油杰，这现象确实要现身观察一番。
某地的结界记录下了夏油杰出现在了能俯瞰庆典的高山上，大概驻足了一分钟，便再次消失在了观测中。
如果仅仅是观测，只要看一眼就会明白，那夏油杰驻足的一分钟里，究竟在想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夜蛾正道等人沉默了许久。
他们得知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坏消息。
夏油杰保留了自我意识。
“哈。”五条悟忽然笑了一声。
夜蛾正道顿时紧张地看向了他，生怕他接受不了打击。
五条悟直接起身，往大门的方向走去，夜蛾正道连忙喊住他：“悟，你去做什么？”
五条悟脚步一顿，思索了几秒：“硝子，夜蛾，娜娜米你们跟着我回五条家拿个东西去个地方，我需要一点辅助。”
两人一头雾水地被五条悟带回了五条家，看见五条悟拿出了狱门疆，夜蛾正道心梗了两三秒。
五条悟又带着他们到了一处深山，慢步走下了一处新修建的地下室，路程中大致跟他们三人讲明了自己的研究，将狱门疆设立为转载点，进入夏油杰的心脏。
“什么？什么心脏？”夜蛾正道惊呆了。
五条悟推开了地下室的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巨大无比又极尽扭曲的人类心脏。
五条悟解释道：“所有诅咒都被杰封印在□□内，而又因为不死术式，诅咒又被存储在了我们脚下的泥土里。”
“□□即灵魂，杰的灵魂被扩张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大小，这种情况他很容易和世界融为一体，为了确定自己的存在，所以他留下了□□的一部分设为他与世界的锚点，我顺着这一点找到了他藏起来的心脏。”
“我还跑去了盘星教翻了他整个屋子。”五条悟吐槽道，“他真的——完全就是莽上去的。”
鬼母没有经过测试，所有流程都设立于理想之上，不确定的点何止保持自我意识方面。
鬼母的持恒力都是在两年前他感悟出了漩涡之后发现提取术式功能后才解决的。
但这确实是夏油杰的风格。
五条悟边说边摆弄着狱门疆：“不过我还要一些新的发现。”
“什么？”
“有人比我更快一步找到了杰的设立的锚点，不过那个人还没有找到位置。”
“.......所以你瞒了一整年？”
“公布出去的话，那些烂橘子恐怕要卷土重来了吧。”五条悟站起身，丢给了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两根线，然后把两根线插在了狱门疆的三只眼睛的那面。
三只眼睛痛的框框流泪，五条悟无视了他们，确定线插得足够牢后，盘腿坐下：“预备——”
“等等！”夜蛾正道喊停道，“这三根线干什么用的？”
“啊啦，我没讲吗？”
“......”
七海建人的眼神似乎在想如何暗杀掉五条悟。
“如果出现不对劲的情况，例如我七窍流血或者咒力大爆发等等，就输入你们的咒力，我会马上醒来。”
“这么说，你貌似也没把握？”家入硝子看着手里的线，瞟了眼五条悟。
五条悟耸耸肩：“本来就是件很简单的工作，但我的参与会把整个工作危险值拉满，这就是我喊你们来的原因。”
其一是信任，其二是情义。
在这太平盛世，愿意和他冒险的家伙不多了。
“记得计时哦，准备——开始！”
下一秒，在三人错愕的眼神下五条悟向后倒去。
......
五条悟感受到自己在不断的下落。
但他也不确定自己下落了多久，因为在他所处的地方，没有任何的参照物，六眼也无法感知时间的流逝。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合上眼，想象自己踩在地面上的感觉，在同一时间，下落的感觉停止，取而代之的是脚下传来的实感。
以及，一个熟悉的人。
“悟。”
......这声呼唤，五条悟等了太久。
夏油杰下一句话还没能说出口，就被五条悟扑倒。
五条悟将脸埋在了肩窝处，静静地呼吸着，双手环抱住了夏油杰，力道大得不可思议。
夏油杰即将说出口的话被五条悟席卷而来的思念堵在了口中，迟疑了一会，他伸出手慢慢抚摸着五条悟的头，默默地安抚。
一个人的孤独和疲惫在五条悟闯入的那一刻彻底清除，但带来更多的是酸涩以及自责。
接下来，就是两个人独处的时间了。
他们默契地没有提起两人处境的问题，只是像十一年前一样重新相处着。
在只有二人的虚无里欢乐大笑，聊天聊地，什么都聊，或者安安静静地躺在一起发呆。
五条悟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模糊了他的六眼，也模糊了他的意识。
直到夏油杰戳破了这层砂纸。
五条悟忘不了，他含着笑，轻轻拂过他的耳边，落下一吻。
他说：“不要再来了，悟。”
下一刻，他迅速坠落，再次睁开眼，出现在了记忆里已经变得有些许陌生的地下室里。
他五条悟问三人过去了多久，得知了时间仅仅过去了一天后，静默了许久。
......
十年后。
五条悟靠在门槛上，再次收到了平安庆典的邀请。
即便是他，十年岁月带来的痕迹也留在了他的蓝眸下，每当照起镜子，他才能感知到时间确确实实地在流淌。
他懒散地回复了夜蛾正道，并且关心夜蛾正道的三高后，成功挨了场骂。
等到庆典那天，他和家入硝子打了个招呼，顺道询问了句旧日的学生就业情况，挥挥手走向了自己的老位置。
“欸欸那边好像着火了。”
“没事，已经有人报火警了。”
“麻烦让一下！”
五条悟侧过身，躲开了给火警让路而变得拥挤的人群。
“悠仁！快快快来这！”
“来啦！！！”
虎杖悠仁扛着水管，三秒钟就跑到了着火现场，水管在他手中纹丝不动，冲灭了火源，潇洒地朝人群摆了个poss，被队友砸了脑壳后，笑哈哈地拍着后脑勺。
津美纪拉了拉弟弟伏黑惠的手，对一头粉毛的虎杖悠仁非常感兴趣，伏黑惠被迫看向了虎杖悠仁，却意外对上了目光。
虎杖悠仁愣了愣，随后非常开朗地朝他挥了挥手，伏黑惠犹豫了两三秒，也回了一个招手，但人群缓缓冲散了二人，两人也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钉崎野蔷薇挤在人群里和久别重逢的旧日好友抱怨，真希真依边吵架边笑着给胖达腾位置，狗卷棘敏捷地躲开了胖达乱挥舞的手，乙骨忧太讪笑着给路过被打到的吉野顺平和吉野凪道歉，秤金次和星绮罗罗互挽着手，聊着今年赌场的营业额。
三轮霞拉着机械丸的手跑，身后追着调侃情侣装的西宫桃和东堂葵，后面跟着的加茂献纪和他的妈妈聊着发型，队伍最后的乐岩寺嘉伸散发着老头味慢慢走着。
家入硝子和庵歌姬站在一起，庵歌姬在看到五条悟的那一刻躲在了家入硝子背后，差点被庵歌姬踩到脚的七海建人后撤一步，继续扶着夜蛾正道慢慢逛着街。
九十九由基不知道怎么和冥冥搭上了伙，凑在一起聊国外的股票，忧忧追着冥冥喊姐姐快看。
美美子和菜菜子像往年一样回到了日本，正抱团哭嚎着，身边的菅田真奈美正头疼地安慰着，还要手足无措的祢木利久和拉鲁手忙脚乱地拿着甜品。
五条悟象征性地朝学生们打了个招呼，三步两步凭空踩上了房顶，来到了自己的老位置等待烟花。
只是今年的烟花，似乎和往年的不一样了。
“哈，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好啊。”
五条悟骤然回头，夏油杰微微一笑，对他张开了双手。
......
夏油杰回来了，但也仅仅待了十分钟。
他回来的目的是给五条悟带来一则好消息，他找到了世界的核心了。
随着十年的吸收，鬼母成长为了一个不可名状之物，于此同时，实力也在大幅上升。
一日接一日的叠加，夏油杰在某个瞬间，抓住了被浓厚诅咒包裹的世界核心。
经过他的反复勘测和实验，得出了只要将诅咒完全吸收，世界规则就会被改变的结论。
这也意味着，在结束最后的工作后，夏油杰就能回到他创造的乐园之中。
他需要停止一段时间的工作，以此腾出足够的空间去吸收那层浓厚的诅咒，所以这也意味着咒灵会重新出现。
不过那些是五条悟要担起的任务了。
正如家入硝子的评价，夏油杰不在时，五条悟就是最靠谱的。
所有人都在静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但总有些人，并不期待着新世界。
在夏油杰正式吸收最后的诅咒的那一天，外面的人跌跌撞撞地传来消息，说某地的战争爆发了。
与夏油杰搭建的联系被猛增的诅咒冲毁，等到他们重新构造起联系，无论如何呼唤，都感知不到归属于夏油杰的那部分了。
随着夏油杰的“死亡”，他的意志停止了对身体的控制，咒灵将再次诞生。
一片死寂中，五条悟站了出来。
他这十年里测试出了另一种可能。
他与夏油杰的灵魂融合，两人的特性相结合并不冲突，而他的无下限也会减少诅咒对灵魂的侵扰。
临走前，满头白发的夜蛾正道拉住了他。
为了那个所谓的新世界，是毁掉一个曾经最令他引以为傲的学生一生才构建起来的。
如今却要看着另一个学生担起这份重担，去尝试一种可能。
夜蛾正道说，夏油杰不会想看到五条悟代替他成为怪物的。
但五条悟却笑着说，他想追上去。
五条悟叛逆了一次，去追上了那个背对着他离去的人。
但他没想到，夏油杰的零星灵魂藏匿在庞大的身躯里的一角，感受到了他的到来。
他还是毁了五条悟的一生。
残魂携带着自责与痛苦，无意识地触碰到了世界的核心。
世界，重启。
再次睁眼，夏油杰猛地惊醒。
这里是，薨星宫。
下一章！大结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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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86章 最后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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