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看到了死去的亲戚,还看到了本来不该存在的室友,这些话都是谁跟你说的?是你自己发现的还是其他人告诉你的?”
那医生声音明明脆脆的,但是她的面容长相却并不酷似一个女人,反倒是像一个男人。
楚南恬将目光放在她的脸上,眼神里并未露出些许不对劲的神色来。
他皱了皱,想也没想道:“是售楼处的人告诉我的,我最近在售楼处那里买了一栋房子,我每天早出晚归的,忙忙碌碌到处溜达,我虽然没有去外面工作,但是我是在家里工作的,我属于一个自由职业人,是那种非常自由的,但是每天会比其他上班族要有时间出来溜达一番。
我就住那儿两三天,我去了咱们小区里的那个医院,我又去了超市,甚至是在外面溜达了一下,我回到售楼处的时候,我手里拿着这些东西,我跟那售楼处的人说我去了医院,他们却跟我说那不是医院,那是殡仪馆。
可是我明明在里面看见了我的亲人,怎么可能是殡仪馆呢?我还去药房里抓了药,还有我明明那天是跟我的朋友们一起住的房间买的房子,但是那售楼处的人却说从头到尾就只有我一个,可是我明明身边有很多人,我什么时候变得疯疯癫癫了,我也不知道。
我虽然平日里总是会产生一些幻觉,但是我从来没有产生过特别严重的幻觉,我幻想我的身边都是人,我幻想我的身边怎么可以一个人都没有,他们挤着我,他们拥着我,他们抱着我,他们与我共处一室,他们与我在一起生活的很好,我就知道也许这些人一开始就是存在的。
但是我错了,他们一直在我身边,我一直觉得那是我的朋友,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那都是我的幻觉。”
那医生抬手打断了楚停澜的话:“还有吗?你又做过什么奇怪的梦或者是看见过什么奇怪的场景吗?”
楚停澜道:“我见过我家两片窗帘吵架,也见过我窗外的植物跟我说它一天天的晒太阳要晒死了,我甚至是看见了我的床跟我的床单吵起来,还有我的被子说我整天压着它们,盖着它们,一点都不给它们洗澡,我真的很烦之类的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医生,我现在要怎么办呢?那些东西都开始来找我了,我甚至在家里看见了死人呢,我现在应该如何?”
那医生并没有往桌子旁边的人那看,但是他却看了看楚停澜放在桌子上的药,然后说:“这就是你从医院里拎回来的药?”
楚停澜点点头,看着那白花花的药盒上面写着字,点点头道:“是啊,确实是我去医院买的药。怎么了医生?它不是药吗?”
那医生将袋子里的东西拎起来,明明轻飘飘的东西到他手里却有些许沉甸甸了。
他一边颠着一边抬起头,直视坐在对面的楚婷兰的脸,道:“这并不是药,这是纸钱,你看不到它花花绿绿的吗?”
楚停澜摇了摇头,继续看着那白花花的药盒道:“那不是白色的吗?我一路拎着它就是白色的呀,虽然周围人有在看我,但是他们也没露出什么些许异样的目光,那不就是白色的吗?医生你可别骗我了,我这人又不是色盲,怎么可能认不清那药盒和纸钱呢。”
然而,那医生却是将它拿到了阳光下,瞬间那白色小盒就变成了纸钱。
楚停澜一副惊讶的模样,看着那纸钱道:“怎么会?它不是药盒居然是纸钱?医生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变成这样?”
当然这表情是装的,毕竟那玩意儿根本没变成纸钱依然是药盒子。
那医生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转过头来看着楚停澜道:“你确实已经病入膏肓了,一会儿我给你开点儿镇定的药,然后再给你打一支点滴,再给你贴上符咒就好了。
我们小区里总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其实我都已经习惯了,他们来找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来找我看这个病,小部分时间是来找我看癔症的,他们说自己身边有人,说自己家里明明一个人,但是他总感觉自己家里的东西被动过。
我其实知道他们是得了精神分裂了,有的人会有精神分裂,变成人格分裂,会一个人自言自语跟许多人说很多的话,可那些人其实就是他们自己,所以我就自己学了道家的一些功夫,制了一些符,然后赠送给其他人。
当然这符是免费的,这药也是免费的,毕竟我这小区里的医院有国家的补偿,也有政府的补贴,所以你放心拿去就行。”
楚停澜一脸惊慌加害怕,看着他渐渐走来,手里依然拿着那药盒,嘟嘟囔囔:“怎么会?我怎么会把纸钱看成药盒,那怎么会?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完了,为什么突然间就会变成这样?明明一开始那就是纸盒的,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见他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那医生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但还是道:“习惯就好了,在这个小区里面偶尔就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我已经在这小区里干了五六年了,这小区自打建小区开始,我就在这里,其实你可能不明白,我一个有医师资格证甚至是文凭的人为什么要在这里待着?其实我也想出去大城市,但是这以前是我老家的地址,后来拆迁才盖了楼的,我一直守护着这片土地,我的父母就在这里,我不可能离开的,所以我就留了下来。”
楚停澜却没听懂他说的父母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也没去管,他看着那医生从后面的档案柜里掏出几瓶药,全都是玻璃瓶的,还有粗壮的针管儿以及一个点滴头。
他一边熟练地配着药一边跟楚停澜闲聊:“你这两天才搬过来的吗?你以前是住在哪儿的?”
楚停澜脸上依然是焦急的神色道:“我以前是外地的,我最近这段时间来这边跟女朋友结婚,但是女朋友前两天有事儿回去了,我就自己先买了婚房,准备给她一个惊喜,不过我这两天住着总感觉有怪事情发生,我都不敢跟我女朋友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她本来胆子就小,我生怕吓到她,还好这小区里设施完善,楼层又高又便宜,否则的话,我女朋友估计得骂我了买到这么个地方,距离她家又远距离,我家又远的,虽然距离工作单位很近,但是也不能证明什么。”
那医生点了点头,将针管里的药推进点滴瓶里,又用手晃了晃,这才熟练的将那点滴瓶子用线绑好,然后挂在了点滴支架上,摆了摆手,对楚停澜道:“现在过来打针吧,这个药大概是三个小时左右,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有点事情先出去一下,没打完之前记得不要太早离开,对了,药别推的太快,药太快进入血管会让人有一种惊厥或者是冷意的感觉,加速血液流动可能会导致心脏骤停或者是出现事故。
我这趟出门大概是4个小时左右,记得三个小时必须拔下来,就算里面有药也不要再打了,那药已经对身体没有什么用了。”
楚停澜十分听话,走过去坐在那靠着带着垫子的椅子上,一边伸出手一边抬头望着那一个点滴瓶,点点头道:“医生,你放心好了,我会乖乖地将这些东西全部打完的,不过医生中图能不能吃一些东西?我有一些饿,能给我带一些食物吗?我今天早上还没来得及吃饭呢?
我刚才是从外面急匆匆的回来就是为了做菜给我的朋友们,我一直以为他们都在我身边,所以我准备给他们做顿饭,毕竟虽然住在一个楼里,但是很多时候大家都在忙,根本见不到彼此的,所以医生,你能给我送些吃的吗?
我现在也没办法回去了,我只想早点打完点滴,早点回去睡觉,我这两天没怎么睡好,我梦里有光怪陆离的景象,我总觉得我家里总有些许了不得的事情发生,所以我再想,我是不是买完楼之后产生的幻觉?
不过以前其实我也有这种想法,但是我一直没跟我女朋友说,我都看见我女朋友身上粘着一个东西,所以医生我能吃点儿东西吗?”
那医生点点头,从不远处的一个架子上拿了面包,拿了方便面,又拿了一点水和一点辣条子之类的垃圾食品,堆到楚停澜面前,说道:“你可以吃这些,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少吃一点,毕竟你在打点滴呢,有些许忌口,这些可以帮你垫肚子,还有打点滴的时候记得吃口面包,不然对胃不好,容易造成胃部疼痛,痉挛,甚至是胃出血。”
他这么说,着急匆匆的就离开了。
楚停澜看着那医生的背影笑着道了一声谢,然后看着他将门渐渐关严实,身影也渐渐远离了。
楚停澜看着已经动起来的点滴管子,想了想,对旁边的楚碧水道:“去找一个没有用的塑料袋儿吧,将这东西放出去,我还不知道医生到哪里去了?我想跟着他,他有一些不对劲。”
楚碧水点点头,将那点滴管子拿起来,从楚停澜的手上慢慢拔下,然后朝着外面拿去了。
而医生已经着急忙慌的朝着那个医院去了。
明明那就是医院,但是他们所有人都说是殡仪馆。
那医生赶紧走了,众人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没敢闹出很大的动静。
那医生十分的警觉,明明没什么动静,他却频繁地往身后看,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众人只能赶紧躲着,省得他看到众人的身影。
好在他什么也没看见,众人一边往前走一边看着他渐渐进入医院,然后朝着地下的方向去了。
众人看着他爬楼梯并未坐电梯的样子,心里明白,他可能是怕打草惊蛇,众人也跟了过去。
看着那医生渐渐隐没在两个对开门儿中间,而那上面写着停尸房的字样,众人心里沉了下来。
因为众人刚刚看到,那医生的手上已经渐渐开始融化,尸斑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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