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丧尸小岛 6

有了足够的空间抽刀,燕凉用仅能活动的右手劈伤了狼侧身,凭着不错的身手带走了它生命。

也正是这时,文雨、杨旭和另外一个女人终于解决完楼下的危险上来了。

杨旭与女人上去帮老韩杀狼,文雨拿了他的枪,在足够近的距离用枪打开了剩下的狼的腹部。

“燕凉,你怎么样了!”

他们转头就见青年的脸上几道鲜明的血痕。

杨旭冲了过来,燕凉用桌椅支撑着身子,拒绝了他的搀扶。

受伤事小,感染事大。

看着那条血肉被掀翻的的胳膊,众人心情复杂,杨旭不忍心别开了眼。

“你……”

“没事。”克服一阵酸软无力之后,燕凉去捡了手.枪回来。

那女人见此讷讷道:“你会用枪啊,左手都用的这么好,早拿了步.枪不就好……也不至于……”

文雨用手肘捅了她一把,女人不作声了。

燕凉听此一怔。

“我不知道我会用。”

他本来只是将其当做防身的底牌。

或许是因为病毒作用,他此时声音竟听来有些虚弱无措。

但这脆弱转瞬即逝,燕凉的语气又如平常冷淡:“安得呢?”

他边说,示意老韩去开箱子。

“……天,我忘记她了。”

他们并不知道燕凉受伤与安得有关。

文雨急急忙忙要下去,安得却跑了上来喊:“那些怪物又来了!”

“这里有驽,快拿着!”

老韩那边快速分发东西。

几分钟后所有人匆忙下去,燕凉最后起身,和安得视线交汇,安得被那冰凉的眼神刺得一凛。

燕凉很少会露出那么尖锐的神色。

他平常冷淡归冷淡,眼中一直是没什么情绪的。

“戏演的不错。”

路过她时,燕凉只轻轻抛下这么一句。

“……我不知道。”安得站在原地,眼神看向别处,“我以为你的枪……是对着我的。”

燕凉下楼的脚步一顿。

他想到了自己曾经做的一个梦。

“你不是女孩吧。”燕凉说。

小孩子的声音大多相似,漂亮的脸有时也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只是安得穿了裙子,没人怀疑他的性别。

安得:“对不起。”

燕凉唇角勾了个自嘲的弧度:“没必要。”

“我不会让你死的。”

轻飘飘的声音从后传来,他不甚在意地离去。

此刻的心情格外烦躁。

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似乎也曾产生在很久前。

楼下,文雨严肃道:“我们麻烦了。”

枪声吸引的丧尸愈来愈多,呈环状将他们包围,他们的车子淹没在丧尸群中。

“砰砰砰――”

就在众人紧张备战时,不远处又有枪声响起。

一辆越野车以极酷的姿态撞飞丧尸,漂亮甩尾来到他们面前。

车玻璃摇下,女人栗色的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冲他们吹了个口哨:“朋友们,上车!”

然后,她又像发现了什么,眼睛一亮:“安得,你怎么在这!”

她的表现并不像是一个关爱孩子的母亲,但刚死里逃生的众人并没有注意,燕凉也懒得开口浪费体力。

等众人都脱离了险境在车上坐稳,才发现副驾驶上还做了个打扮精神的老头,手里还端着枪,显然,刚刚的那几发便是他打的。

“母亲!”安得表现地很兴奋。

尤娜脸上有转瞬的不自然,但最后也挂上欣喜,“上天保佑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昨天我去原来的地方没找到你,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

安得说:“是哥哥保护了我。”

他笑着看向燕凉,好似先前什么也没发生,众人也没察觉他们两人的不对劲。

燕凉并没接收到安得的示意。

他感觉自己的体温正在缓缓下降,思维极其混乱,视野也变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干脆闭上眼。

“真是谢谢你们……啊,这孩子受伤了?”尤娜惊道。

杨旭抓到机会问:“女士,有没有什么救他的方法。”

尤娜沉默半晌回道:“我不知道,但我清楚感染者会在二十四小时内异化。”

安得:“可是母亲和我讲过有一种方法能救感染者。”

尤娜顿了下,接上话:“哦,我想起了,确实有个办法。”

老人看了眼她。

尤娜叹气:“但那也需要另一个人的生命。”

以命换命。

没有一个人说话。

他们本是毫无干系的人,更不可能在认识几天就愿意为彼此舍弃性命。

哪怕燕凉对他们有救命之恩。

连杨旭当初去救人也是因着觉得有活下来的机会。

尤娜将他们带回了自己被铁网包围的小屋,那老头是安得的爷爷格鲁,在尤娜被丧尸追杀时救下了自己的儿媳妇。

格鲁的小屋离镇上很远,足够偏僻,本只是为防止野兽突袭在周围装上了电网,没想到病毒爆发,这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他是被豺狼咬的?”尤娜问。

一群人坐在沙发上围成一圈,燕凉一身的伤口清理后就盖着毯子躺在另一处躺椅上。

格鲁的腿边依然警惕地放着枪,防范谁显而易见。

“是的……夫人。”知道女人身份后杨旭改了口,“他很厉害,是我们很重要的同伴。”

“我为你们感到遗憾。”

“您先前说的办法是怎么做?”

“这……”尤娜犹疑地将目光扫过某处,“我实际上也不清楚,这种方法记载在一本不知名的书里,如果你们需要,我去地下室拿来。”

众人再次缄默。

不知是谁又开了另一个话题的头,客厅里的气氛恢复平和。

燕凉做了个梦。

那是他开始高中生活后,很长时间都会反复做的同一个梦,他甚至清楚明白,他就在梦中。

后来进入高二就没怎么再做梦,原先梦过什么也渐渐忘了,而今那个梦只成了记忆里的一个淡影。

可到现在他真实感觉到,他只是把那个梦的记忆藏在了深处,梦中所有一切他都清楚知晓。

……

熟门熟路地穿过一片森林,燕凉来到一处由墓碑和十字架堆砌的山坡下。

脚下的路不知何时成了由骸骨铺就,一直顺着山坡蜿蜒而上,直达那树立于中的巨大石柱。

那像是古老的希腊神话中才能拥有的神柱。

他垂眸,满手的伤疤与鲜血,脚下甚至似乎只留了骨头苦苦支撑身体。

仰头间,天光模糊了世间大部分景色,而今似是夕暮,远处隐约是落日的剪影。

有歌声从四面八方而来,哀婉缠绵,哼唱着从未听过的乐章,犹如鲛人泣泪,句句断肠。

神柱顶端,有人。

是模糊的影子,看不清什么模样。

那人好像是坐着的,悲悯的目光落在燕凉身上。

他说了句什么,却好像隔了层厚厚的屏障,传到耳边,只剩尖锐的低鸣。

燕凉继续向前走,他看见了深柱上有刀刻的痕迹。中间最多,刚好在与他视线齐平处,从中间向上下两端延伸,刀刻逐渐减少……

接近顶端那处,痕迹又多了。

下面最少,但每个字都被鲜血染红。

这都刻了什么,依旧如雾里看花。

燕凉不受控制地想抚摸那神柱,在过去,只要他碰到柱子,梦便会醒。

但梦在此时延续了。

“你来祈祷吗。”

燕凉第一次听清那个声音。

那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声音分不清男女,好似末路的咏唱与叹息,带着刻骨的哀婉绵延至天际。

燕凉发觉自己在说话。

他早已习惯这如哑剧的一幕。

闭上嘴,他从地上捡起一根骨头,要在石柱上刻字。

他挑了个干净的地方,却一不小心把血抹了上去。

字还未刻,梦醒了。

……

燕凉听着旁人的交谈,理智与混沌拉扯着,最终是理智占据上风。

他们去灯塔带回了那个守着的人,正向那人说着情况。

过了会是尤娜的声音:“我忘了以前的事了,只记得自己好像是在坐船出海遇上了风暴。”

“你去警察局问过吗?”

“问了,奇怪的是似乎找不到我的身份。”尤娜说,“我还去过大陆一次,但总觉那里很陌生,而我也只会英语,我就想着留岛上就好了。”

一只冰冷的小手摁在燕凉的手臂上。

他半撩起眼皮,见到个面容模糊的小孩。

“你冷吗?”

燕凉撤开手,不与人接触,放任自己进入昏睡中。

来自这样的询问执着了很久,似乎接到了母亲的劝阻,声音才消失了。

到晚上时,燕凉被格鲁叫醒。

“年轻人,委屈你在外面一晚了。”

粗糙的触碰感叫燕凉多留意了两眼。

“给他带床被子,夜里冷。”不知是谁贴心了一句。

“燕同学,别担心,你会好起来的。”

一阵折腾,燕凉被“请”到了外面。

他站在夜幕下,双眸已然清明,毫无畏惧。

即便是这种结果,他也并不怪任何人,更懒得多花那个心思,救人是他想要救的,而想要活着是人的本能。

除去最开始的几丝异样,他其实始终是平平淡淡的心情,死亡这个词竟然激不起他别的情绪。

燕凉漫不经心地想,可能是那个梦比较吸引他的注意力。

刀被收走了,他的枪还留着。

在众人的惊呼下,燕凉开走了外面的越野车。

屋子内,杨旭哀愁叹气。

这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

如果不是那个任务,如果不是那个女孩……

安得转身无意与杨旭相视,碧蓝色的瞳色染着沉郁,杨旭一惊,慌慌张张地低头,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了似的。

这孩子……

杨旭压下心里的不舒服,又暗自唾弃自己怎么也有了轻视人命的想法,可他还是忍不住地想。

――他们真的称得上是人吗?

不……他们只是副本的npc,即便在这样一个残酷的游戏中,他们也不就只是一串数据吗?

杨旭在游戏与真实模糊的分界点上摇摆不定,心里多了几分挣扎。

他现在看起来依然只是个温润和善的、和杀戮格格不入的语文老师。

然而深渊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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