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墨睁着他那双红眼睛,看着晓无常身上的关系线,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已经从疑惑不解到你玩这么乱吗,再到随便吧,反正不影响我的计划。
他的世界向来直接,没有任何人可以隐瞒撒谎,因为无论是客观的还是主观认为的联系,白亦墨都能看到。
晓无常不知他心中所想,只一味地向外释放孢子:“而你。”
他话锋一转,说:“玩家里有一部分人自称不曾属于任何一个世界,他们是世界之外的遗民,时间混乱没有秩序,不分种族,有独有的特殊能力,强者为尊弱者为食,存活至上。他们中的一些没什么实力,自诩早就死了,复活也没有意义,与其在外面被别人当作储备粮,不如以玩家的身份在游戏里生活。还有一部分有不俗的能力,为了自己的目的加入游戏。”
沙盘上,慈怀者号离先知像越来越近,虽在完全封闭的轻玄内看不见外头的情况,但从船的航速和隐隐能听见的声音来看,水变少了。
晓无常停了停,微微转头似乎在确认什么,加速道:“前者我见过,后者我打过交道,比如赌徒琉璃荒。”
他信誓旦旦地说:“你是不完全的后者,我说得对吗?”
“你的话好多。”白亦墨吃完半袋果干,清爽的气息在口腔中残留,倒是留下了不错的心情。他将剩下的沿包装袋密封好,省得下次吃不脆了。
因为有那双特别的眼睛,能洞悉关系的少年对任何人或事都看得十分明白。但许是过往的经历,他不怎么将这些透露给他人。
知道的越多越危险越容易被人惦记,所以装傻充愣和有事就跑是隙间的常态,是弱者的存活法则。
但白亦墨显然不在其中之列。
“吾之所见,比你猜想得多。”他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你心之所猜,两对一错。作为交换,不要向他剧透他的故事,直到他想记起来。答应吾就告诉你错的是哪个。”
晓无常几乎没有犹豫,说道:“成交。”
与此同时,坡脚鹳鹳张嘴发出最后一声鸣叫“嘎——”,汹涌的水与雾朝一个方向翻滚而走,与笨重的慈怀者号背道而驰。张开双臂的圣女冲破了挣脱,终于迎面与灼热金黄的阳光撞了个满怀,最终停在了大概是原本塞拉城城墙与主城中间的树林里,与慈祥的先知像隔着一段无人的旷野遥遥对视。
第九声鸣叫,轮回结束。许是因为那“海蜃的恐惧”消耗了海蜃太多魔力,这次的轮回结束得很早,海蜃如一只在海底捕食的海星,暂时离开的塞拉城旧址这片海域。
还把流浪的塞拉城一起带走了。
晓无常与白亦墨同时抬手,轻玄在此时绽开又落幕,回到主人身上,刺目的阳光自船长室的瞭望窗洒进来,引得血蝶纷纷翻飞,将光的影子打碎化作琉璃碎镜落在地上。
赤若冥在此时恢复对身体的正常控制,选择脱出船舱控制,眼中疲惫的绿色撞上这纷飞的红,忽然幻视满天的鲜血与红沙。不等大脑分析出现在的情况,他的身体已经下意识行动,一手夕火的角色卡一手饮辰手杖,防御姿态拉满。
但在发现那是晓无常的血蝶,而且那俩蘑菇一点事没有,便反手将东西都收起,无奈地捋着头发叹气。
然后发现自己的卷发变成麻花辫了。
还有旁边俩被钢筋捆绑的昏迷男的。
赤若冥看看白亦墨,这人嘴角还有果干残渣。又看看晓无常,这人事不关己地直接翻窗跳下慈怀者号,没了影子。
“我头发是你干的?”
白亦墨显然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发出了得意的:“嗯。”
“好吧,那这俩人?”
“你救的。”
赤若冥记得自己是在一堆记忆的围攻下意外发现那边有人,就往那边开了开,没来得及关注结果就跌入了另一团记忆。
他耸肩道:“就是感觉到有活人嘛,让他们先在这待着吧,带上祈神灯。”
赤若冥向退出导航模式的纳威特耳语几句,得到了一双忽然亮起的眼睛和一只兴奋的鹳鹳。
“麻烦你了。”
“不麻烦,这也是他的夙愿。”
赤若冥笑道:“那正好,一举多得。”
说罢他先是把缩小回正常状态的预言帆捡回来,又翻窗出船,踩着船头那位钢铁女神的胳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沙地里,一步一步走向先知像。
白亦墨用轻玄收回钢筋,将那两人留给镜鬼纳威特照顾,也跟着翻窗跳了出来。
距离上次到这里大约过去了五天,虽有流水冲刷,将古城墙全都消化,只留下无物的石台与三尊一模一样的先知像。
黄沙填得很快,那塞拉城带走的可不止是地上建筑,还有地底不知多深的矿脉,如今走着也平了,怕是再过一阵,连先知像都要被这黄沙淹没。
但现在的先知像与往日并无不同。而且没有那些层层叠叠的深院,周围一片开阔,在无尽的黄沙的衬托下,先知像看着更自由。
无人祭拜祈祷,他反而更神圣了。
茫茫黄沙一点白,高大的福西尔像与赤若冥不久前看过的那个小孩子福金一点也不一样,你甚至无法让他们的身影重叠,无论是身材,还是脸。
许是工人偷懒也许是设计者为了那一份关于未来的神秘,先知像的脸被遮得严严实实,仿佛任何人都可以是他,任何人也都不是他。
“你这一生活得真憋屈。”赤若冥先知像说。
晓无常撑着油纸伞从旁边缓缓走来,说:“塞拉城现在正在距离我们四万六千八百七十一米外漂着,你要怎么去?”
“怎么知道的?”赤若冥疑惑。
“我在两个代城主身上都下了追踪蛊,无害,顺手的事。”
“六。”赤若冥像是才认识这位臭名昭著的老玩家,感慨道:“你不会给见到的所有关键NPC和玩家都下蛊了吧。”
晓无常点头,表示:“你猜对了。”
赤若冥猛然转头,刚想通过眼睛观察这句话是真是假,就发现晓无常这厮仍然用绷带绑着自己的眼睛,根本不给看。
“真的?”他疲惫地坐在石台上,手指轻抚过上面的一个有些深的孔洞。
那是他用饮辰戳出来的。
“你猜。”晓无常说。
赤若冥将单边眼镜卡进眼眶里,将衣服好好整理一番,披上西服外套,又成了最最开始的那个魔术师的造型。
当然,除了那个看着就温良的麻花辫。
在他整理途中,白亦墨默默提供了镜子,还跟晓无常说:“他的直播打开,要开始了。”
“魔术表演?”晓无常不懂但拿出了屏蔽道具,但看赤若冥还没收拾完,没有立即操作。
白亦墨又观察一圈赤若冥的状态,再抬手比划了一下慈怀者号与福西尔像的距离,默默转移到赤若冥旁边,说:“没有提前准备,只是审判和代表某人的告别仪式。”
“你怎么知道?这是隐藏线的剧情吧。”晓无常也跟着移动到旁边。
慈怀者号上,任劳任怨的纳威特将那两个家伙用魔法吊着扔到沙地上,做完一切后朝赤若冥挥了挥胳膊。
赤若冥同样挥手致意。
白亦墨想了想,还是从轻玄里掏出一面盾牌立在身前,小声地说:“吾开局就在福金的黑屋,被他拉着聊了两个小时。”
所以才让赤若冥在迷宫里无聊到放鞭炮。
晓无常发出非酋的疑惑:“开局刷点还能刷隐藏结局场地?而且福金不得是有指定预言帆才能召唤吗?”
“捡了一个,后来吾嫌他烦,揉成一团,扔水里了。”
此话一出,另两人齐齐看向他,赤若冥的单边眼镜掉落被他手快接住,就连晓无常脸上缠的纱布都滑落了。
两个非酋发出异口同声的:“啊?”
白话版:
白亦墨:直播开开吧,他要开始装逼了。
晓无常:你咋知道
白亦墨:他整理衣服了
晓无常:?
白亦墨:吾一般会把他表演的部分剪成视频,他在维护形象
晓无常:哦(并开始整理自己的形象)
赤若冥:表演时一定要帅,不然谁看啊
补充设定:(不定期补充一下,有的到很后面会提及,但时间过长加上为了现在好理解,就放出来了)
①白亦墨能正常说话,最早没人教他说话所以不会说,到后面虽然学会说话了但仍然不喜欢说话。对他来说熟悉的人能听懂他的简化版,不用特地扩句;不熟的人基本上不用交流也不用让对面听懂,不用扩句。故,小白只在他认为对面听不懂自己的简化版且需要让对面听懂时,才会正常说话。
自称吾是身份认知问题,在后面会提及
②每次开启副本虽然主题内容都一样,但每局刷新点位随机(除了新手本),支线任务内容随机,比如找镜鬼那段,晓无常上次刷本时木德和罗吉是人,剩下的都是镜鬼,且老奎恩没有登船。会有关键NPC是固定阵营,比如纳威特一定是镜鬼(但除了很蠢的玩家外没人会先杀导航,镜鬼纳威特的三观与人类纳威特完全相同,不会随意杀人,但为了活下去拉人到塞拉城游玩是他能干出来的事),鸠姑娘一定是人(后面副本有联系的角色)
③还是纳威特相关补充,关于为什么他必须死。因为海蜃的领域抑制了他的导航能力,而镜鬼纳威特能力正常。只有变成鬼魔的他能离开海蜃,将情报带回去。
④为什么海蜃发育前期王国和伯弗公爵没管,以至于到现在没能力管。是zz原因,海蜃刚出现时伯弗公爵站错队,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都大伤,没发现海蜃的存在。镜鬼纳威特将消息带出去后,王国的当权派有意打压伯弗公爵站的那派,就不同意出兵且处处制约。两派拉扯到最后,海蜃猥琐发育,谁都管不起了,就只能建立钢铁隔离带了(由于贪污问题,建了十年没建完资金没了,又去申请经费,周而复始,直到海蜃被灭了也没建完)
⑤预言帆只有被折成纸船的样子时被预言相关人员之外的人碰会触发钢铁巨帆,摊开了就谁都能看了,关于个人的预言不会被直播间人员看见(保护**)
还有剧情疑惑欢迎提问,不涉及剧透的我都会回答
上期答案是显然易见的没打起来,要是真要打,上一期末尾白亦墨的剑就已经架在晓无常脖子上,而晓无常收到攻击自动把对面当然敌人。然后一打起来俩人能直接把慈怀者号拆了。
本章的后两千五百字是白天写的,本人白天写晚上写风格有一些些差异。最近熬夜熬多了,身体造反,故今天要早睡。
大概能在三章之内完结本副本,评论摩多摩多
本期竞猜:白亦墨有没有揍拉着他聊天的福金
A 有
B 没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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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雾中船·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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