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碰吧。”白亦墨抬头看了他一眼，黑发男子出浴后换了一身深蓝色真丝睡衣，丝滑的布料随着动作微微抻开，在胸口露出一个深V，下半衣摆塞在裤子里又向外拽出来一些，显得舒服又没那么死板。
这人还打扮了一下。
白亦墨又低下头，继续解释：“这是吾用一种名为轻玄的主材料制成的武器。轻玄，贪食金属，品类不忌，可伪装成食过的金属，延展性极强，硬度极低，极易产生灵性。”
见白亦墨有长篇大论说下去的架势，赤若冥忙搬来了椅子和茶水，边替两人泡茶边听。
提起自己擅长的领域，白亦墨的话变得多起来，语调也有了明显的起伏。
“作为炼器材料可以增加武器的韧性和腐蚀性，但也会大大增加炼器失败的概率。”
“你是它的器灵？”赤若冥不懂炼器，随口问。沏好了两杯红茶，边往里面加方糖与牛奶边试用成分分析器，效果不错，它甚至会在总结那里写没毒没诅咒除了可能造成糖尿病等慢性病以外对人体无害。
“当然不，准确说不完全是。”白亦墨将手里的衣服收尾，拿小衣裳架挂到现做的小铁柜里，开始专心致志地解释起来。
他这一正色，锤打火烤般灼人凌厉的气势瞬间拔起，引得赤若冥都坐直了。
听得懂听不懂另说，但态度得有。
“所谓器灵，为某种具有特殊力量器具吸纳天地灵气与锻造者之才气所诞生的灵智，它们自认为天赐不凡，傲，蠢，还会导致其拥有者不能完全利用该器具。虽有自主战斗和小概率提升该器具品质的可能，但于吾而言一无是处。”
这些是白亦墨自己锻造的经验和观察其他锻造者锻造出来的器灵得出的经验。
在他看来有自我意识的武器都是隐患，就算被驯服也不一定以后会不会叛变。
而且那些灵智会掠夺锻造者的才气，才气耗尽了锻造者也就江郎才尽了，白亦墨可不愿意让一个可能会背叛自己的东西慢慢毁了自己。
“吾以重锤轻锤各万炼噬其傲气，以氦闪那一刻的死日作为炼器之火断其贪婪，加以明日之辉使其能提纯金属，加以无尽海结晶使其能储存吞下的金属……还有很多材料，都是为了引出那器灵。”
赤若冥听那些材料如听天书，没有一个有印象，也没有一个能引起他的本能。他过去没听过这些材料，这些材料不属于舟卜忑大陆，这一点是能肯定的。
“在吾要烙下主仆印记时那器灵终于出现，它想跑。”白亦墨以手代笔，沾着茶水在木桌上画出一个符号，几乎所有找他炼器的人都会要求给器物烙上这个印记，以防被背叛。但对于剩下的那些人，他们会选择抹除器物的灵智，就像白亦墨一样。
如果别人抢了不是会让人家直接用，给别人做了嫁衣？好办，烙一个自爆印记，发现被人抢了就让那人吃不了也兜不走。
白亦墨深谙此道。“师父教导过，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或物都有背叛的可能，唯有自己才是最终的依靠，所以吾早有防范。”
“吾切断了器灵与轻玄的联系，再以百炼将吾的灵魂融入轻玄。”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赤若冥分明能感受到，白亦墨的灵魂强度很低，似乎本就发育不全还受了很多的伤。
说来也巧，在场的四人凑不齐一个完整的灵魂。
“它是吾的器，吾可以自由操控它，但吾不是它的灵，不依托于它而存在。”白亦墨继续说：“它无名，因为有了名字就容易再次诞生出意识。”
所以他只称呼这武器为轻玄，永远不会给其起名字。
“它可以随吾心意随意改变形态，可以吞噬任何金属，并将吞噬的金属提纯备用，随吾所愿随时锻造出需要的东西。”边说着，白亦墨边从轻玄中抽出各种材质各种款式随机组合的剑、刀、长枪给赤若冥看。许是觉得这样不足以展示自己的能力，又左掏掏从轻玄中抽出几支狙击枪和加特林，右掏掏从轻玄里拎出来一口寺院大钟。
这还不够，过来不一会儿，白亦墨从轻玄中抓出来了一个折叠版的展开来有五米左右的人形机甲，还有露出了半个反导弹坦克，因为地方不够大就没全拿出来。
这一切都是在刚才想到刚才就做出来的。
轻玄可能唯一的缺点就是只能造全金属器具，但凡需要点混合材料的都得白亦墨捏完金属胚子再徒手炼。
“最大能造多大的？”赤若冥吃惊地发问。
虽然在船上看到那成群的斧头时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忽然看到这么多新奇又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虽然不知道怎么用但看起来好强。
白亦墨认真思考了一下，展开轻玄布将所有掏出来的东西又吃回去，道：“材料够，无限。轻玄相当于吾的贴身锻造空间，吾会就能造。”
他话语刚落地，轻玄布忽然撑开来展到这个房间的最大。
然后赤若冥就瞪大眼睛看到头顶上，慈怀者号前面的圣女像微笑着慢慢出现，后面似乎跟着整艘船舰。
它比游戏里更新，似乎是用某种拥有木头纹路的金属打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艘木船。
赤若冥不禁赞叹道：“难以置信，这是你的杰作，太厉害了。这也是你师父教的？”
白亦墨将一切收起，捧着茶杯轻呡了一口什么也没加的红茶，他摇了摇头。
“不，师父教吾许多，唯此不是。”
他想闭口不再多言，但看到赤若冥好奇的目光，敌不过，还是解释道：“吾幼时门外是一铁匠铺，实在无聊，看会的。吾武学天赋不高，对法术类的更是如同朽木，唯有这锻造炼器，天赋异禀，无人可敌。”
别的锻造师打造千百次器具也不一定诞生一个器灵，而经他手锻造的器具，哪怕只是个勺子，只要不特地避免都会产生器灵。
“所以吾讨厌器灵，以前每锻一次都会产生一个分走吾之才气，很烦。主动防止器灵诞生还费时费力，在轻玄里锻造就不会产生器灵，非常好。”白亦墨越说越满意自己的这个作品，好用，还特别给自己省事。
赤若冥跟着他点头，“这么说它是你最满意的作品？”
“不是。”白亦墨看见系统的弹窗，他点的外卖到了，选择结束了这次的谈话。
“无论吾如何认为，没有灵智的武器终归是残次品，不可能达到它本能达到的峰值。”
就像轻玄，只要有灵智有自己的名字便能突破只能打造金属这一限制。
这灵智有或无都既有优点也有缺点，有舍也有得，看个人选择了。
赤若冥也读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白亦墨最满意的作品拥有自我意识，且使用人不是他本人。
“饭来了，要吃吗？”白亦墨起身，一手拎着衣柜一手托着打扮一新的骨头娃娃和预言帆往外走。
他问了，但知道答案只有一个。
“不了，我要好好睡一阵。”赤若冥如他所料那样拒绝了，休闲衣服那么多，要是真想着吃饭就不会换成睡衣了。
白亦墨点头，“下次强制游戏前吾会叫你。”
“谢谢。”
门关，赤若冥没有急着往床上一躺。他走到刚刚白亦墨坐的位置，还残留着少年留下的余温。
他用精神力仔细检查一阵，没有灵魂碎片，无论是白亦墨、福金、优昙瑞又或者是赤若冥自己的。
也没有魔力残留，说明白亦墨刚才的行为一点魔力也没有动用。
真奇怪。就在赤若冥疑惑的几秒，椅面上的余温也被微带寒意的空气吞噬，那三人来过的所有痕迹都消失了，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
桌上的书本归到空空如也的书柜里，赤若冥移步到了小厨房，之前白亦墨给他的零食和晓无常给他的那盘冰淇淋花正完好无损地躺在小橱柜上。
假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要装作送入嘴中，再假装咀嚼和吞咽就可以。对他来说就像让帽子里的兔子消失一样简单。
“系统，扫描这些东西的构成。”他拿出道具，面无表情地说。
想了想，又说：“再扫描我的构成，重点寻找有无属于他人的道具和技能效果。”
【这是食物专用的成分分析器，不能用于扫描人体】
“有区别吗？”赤若冥召来饮辰，神色暗淡地说：“我难道不是某些东西的食物吗？”
【……】
【为什么这么想】
“鬼魔不都吃人吗？人的食谱里有鬼魔，鬼魔的食谱里有人，所以理论上人和鬼魔都可以用食物专用的成分分析器扫描。”赤若冥挑眉反问：“不然呢？难道还有其他东西想吃我？”
【你想多了】
“但愿吧。现在，扫描。”
【你事真厚】
“谢谢夸奖。”
『雾中船』副本主要事件时间轴
公历19年 『预知』降生
公历21年 塞拉城以先知和预言出现在世人的视野里，发展加速
公历29年 瑞德兄妹第一次到访
公历33年 福金被送走
公历52年 伯弗公子被送到塞拉城镀金
公历55年 瑞德兄妹第二次到访，打算开始亚诺计划，被伯弗公子叫停，代城主父子与伯弗公子起争执
公历60年 大雾渐起，塞拉城封城，伯弗公子死亡
公历61年 请回瑞德兄妹，建造亚诺计划
公历67年 亚诺计划完工
公历73年 慈怀者号遇难
公历105年 萨西接任塞拉城代城主
公历127年 副本时间
白亦墨说的理论和材料都来自隙间，故赤若冥觉得陌生，舟卜忑大陆没有器灵的主流说法，只有所谓的神器拥有自我意识（即被困在神器上的灵魂）
我们小白武学天赋不是顶尖的，但有人教加上力气大，是很能打的（他自认为差是因为相对比的人太强）他是真不会用魔法，他能感知到哪里有魔力流动，但自己没法控制也没法引魔力入体运转，他师父也不会魔法没法教。
锦书其实交过他画符咒，用隙间通用的灵力，这个亦墨倒是学会了，但……
锦书：你是说这坨字是你画的隐身符？
白亦墨鹌鹑状：嗯，大概？是……
锦书（扶额，左踱步右踱步，不敢置信）：练字去，三百页，如果让我发现你偷懒写大字或者找人复制……咱爷俩单练
白亦墨：QAQ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其实这篇文章里的这一对，赤若冥大多数情况下脾气好但一直没什么耐心，白亦墨脾气一般但挺有耐心的，也算一种反差了
赤若冥的其他人格占据控制身体后，他的性格会被影响，直到被下一个人格控制后相互抵消一部分凸出的性格
已解禁信息之救世主人格：
代号：芈兮兹菲尔
特点：听话，将遵守命令和执行任务视作一切。谨慎，会提防一切事物。无所谓，对所有事物都不感兴趣，漠视一切，无爱无恨，也没有七情六欲。
自称：余
切换为该人格的标志：瞳色变为白色（在不戴单边眼镜时能很容易看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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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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