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翊和范舟在森林里走着。
“我去树上看看。”
范舟点点头,仰头看着尤翊越攀越高,在枝头停下。
尤翊跳下来:“看不清,树叶太茂盛了。你在这里待十五分钟,我去周围看看。”
范舟忧心:“那如果你发现了鹿怎么传递信息呢?”
“我用飞镖把它割伤,顺着血迹就可以找了。”
她安排得很好,于是范舟点点头,抱着猎枪靠着树干坐下。
尤翊跳跃着走了。
她漫无目的地前进着,连鹿的脚印也没有看到,只是越向前雾气越重,尤翊有些担心,于是开始在树干上做标记防止迷路。
雾气渐渐迷蒙了尤翊的双眼,等她再看清时,前面有冲天的青光。
于是她慢慢地靠近,站在树枝上看到了下面的情形。
一棵七人才能环抱的老树中间有一个圆形的洞,穿着白袍的圣洁者无知觉地躺在其中,藤蔓缠绕垂坠,地上开满了不知名的蓝色花朵。
尤翊不知道眼前的场景能不能惊扰,但她觉得无论如何不能让宗教人士就这样一直睡着。
毕竟,全知的事物不可能给她安排一个睡完全程的任务,那样并不符合“破冰”的目的。
于是尤翊慢慢走上前,绕过盛开的蓝色花朵,她近距离看才发现,蓝花的花蕊散发着盈盈光芒。
拨开藤蔓,宗教人士就毫无遮拦地睡在尤翊面前——如果不是这怪物面孔,童话睡美人的场景就在眼前。
尤翊拍拍宗教人士,没醒,推也没醒,她担心这是醒不过来。
不会真要她亲她才能行吧。
尤翊寻找着,毒物十步之内必有解药,难道这蓝色的花就是?
她摘下一朵,挠挠头,接下来该怎么做?尤翊拿到她鼻端让她嗅闻,没有作用,放她怀里,像去世的人一样抱着,也没有作用,于是尤翊只好掰开宗教人士的嘴巴,把花塞进嘴里让她吃了。
“啊!到底怎么才能行?”尤翊回身去大树周围寻找方法。
大约过了五六秒,她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多谢。”
宗教人士正要从树洞里下来,尤翊跑去扶她。
“你的任务不是一直睡着吧?”
宗教人士笑出声:“不是,是被唤醒。”
尤翊松了一口气:“幸好,没好心办坏事。”
“如果一直睡着就可以完成任务,岂不是太轻松了,尤其我的’出生点’又是这么偏僻的地方。”
尤翊好像听到中世纪的人说汉语一样惊讶:“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游戏里面的词是吧,我也很年轻呀,”宗教人士幽怨地看了尤翊一眼,“我三十多岁当然可以知道这些了,而且全知的事物说得也不对,我是居士,算不得真正的宗教人士,只是信奉佛法但没有出家,平时做些供奉。”
“啊……”尤翊回忆着宗教人士没有变成怪物时的样子,确实是三十多岁的长相,只是她的气质太过平和沉稳,让人不自觉地忽略了这一点,“不好意思啊。”
“没事,我们边走边说吧,我叫严钲益。”
“我叫尤翊,”尤翊面对这样的人有些生不起防备,但她还是要问,“你的任务会伤害我吗?”
严钲益转过头来看着她的眼睛,轻轻摇头:“不会。”
尤翊就这样没来由地相信了严钲益的两个字,即使是被怪物身躯覆盖的严钲益也充满平和,她脸上的獠牙都显得没那么可憎。
“你的任务有些奇怪,怎么会这么被动呢?”
严钲益直到现在才被误打误撞的尤翊唤醒,要么是负担唤醒任务的人还没有找到她所在的位置,要么就是根本没有人有唤醒严钲益的任务。
两人在雾气中走着,严钲益想了一会,猜测:“可能全知的事物并不希望我的身份醒来。”
尤翊惊讶:“可我们的身份不都是它给出的牌吗,既然它不想,它可以不放入这张牌。”
“或许,是它不能不放。我的身份是言灵。”
“言出法随的言灵?”尤翊得到严钲益肯定的答案,“它不想让你醒来,可能是因为你的能力强到可以威胁它。”
严钲益点头:“只有先通过这个游戏,才能更好地探寻这个世界的真相。”
“之前在小屋内拿到牌的时候……”
严钲益摇摇头:“我不能说,一旦我要开口提到唤醒,我的嘴就张不开了。”
尤翊啊了一声,她在思索着与严钲益结盟,等快走出雾气了,尤翊才开口。
“你愿意和我结盟吗?我知道你的能力很强,不需要我也可以很安全,但是齐力断金,面对这个游戏,力量大些没有坏处。”
尤翊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她的任务实在是和身份的关联性太强了,只要说出窃贼身份,无须多言,任务之一一定是盗窃相关。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隐瞒的权利,我也向你隐瞒了无伤大雅的事实。我愿意和你结盟。”
严钲益好像拥有读懂一切的能力,尤翊不禁怀疑,这是怪物的能力还是她自己的能力,思及小屋里换牌时发生的事情,她觉得,这就是严钲益自己的能力。
“啊!”尤翊才想来被抛在脑后的范舟,她蹲到严钲益面前,“还有人在等我,我背你回去会快一些。”
想来严钲益拥有这样的能力也并不害怕尤翊害她,于是她没推脱,伏在尤翊背上。
尤翊勾着严钲益的腿,轻松跃起,几个起落远离了这片雾蒙蒙的区域。
在回去的路上,尤翊看到了树底下边走边四处找她的范舟,她背着严钲益落在范舟面前。“耽搁了,不好意思。”
范舟摇摇头:“没事就行,这位是?”
严钲益从尤翊身上下来,伸出手自我介绍:“我是严钲益,全知的事物口中的宗教人士。”
“你好你好,我叫范舟。”
范舟疯狂朝尤翊使眼色,尤翊摇头:“她不是我任务中的人。”
范舟遗憾地用眼神安慰了一下尤翊,尤翊表示没关系。
任务很难被猜中的人都不吝啬于介绍自己的身份,比如彭禧,比如严钲益。
“我的身份是言灵,任务与你们无关,请放心。”
三人一路往林中小屋走,边走边互通有无。
路过刚刚范舟一直等待的地方,尤翊还看到了树干上被范舟写下的字迹:找你,小屋见。
意思是,你在约定时间没有回来,我去找你了,如果你回来以后没看到我请直接回小屋,我也会找你一番以后回到小屋。
尤翊很满意范舟这个盟友,勇敢冷静,胆大心细。
她思考着她们现在的人员构成,武力有范舟、严钲益和她,治疗有彭禧,可以说是很完美的小队。
回到小屋时,尤翊观察到小屋旁边田地里的花在盛开,但是范舟接近后它们就闭合了。这或许就是范舟说的彭禧的保命手段。
彭禧还在睡觉,尤翊没见过这么困的人,她现在真的怀疑彭禧是不是有隐疾。
范舟上前把彭禧拍醒,彭禧醒过来以后毫不意外屋里又多了一个人,她直接打了声招呼。
“你好,我是彭禧,巫医,你是?”
“我叫严钲益,身份是言灵。”
彭禧闻言从床上蹦起来:“言灵?言出法随的那种?!”
三人被她的反应惊住,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激动,严钲益点了点头作为回答。
“好强大的能力!我只在小说里看过,”彭禧狗狗祟祟地贴着严钲益,“我怎么称呼你?严姐行吗,还是要叫师傅,严师傅?”
严钲益:“严姐就可以。”
“严姐,你能展示一下言灵的能力吗?不方便就算了,没关系。”
范舟面色复杂地看着因为要和严钲益说话而把自己挤到一边的彭禧,她们俩相处了几乎半个晚上,她还没见过彭禧这么生动的神色、这么激动的声音。
尤翊看着范舟的神色,有点想笑,粗糙的怪物脸上竟然也能流露出落寞。
严钲益:“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于是三人都紧盯着她,想要看看言灵的能力。
只见严钲益紧盯着空中某一点,口中念念有词,明明她的声音不小,但尤翊就是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感觉似吟唱般悠扬。
随着她的声音消失,室内的温度陡然提高到如春般的温暖,尤翊打开门,发现小屋外的温度仍然是深秋般冷酷。
“太厉害了!”彭禧星星眼。
尤翊若有所思,如果深究的话这几乎是分割空间的能力,怪不得全知的事物不希望言灵醒来。
她突然想到之前严钲益决定和学生换牌的时候全知的事物恶作剧一样换了所有人的牌,它除了戏弄她们之外,是否还存在着想要把言灵换出牌桌的心思?
那么,尤翊需要确定的事实就是:所有人第一次拿到的牌和第二次拿到的牌是否一一对应。如果不对应,那么就是一次开放换牌。
简单来说,就是全知的事物直接从牌库中换牌,而不是在十二个人持有牌面的范围内换牌。
如果是从牌库中换牌,则证明全知的事物害怕言灵,忌惮它的能力,那么无论如何她们必须确保严钲益在这一局游戏中存活下来,为了以后从这里离开。
如果只是从十二个人持有的牌面范围内换牌,则全知的事物并没有那么害怕言灵,只是在戏弄她们。又或许,言灵的能力束缚了全知的事物不能从牌库中换牌,换牌范围只能限制在这十二个人持有的范围内。
但这些都是尤翊的猜测,毕竟她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牌库这个东西。
太多事情等待着她去确认,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务,活过第一轮,只有活着才能继续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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