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米迦勒目瞪口呆。
她……怀孕了？这怎么可能？！
别西卜的反应更直接。
“你……你自己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体你都没感觉的吗？！”
米迦勒被他吼得回过神来，顿时火气就先上来了。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怀过！谁知道是这种感觉？！”
这话一出，房间里都安静了一瞬。
别西卜张了张嘴，半天没找到词。米迦勒以前是天使的时候是男性外表，后来堕天成了撒旦，也都没有过生育经历……她没经验好像……也挺合理？
但这他妈是理由吗？！别西卜感觉自己脑子快炸了。
他猛地吸了口气，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问出了一个此刻他最关心的问题。
“孩子……是谁的？”
米迦勒也愣住了。
是啊……孩子是谁的？
她最近上过床的情人数量可不少。玛门，洛斐斯，阿斯蒙蒂斯，甚至更早之前……路西法？
对他们这些永生种来说，起码几年的时间都不过弹指一挥，现在就算知道怀了孕，也难说出个所以然。
米迦勒有点茫然的看向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医师，脑子还没转过弯。
“孩子……能看出是谁的吗？”
别西卜：“……”
那医师都快哭了，“殿，殿下……这个……这个探查只能确认您怀孕了和大致的时间，至于……至于父系的血脉来源……这，这得殿下您……您自己才知道答案啊……”
米迦勒：“……”
别西卜：“……”
得，问了等于白问。
“不，不是……你自己最近跟谁上过床，做过爱，你心里没点数吗？！这你都不知道？！”
别西卜这辈子都没遇见过这种事情。
米迦勒本来就烦，对着别西卜就更不可能有什么好态度了，“我基本上两三天就换一个人！有时候一天还不止一个！我怎么知道是谁的？！时间都差不多，你让我怎么分？！”
“玛门，洛斐斯，阿斯蒙蒂斯……还有前段时间阿特莱迪斯也来找过我，更早之前……路西法那个混蛋也不是没可能！你告诉我，这怎么确定？！”
别西卜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他扶着额头，无力的摆摆手，对着还跪在地上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缝里的医师吼。
“滚！赶紧滚出去！今天的事情敢泄露半个字，我让你魂飞魄散！”
医师如蒙大赦，连滚爬爬的跑了出去，还顺带着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
房间里鸦雀无声。
过了好半天，别西卜才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那……这孩子，你打算……要吗？”
“要，为什么不要？”
别西卜沉默。
“你这是什么表情？”
米迦勒挑了挑眉，“这孩子是谁的重要吗？反正现在也没人敢来查证。等我哪天心情好了，想和谁结婚，那这孩子就是谁的孩子。”
别西卜听得目瞪口呆，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你这不是胡来吗？！这能随便认的吗？！万一……万一到时候正主找上门来怎么办？！”
“找上门？”
米迦勒嗤笑一声，“谁找？凭什么找？我说是谁的就是谁的。再说了，就算真有人不长眼，你觉得我会怕？”
她从床上坐起来，虽然脸色还有点苍白，但气势已经回来了。
“别西卜，这件事你先帮我保密。在我决定好之前，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尤其是路西法。”
“行吧行吧。”别西卜脸色青青白白，但最后还是无奈地摆摆手，算是答应了，“我帮你瞒着。但你最好早点想清楚，这事瞒不住的，迟早会露馅。”
“那就等露馅了再说。”
米迦勒浑不在意，她感觉头晕好了一些，便不再多留，“我先回去了，今天……谢了。”
虽然过程很糟心，但别西卜好歹把她弄了回来，没让她在外面更狼狈。
看着米迦勒离开的背影，别西卜长长的叹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心力交瘁。
他能预感到，地狱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静了。
……
米迦勒回到自己的宫殿后，以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为由，直接给路西法那边递了话，近期所有的会议和事务她都暂时不参与了。
这消息也很快传开了。之前在万魔殿门口被别西卜气到吐血的一幕有不少恶魔都看见了，大家都觉得卡罗拉殿下怕是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没人怀疑她是在装病。
阿斯蒙蒂斯，玛门，甚至萨麦尔都象征性的来探望过。连莉莉丝也派人送来了些补品。
米迦勒半靠在床上，脸色刻意搞得苍白些，虚弱的表示自己只是劳累过度，需要静养，把所有人都糊弄了过去。毕竟，谁会想到她这病的根源，是肚子里多了个小家伙呢？
打发走所有的访客后，米迦勒靠在床头，一手抚摸着平坦的小腹，暗自琢磨着。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她原本的征婚计划，恐怕得大幅调整了。
她之前考虑的人选里，玛门和阿斯蒙蒂斯这两个是绝对不能再列入候选名单了。
原因很简单，这两个人都和她上过床，都在孩子父亲的可能性名单里。如果她选了其中任何一个结婚，到时候孩子生下来，血脉问题根本瞒不住。她可没那个把握能完全控制住这两个家伙，让他们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万一到时候为了孩子血脉闹起来，或者被他们拿捏住这个把柄，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米迦勒皱着眉，现在看起来，合适的选择似乎只剩下两个了。
要么，就把这孩子栽到洛斐斯头上。
反正那家伙情人无数，自己又多了一个私生子他估计眼皮都不会抬一下。而且以他红海之主的身份和实力，没人敢去质疑这孩子血脉的真假，他说是就是，不是也是。这无疑是最省心的选择。
要么，就只能找个地位足够低，没什么背景的恶魔。
地位低到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下，让她能确保对方绝对听话，让闭嘴就闭嘴，让认爹就认爹，绝不敢有半分违逆。但这样的人选，往往意味着对方实力和势力都有限，也就不可能在婚姻中给她带来太多实质性的助益，纯粹就是个挡箭牌。
“啧，真是麻烦……”
米迦勒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正当她纠结时，露娜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进来。
“殿下，您喝点水。”
露娜将水杯递给她，轻声问道，“您是在考虑小殿下的事情吗？”
米迦勒接过水杯，叹了口气。她也没瞒着，把自己刚才的考量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露娜。
“……情况就是这样，”
米迦勒说，“选洛斐斯最省事，但等于又跟那个疯子绑在一起了；选个地位低的，倒是容易控制，但又怕镇不住场面。你觉得呢？”
露娜安静地听完，略作思索，便道，“殿下，稳妥起见，我认为您最好不要再选择洛斐斯陛下了。”
米迦勒看向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虽然将小殿下的身份归于洛斐斯陛下名下，确实能省去很多质疑，但后患同样不少。”露娜说，“您与洛斐斯陛下已经离婚了，关系本就微妙。若此时宣布怀了他的孩子，难免会让红海和地狱的关系变得更加不清不白。而且，以洛斐斯陛下的性格，他或许不会介意多一个名义上的子嗣，但也不会就这样无所谓被您如此利用。”
“殿下有没有想过，若是他借此提出某些我们未必愿意接受的条件，您答应还是不答应？”
米迦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露娜说的确实在理。洛斐斯那个疯子，看似玩世不恭，实则精明得很，占他便宜，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至于第二种选择，找一个地位低微，易于控制的恶魔，”露娜继续道，“这确实能最大程度保证秘密不被泄露，也方便您来掌控他。我可以先去从下层恶魔中筛查一批身家清白的人选，供您挑选。”
“但是殿下，无论是选择洛斐斯陛下，还是找一个傀儡，只要不是真相，就始终存在被揭穿的风险。依我看，最好的局面，还是让这个孩子，名正言顺的就是玛门殿下，或者阿斯蒙蒂斯殿下的。”
米迦勒拧着眉头，“可是……”
露娜知道她的顾虑，道，“我知道您担心无法控制他们，但请您想一想，如果孩子本就是他们的，那么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血脉无需伪造，你们的关系也会名正言顺，无人可以质疑。。”
“所以，最好您能够尽快的确定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或者至少决定好，您希望他‘真正’的父亲是谁。在结果出来之前，我先去准备低位恶魔的名单，以备不时之需。”
“……知道了。”半晌，点了点头，对露娜道，“你先去准备着名单吧，要确保绝对的可控。”
如果事情真的是最不幸运的结果，那也就只有找个人当挡箭牌了。
“是，殿下。”露娜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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