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二年春,堂邑宛如一幅被春神精心晕染的绮丽画卷,在时光长河中徐徐展开。春风恰似一双最为轻柔的素手,悠悠拂过广袤原野,所到之处,绿草如茵,似是大地欣然披上了一层绵软且绣工精美的碧毯,那细密的草叶,于微风中轻轻摇曳,似在低诉春的密语。繁花似锦,似繁星点点坠入凡间,红的似火,燃尽最后一丝残冬的冷寂;粉的像霞,晕染出无边的温柔与娇媚;白的若雪,纯净得不染纤尘,每一朵都肆意绽放着生命的炽热,引得彩蝶翩翩,于花丛间忘情旋舞,蜜蜂嗡嗡,忙碌地穿梭在这甜蜜的花海盛境之中。
远处山峦,连绵起伏,似一条沉睡的巨龙横卧大地。在春日暖阳那慷慨倾洒的金芒之下,新生的嫩绿如翠色的披风,为山峰披上了一层朦胧而华美的盛装。山腰之间,尚未散尽的朦胧雾气,缱绻缠绵,宛如轻纱曼舞,如梦如幻,仿若仙境遗落人间的一抹灵韵,引得人心生无限遐思与向往。
城中屋舍,错落有致地排列着,青瓦在岁月的洗礼下透着古朴的幽光,白墙则似圣洁的屏障,二者在绿树繁花的簇拥与映衬之下,愈发彰显出一种宁静致远、古朴醇厚的独特韵味。街巷之中,偶尔传来几声犬吠,那声音似是打破寂静的灵动音符,却又丝毫不觉喧嚣。百姓们或扛着农具,阔步迈向田间,在那肥沃的土地上辛勤耕耘,播撒下希望的种子;或手提竹篮,穿梭于集市之中,欢声笑语伴随着买卖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皆怡然自得,尽情享受着这春日里堂邑的和乐与安闲。整个堂邑,处处都弥漫着盎然的生机与希望,仿若一首无声的颂歌,吟唱着岁月的静好与生命的欢畅。
侯府后院,宛如一颗明珠中的精致内蕴,左右矗立着两座小院,仅被一条约一丈宽的花墙轻柔相隔。右边门匾上书“喜乐”,字体飘逸,似有喜乐之气氤氲而生;左边则悬挂着“平安”,笔力沉稳,仿若默默守护着院内的安宁。
此刻,平安院内时断时续地传出几声清咳,似是打破这春日祥和的一丝不谐之音。在那雕梁画栋的闺房之中,锦榻之上卧着一位四五岁的女童阿妤。她面色略显苍白,却依旧难以掩盖那精致绝伦的面容。肌肤仿若羊脂玉般娇嫩,只是透着病弱的苍白之色,恰似一朵被风雨稍作侵袭的娇花,惹人怜惜。双眸紧紧闭合,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在梦中亦被病痛所扰,不得安宁。眉如远黛,因身体不适而微微蹙起,似有一抹淡淡的忧愁凝结其间。唇色淡粉,略显干裂,呼吸轻浅且带着一丝紊乱,每一次呼吸都似在诉说着身体的孱弱。身上裹着的锦被随着她微弱的动作轻轻起伏,绣着精美花纹的被角悄然滑落在一旁,露出她那身着的绫罗衣衫,因病弱而略显松垮,却始终难掩那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仿若即便身处病榻,亦有高贵的光环笼罩周身。
突然,窗棂的左边传来哒哒哒的敲击声,一声接着一声,清脆而有节奏,毫无间断。女童阿妤缓缓睁开双眼,眼神清澈明亮,并未带着多少困意。她将放在床头的兔毛衾衣披于身上,那柔软的兔毛轻轻摩挲着肌肤,似带来一丝温暖的慰藉。阿妤轻手轻脚地撑起窗户,动作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这春日的宁静。她左右张望,心中暗自思忖,这个时辰大家都应在忙碌,而且阿娘下令不让人来打扰自己休息,所以究竟是谁来敲自己的窗?
正思索间,左边跃出一个**岁的男孩陈蟜,他的眼眸中似藏着璀璨的星光,熠熠生辉,咧嘴笑道:“哇,小妹,我在这儿呢!”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般灿烂,瞬间驱散了阿妤心中些许的疑惑与阴霾。
阿妤伸手抚着胸口,虽略有惊吓,更多的却是满心欢喜:“二哥,你怎么来了?”声音中带着一丝久病之后的虚弱与软糯。
陈蟜将一直捧在手中的红豆糕递向阿妤,那红豆糕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热气腾腾的雾气在空气中氤氲缭绕:“我想着你生病定然口中无味。今日的红豆糕极为香甜,我便赶忙给你送来了。”
见阿妤欲言又止,又急忙打断道:“哎,哎,我今日可未曾逃课哦,是夫子放了我们半天假。我在前院听闻,皇帝舅舅与太后外祖母欲让我们一同回京,阿爹和阿娘此刻无暇顾及我们。”话未说完,又接着道:“我不和你多聊了,我要去前院探听消息。”说着跑了两步又折返回来,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急切,“红豆糕,我刚出锅就跑来送给你了,快些吃,凉了可就失了美味……”言罢,只见其匆匆离去的背影,似一阵活泼的风,转瞬即逝。
阿妤凝视着手中用锦帕精心包裹的两块尚有余温的红豆糕,锦帕上绣着精致的花卉图案,细腻而华美。她眉眼弯弯,小心翼翼地拈起一块放入口中,轻轻咀嚼,那香甜的味道瞬间在舌尖散开,嗯,果真香甜可口,似有一股暖流缓缓流入心田,驱散了些许身体的不适。
正欲拿起第二块时,又响起哒哒哒的敲窗声,阿妤以为二兄去而复返,赶忙撑起窗户。只见那扇半掩的雕花窗棂下钻出一个身着锦衣的女童阿娇,她灵动的双眸滴溜溜地转着,似在谋划着一场妙趣横生的冒险。粉嫩的小脸因兴奋而微微泛红,腮帮子鼓鼓的,泛着健康的红晕,仿若熟透的蜜桃,散发着甜美的气息。她先踮起脚尖,小手努力向上伸展,试图够到窗台,奈何身形尚小,仅能勉强触及窗沿。她嘟起小嘴,微微皱眉,小鼻子轻轻一哼,轻声催促道:“阿妤,阿妤,快,快拉我一把啦……”那模样,既有着孩童的天真无邪,又透着贵族少女特有的俏皮与娇憨,似是春日里一只活泼灵动的小鹿。
此刻她双手紧紧攀着窗框,眼睛里闪烁着狡黠与期待的光芒,仿若即将开启一场神秘而刺激的冒险之旅,对窗内的世界充满了无尽的好奇与向往。
阿妤无奈地上前握住阿娇的手,使出浑身力气道:“姐,你怎又来爬我的窗?上次被卡住,若非孙嬷嬷及时归来,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话语中虽有责备之意,却也难掩对姐姐的宠溺与无奈。
阿娇嘿嘿一笑,并未作答,只是那笑容愈发灿烂,似是一朵盛开的春花。
两人各自拼尽全力,一个一心想要爬进去,一个竭力欲拉对方进来,终究是孩子力气有限,阿娇如一只小乌龟般,半个身子卡在窗户上,进退两难。她的小脸涨得通红,眼中却依旧闪烁着倔强与兴奋的光芒,那模样既滑稽又可爱,仿若一幅诙谐的春日童趣图。
正在她们陷入僵局之时,一股较大的力量从阿娇背后传来。阿娇顺势轻松地摔入屋内,所幸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子,质地柔软且温暖。两人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并未受伤,只是发丝稍显凌乱,衣衫也有了些许褶皱,却依旧不减那股子灵动与俏皮。
阿娇拉着阿妤从地上起身,又蹬蹬蹬地跑到窗口,向外探望,究竟是何人助了自己一臂之力。
窗外一少年,身姿挺拔地站于庭院之中,一袭华服难掩周身散发的青涩气息。往昔那清脆明亮的嗓音,如今像是被一层薄纱所掩,变得沙哑低沉,仿若老旧的琴弦,偶尔发声,带着几分粗粝与突兀,话语间常出现难以自控的破音与变调:“是我。”
阿娇和阿妤瞬间噤若寒蝉,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原地。她们深知大哥陈须向来讲究礼仪规矩,此次被他撞见自己爬窗的窘态,心中难免忐忑不安,犹如怀揣着几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他的喉结微微颤动,似也因这嗓音的变化而略感羞赧,那原本明亮的眼眸中便会闪过一丝尴尬,然贵族的矜持又让他努力挺直脊梁,试图在这变声期的尴尬中维持着平日的优雅,仿若一只努力保持威严的小狮子,虽有几分青涩,却也颇具风范。
陈须努力模仿着父亲的模样,摆出兄长的威严:“大妹你又肆意胡闹。小妹你亦是,怎能随着她一同胡闹。难道不想早日康复了?”声音虽因变声期而有些怪异,但语气中的严肃与关切却清晰可闻。
阿娇和阿妤万未料到会被家人撞见,低着头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那垂首的模样,恰似两朵被风雨打得有些低垂的花朵,惹人怜爱。
阿娇率先回过神来,打开门拉着陈须走进屋内,撒娇道:“大哥,大哥,我再也不敢爬窗了,你千万莫要告知阿娘啊……”声音软糯,带着一丝讨好与惶恐,眼神中满是祈求之意,仿若一只受伤的小兽在寻求庇护。
阿妤亦紧跟其后撒娇道:“大哥,大哥,阿姐是见我独自一人于屋内,阿娘他们又不许你们来陪伴我,这才……大哥,大哥,你可千万别告诉阿娘呀,阿娘定会惩罚我们的……”那娇弱的模样,连铁石心肠之人见了怕也会心软几分。
陈须本也无意苛责两位妹妹,只是想略加吓唬,毕竟淑女不应有爬窗这般行径。看着两位妹妹那惶恐不安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忍与愧疚,暗暗思忖自己是否过于严厉了些。
阿娇见大哥沉默不语,心中愈发不安,她拉着陈须的衣袖轻轻摇晃,眼中闪烁着泪花,几欲夺眶而出:“大哥,你若是告诉阿娘,阿娘定会罚我抄书,我最讨厌抄书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那模样,任谁见了都难以忍心拒绝。
阿妤也在一旁附和道:“大哥,阿姐只是想陪我玩耍,我们并无恶意。你若是生气,就罚我吧,不要怪阿姐。”她虽年纪尚小,却已有了为姐姐分担的觉悟,那坚定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与勇敢。
陈须看着两位妹妹,心中的怒火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怜爱与宠溺。他轻轻叹了口气,摸了摸阿娇的头,又拍了拍阿妤的肩膀:“好了,好了,我不告诉阿娘便是。只是你们以后切不可再如此胡闹,若是伤了自己,可如何是好?”语气中满是关切与温柔,仿若春日里的一缕清风,轻轻拂过两位妹妹的心田。
阿娇和阿妤听闻此言,顿时喜笑颜开,那笑容如春日繁花般绚烂。阿娇破涕为笑,拉着陈须和阿妤的手说道:“大哥,小妹,我们一起玩会儿吧。难得今日有此机会,莫要辜负了这大好春光。”她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兴奋的火焰,似是又有了新的主意。
阿妤也点头称是,眼中满是期待:“好呀,好呀,大哥陪我们一起玩吧。”
陈须看着两位妹妹那纯真无邪的模样,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意,点头应允:“那便玩一会儿吧,只是不可太过喧闹。”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