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不想听少女再说出什么让自己更加愤怒的话,一條触手堵住她的嘴。
莫宁冷着脸,让觸手在少女身上肆意游走,她原先就不是动作温柔的人,现在怒火冲天更是毫无顾忌。
黏腻的觸手用力地缠勒,黏液覆盖在芮司绮留下的每一条伤痕上,带来新的疼痛。
少女的脸色在疼痛中变得苍白,指尖不自觉蜷缩着,她琥珀色的眼睛泛起水光,楚楚动人,波光流转间却分明能看到她眸中的冷淡。
她的嘴被堵住无法说话,细细的眉也因为疼痛蹙起,苍白的脸在潮水般涌来的快意里染上绯色,但她没有任何抗拒的行为反而让女人更加愤怒。
“小鹿应该得到足够的教训。这样才能让你明白自己到底属于谁!”迷蒙中她听见女人厉声道。
她以为灵魂已经从皮囊中抽离,只留下空荡荡的躯壳承受一切,她眨了眨眼,以免泪水阻隔视线,她静默地看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视线却没有焦点。
当女人掐住她的脖子时,她空濛的琥珀眼睛甚至流露出疑惑,仿佛初生的小鹿,对危险一无所知并充满好奇。
看她这个模样,女人却像遭受了重大打击一般松了手,她气得通红的眼尾甚至沁出一滴泪,总是高傲的人忽然作出这样的姿态,难免让人意外。
不过少女不在意。
那滴滚烫的泪落在少女微凉的脸颊上,少女才如梦初醒般地蹙紧眉头,视线重新聚焦,琥珀色的眼眸恢复生气。
她仍然是一副平静漠然的态度,女人看着她,那些张牙舞爪行动的触手忽然全部缩回指尖。
“你——”莫宁拧着浓密锋利的眉,她习惯了高傲,习惯了一切有人示好,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是因为少女不够顺从吗?但如意分明没有反抗,她任由女人随意摆布,仿佛自己只是一个人偶。那是因为什么呢?
女人看着少女眼角无知觉滑落的泪和绯色未褪的冷淡脸庞,她狠狠地瞪了少女一眼,而后负气转身离开。
少女疲惫地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隐入鬓发和汗一起濡湿了头发,柔顺的黑发一缕缕卷曲地紧贴着光洁白皙的脸和纤细优美的脖子。
她将脸埋进被子里,陌生的香薰味道充斥在呼吸间,她被呛得干咳,她有些嫌弃地坐起身,破损的长裙已不起任何遮挡作用,她盯着一朵被撕扯下来的白色绸纱玫瑰出神。
灵魂被分成冷热两半,一半叫嚣愤怒痛苦,一半冷漠平静。滚烫的如火山岩浆般沸腾的情绪高涨到极点,精神却麻木漠然地观望着。
她想,今天是不是不能和元姐姐一起用晚餐了?我不在的话元姐姐会不会又只吃少少的食物应付过去?孕期没有补充足够营养会对孕妇身体造成负担和损伤的。
她愣愣地发觉,心口一片空荡,情绪好像从她的身体剥离,只在想起元姐姐时犹有几分暖意。
她用双手捂住心房所在的位置,没在意按在伤痕上带来的疼痛,她努力地感受着胸口传来的震动,恍然发现自己还活着。
莫宁去而复返,她冷着脸,手里拿着带脚铐的锁链,毫无怜惜地抓住少女的脚扣上脚铐,又将锁链的另一端铐在古典四柱床的木柱上。
她做完这些就离开了房间,不与少女进行任何对话交流,来去匆匆,像刻意逃避什么。
风和她来了又去,只留下被拽得跌倒的少女,她重新坐回床上,黄金的锁链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少女捂住耳朵,她觉得有些吵闹。
锁链随着动作叮铃作响,少女尝试了一下,发现链子长度正好能走到卫生间解决个人卫生。
之后莫宁又带来一条长裙,她们依然没有对话,在她离开后,少女发了会儿呆,触手留下的黏液已经干涸,她慢吞吞地起身洗了澡,将身上的痕迹清理干净。
浴室的浴巾浴袍应该是莫宁的,除了她,也没有其她人会连浴袍都要大片刺绣和这样张扬的红色。
尊重审美差异吧。反正即便有刺绣也不影响浴巾的吸水性和舒适性。她平静地想到。
擦拭水珠时难免会碰到几乎遍布全身的伤痕,她轻轻地“嘶”了一声,后知后觉地感到疼痛,麻木的神经被刺激,她眨了眨眼,那层隔绝知觉的雾似乎淡了一些。
她将头发吹干,干爽的感觉让肌肤和头皮都觉得轻松,就是胳膊酸软疼痛,她勉力换上长裙,挺直脊背跪坐在窗边,看向窗外。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她没有开灯,月上梢头,庄园里灯火辉煌,连带着房间里也有了能清晰视物的光线。
她注视着外面,光洒在她的脸上,垂枝樱般的唇因为渴水有些干燥失色,琥珀色的眸子被暖色的灯光染成金色,浅浅的光晕在瞳孔里流转,光越过挺翘的鼻梁落下淡淡的侧影。
唯一没受伤的脸苍白无血色,美好脆弱,仿佛随时会碎裂的水中月影。
莫宁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她手中端着餐盘,替代了本属于仆人的工作,她的脸绷出冷硬的线条,少女听到动静回头望的时候,恍惚以为看到的是辛维津。
她用琥珀色的眸子静静地看向莫宁,那双美丽的总是充满生机的眼睛,在并不明亮的室内光线里,似乎也变得黯淡了。
莫宁看上去有些烦躁,她将装满食物的餐盘放在桌上,重重地按下灯的开关,拧眉将人拉到桌边。
少女顺从地任她拉扯,锁链窸窸窣窣地在长毛地毯上盘旋拉伸,游蛇般停在椅子旁。
女人看她面对食物一动不动,就只是安静地坐着,心中恼意更胜,嘴唇微微翕动,但最终还是没再冲少女发火。
她目光沉沉地看着少女,将餐盘推到少女面前,生硬地道:“现在是用餐时间。”
没得到回应,少女安静地坐着,像美丽的人偶。
女人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沉闷的敲击声惊动了少女,但她也只是抬眸看了一眼,就垂下眼帘,不再理会。
女人的愤怒似乎到了一个顶点,最后却还是拿起汤匙盛了一勺汤,左手捏着少女的下颌强迫她张开嘴,右手拿着汤匙动作轻柔地喂食。
少女没做出任何反抗动作,她顺从地咽了下去。
女人冷哼了一声,语气高高在上地道:“你应该感到荣幸,从来没有人能让我做到这种地步。 ”
少女琥珀色的眸与她对视,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很快又低头继续保持沉默。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汤匙被她捏出指印,但她还是忍下了心头的怒意,挖了一勺炖菜,继续给少女喂饭。
她就这样喂了一口又一口,偶尔拿手帕替少女擦去唇边的汤汁,直到少女轻轻偏过头。
女人憋着气将汤匙放下,她好像想说什么,最后都归于沉默。
少女忽然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什么,但声音太轻,女人没听清,她拧眉靠近,少女轻声重复道:“我困了。”
如意确实已经精疲力尽了,她的灵魂在冰与火中淬炼,冷漠的一半与愤怒的另一半互相撕咬着,最终都因一个轻飘飘的记忆泡沫恢复理智。
元姐姐。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元姐姐。
她作为唯一的家属,在奶奶的葬礼上。
蜂拥而来慰问的地头蛇们,空洞苍白甚至不怀好意的劝说。
黑压压一片,好似乌云一般,要将她触目所及的光亮全部吞噬。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操控着内里空无的身体跟随棺材游荡,土淹没棕色的木板,她扑倒在沙土上痛哭,泪水流尽,眼眶干涩,几乎发不出声音。
她用尽一切努力,仍然失去了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家人。
之后她游魂般地跟随队伍返程,而元姐姐身后跟着一大群人路过,忽然拦下了她。
彼时萍水相逢,元姐姐向她身旁的人问话,她根本无暇关心旁人的问答,沉浸在悲伤中难以自拔。
直到元姐姐向她递来名片,她温和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吗?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和我联系。”
她的眼中没有一切贪婪恶意,唯有善意的怜悯与担忧。
黑沉沉的世界因此撕开缝隙,照进一束光。
少女眨了眨眼,现实与虚妄的界限开始清晰,她终于感受到几乎淹没灵魂的疲倦。
“我累了。”她慢吞吞地说完话,眼皮沉重,身体晃了晃,在她彻底失去意识前,有人接住了她。
她看不到女人焦急地抱起她,呼叫了家庭医生。不过即便她仍有意识,想来也不会在意这些施舍般的举措。
她陷入了深沉的睡眠,扭曲的梦境织网捕获猎物,她再一次乘着光坠落深渊。
熟悉的黑暗,她抬头试图看到来时的天空。
黑暗,一切唯有黑暗,她低头,看不见自己,黑暗,依然只有黑暗。
忽然,一根白色羽毛飘落,圣洁温暖,带来唯一的光芒。
她不顾一切地追逐着,她伸出了手,试图接住,但很快光芒也被黑暗侵蚀,挣扎着闪烁几息后,彻底在黑暗中湮没。
更多的羽毛落下,还未接近她就被黑暗吞噬。
她流着泪,她试图发声,浓重的粘稠水雾让她无法呼吸,她抬头望着不断落下的羽毛,她在水雾里挣扎着摆手,她想让它们回去。
请不要再来了,无需担心她的安危,请离开这里,不要再来了。
她摸索着按在声带上,感受着微弱的震动,她泪流满面地仰头看着从上空纷飞落下的羽毛,发出撕心裂肺却微弱的恳求,“不、不要——”
有人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抱住了她。
她闭着眼蜷缩在温暖的怀抱里,眼睫震颤,泪水无声无息地冲刷着脸颊,依然陷在难以醒来的噩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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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婆出去溜盖吃饭泡脚按摩,回家路上吭哧吭哧地敲手机,到家一屁股坐椅子上码字,总算赶上了!呜呜呜,日更不易,请不要养肥我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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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宠我的小天使们愿意评论呀~比心心,我看看周日休息早点起床码字能不能写出二更,顺便存上周一的更新。
周日晚上要和老婆一起给一个关系很好的姐姐过生日,到时候就没空码字了(挠头)
我尽力而为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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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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