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菲斯托斯紧张到手心出了一层湿汗,他更加热切的看着阿赛洛,赫菲斯托斯下蹲,看到了阿赛洛微微抬着的头,和她精致的下巴,赫菲斯托斯趴在她的膝盖处,痴痴地看了很久。
阿赛洛在说话的时候,总喜欢像这样微抬下巴,有一种别样的傲气,她说,“没必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别人,每个人手里都该有底牌,这样当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们才能靠着这手底牌再搏一搏,你倒是好,别人不来问,你上赶着将这手底牌交出去。”
赫菲斯托斯向来都是无条件服从阿赛洛的,他用力地点头,“你说的对。”
阿赛洛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得有些自己的想法,别总是听我的,你猜,我为什么将事情的每一步骤都拆分开来,分别交给不同的人去做,然后再由你完成最后一步。”
“赫菲斯托斯,我在努力保全你的底牌,你也得注意些,别轻易将你的底牌交出去。”
赫菲斯托斯皱眉,“可是这样一来,就无法实现大批量生产了,您想要的……”
阿赛洛好笑的看着他,打断了他的话,“原来你在担心这些?”
赫菲斯托斯点头,脸上仍旧带着惋惜的神色。
阿赛洛今天似乎特别开心,望着赫菲斯托斯的眼神,也久违的透露了一些暖意,“没关系,大量生产是件好事,但是小批量生产也是,物以稀为贵,这代表着我们独自占有这种资源,代表我们仅可以凭借着一张嘴漫天要价,所以不必为此担心,赫菲斯托斯。”
赫菲斯托斯心中一暖,明白阿赛洛这是在为他考虑,他看着阿赛洛的眼睛,是神秘深邃的黑色,赫菲斯托斯看着阿赛洛眼睛的时候,经常会产生一种奇怪的联想——那双眼睛似乎有一种奇怪的魔力,能将人的整个灵魂都吸进去,不然怎么解释,阿赛洛于他而言与生俱来的吸引力?
阿赛洛太神秘了,她更习惯于冷眼旁观,看着一群为她魅力所吸引的人大打出手,而阿赛洛本人呢?
似乎很少有人能真正接触到她的内心。
她似乎并不在乎他人的死活,可是偶尔也会垂着眼眸,她虽然从不说多余的话,却会为他们提供一个住所和一些食物。
阿赛洛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她说过,人人都有底牌,那她的底牌呢?
赫菲斯托斯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可是阿赛洛的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她又道,“赫淮斯托斯,是你,我的底牌是你。”
阿赛洛这样精明的人绝不可能将自己托付到任何人身上,她太明白了,物换星移,没有什么是永远一成不变的。
可能现在站在身边,说着永远支持你的人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对你举起尖刀,阿赛洛在困境中漂泊了太久,总是习惯性将所有事情都往坏处想。
她向来所向披靡,这也是阿赛洛头一回陷入了迷茫当中,她最后的最后,还能依靠什么呢?国家会被侵占,士兵也可能站立在和她敌对的一方。
阿赛洛露出一脸疲倦的神情,“赫菲斯托斯,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就离开吧,我有些累了。”
赫菲斯托斯虽然知道,阿赛洛说的大概率不是她的真心话,但是他的大脑却因此陷入了短暂的昏厥当中。
他飘飘然,穿着皮革鞋子的脚刚刚踏出大门,赫菲斯托斯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有正经事情没说,“是这样的阿赛洛,他大概可以肯定那人的身份了,他一定来自敌国,从他的穿着打扮来看,并不像是穷苦人家,更重要的是,我看到他所以将皮革扭成绳子,用来挂钥匙。”
阿赛洛冷笑一声,“我知道了。”
赫菲斯托斯目露凶光,“那需要我将他处理掉吗?”
他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赫菲斯托斯想悄无声息的杀了他——无论怎样,那个男人的身份可疑,早点将恶意的苗头掐死才是正确的选择。
阿赛洛叹气,“赫菲斯托斯,别总是喊打喊杀的,留着吧,万一还有用呢?”
赫菲斯托斯狐疑道,“他能有什么用?”
阿赛洛只是笑笑,挥手让赫菲斯托斯离开。
世界上从来不会有没用的人,就算是她父兄的离奇死亡,也能成为她可怜无害的凭证。
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证据。
阿赛洛只是叫赫菲斯托斯派人关注着那个男人的行踪,如果有异常,随时告诉自己。
赫菲斯托斯一头雾水,却还是选择照做,他下意识的听从阿赛洛的指令,习惯性地将自己想象成她手中锋利的刀,既然阿赛洛不允许,那么必然有她的道理,赫菲斯托斯拿着
赫菲斯托斯前脚刚刚离开,后脚赫淮斯就来了,阿赛洛其实并不喜欢接触埃佩斯,埃佩斯给人的感觉太过怪异了,每当接近他,阿赛洛总能闻到一种类似于尸体腐烂的味道。
阿赛洛想说自己已经睡下了,可是那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知道你还没休息。”
阿赛洛被吓了一大跳,她仿佛听到有个东西趴在她的耳边说话,开口间带来的气流也随之喷洒在了阿赛洛的后脖颈处。
阿赛洛几乎在一瞬间全身发冷。
她不情不愿地开了门,“请进。”
阿赛洛点了一只小小的蜡烛,微弱的灯光刚好可以照清埃佩斯脸上的纹理,阿赛洛总觉得他长得不像是个人,而更像是蛇虫之类喜欢潮湿黏腻的动物。
阿赛洛为了缓解这股恐怖的气息,特意叫人送了点心和茶水,阿赛洛并没有让她离开,而是给了她一小把碎银子,让她守在门外。
阿赛洛心中敏锐地升起了一种独属于她的,曾经救过她千万次性命的危机感。
埃佩斯指责她太过心狠手辣,“我知道你想做些什么?你的野心太大了。”
阿赛洛误以为他指的是自己想要通过战争来不断吞并领土的事,“怎么会呢,作为一个女孩,我很满足我现在一切,在历史的漫漫长河中,女人获得权利是少数。”
埃佩斯警告她,“你也知道女人获得权利时候一件很罕见的事情,所以更加得好好珍惜,别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到这里,阿赛洛只是单纯以为埃佩斯是来劝告自己要慷慨一些,将她有的东西全部无偿赠送给敌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阿赛洛宁可相信她会做出自我毁灭的蠢事,也不相信她会把自己的东西拱手送给他人。
埃佩斯实在是太过于频繁地来提醒了,阿赛洛有些不满,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周遭阴暗的氛围。
大片白色的墙壁上倒映着扭曲的影子,赫淮斯的上半身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撑开来了,膨胀的不像话,而他的下半身又变得无比纤细,几乎快要成为一条细线。
阿赛洛决心想敲打埃佩斯,她说,“人总是有欲.望的,得到了这个,又会下意识的想追求那个,人的天性而已。”
埃佩斯也似乎对阿赛洛的野心和贪婪早有准备,他突然笑了。
埃佩斯笑起来更加难看,脸上的皱纹堆叠在一起,呈现出来的大致感受就是狰狞,阿赛洛恍惚间似乎是感觉到了她正在被地狱里的生物凝视着。
阿赛洛几乎想要尖叫。
正在这时候,埃佩斯说话了,“你说的对,人的本性就是这个样子的,得到了这个,就自然想要那个。”
埃佩斯用一种难以琢磨的视线看着阿赛洛,“其实再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我们是同类人,我们同样野心勃勃,也同样足够聪明,足够聪明的人终究会知道,其实做人的乐趣无非就是那些,吃喝玩乐,挥霍着百年的光阴,享受着短暂的欢愉,一眨眼时间就过去了。”
埃佩斯摇着头感叹道,“没意思,真是太没意思了。”
阿赛洛坚定地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因此,我绝不可能像我的父兄那样,整日沉迷于吃喝玩乐。”
……我得好好努力,扩大领土的面积,拥有绝对能自主的权力,让阿赛洛这个名字广泛而迅速地传播。
这是阿赛洛没有说的话,她看到埃佩斯脸上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是啊,人世间的所有东西看透了都一个样,功名,权力,享受……说白了也就那样,年纪大,自然也就看透了。”
阿赛洛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埃佩斯。
她终于从埃佩斯的口中闻到了一些危险的气息,他不追求这些,难不成还想要以神明的身份,享受种种好处吗?
这也太异想天开了。
人的寿命只有短暂的一百年,正因如此,所以时间才是个值得珍惜的东西。
阿赛洛假装听不懂道,“人各有志。”
埃佩斯冷冷地笑着,“我知道你的小心思,我也无条件地支持你,你大肆收购食物,开始用坚硬的金属制作各类武器,甚至还收留了外地逃难而来的人……阿赛洛,你比我想象地要聪明许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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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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