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试炼禅心

孙悟空一眼就看出,那户庄院有祥云笼罩,气息祥瑞,又察觉到观音在此,他更加笃定,此庄户是佛仙点化而来。

他扛着金箍棒走在前面,倒也没多嘴告诉唐三藏几人。

只怕是观音带着几个闲人,要来考验他们一番。

几人到了庄户,孙悟空前去敲门,来开门的是一个老妇,老妇穿着考究,气质慈祥,像个富庶人家。

孙悟空盯着她,忽然笑了下,老妇顿了顿,朝他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几位师父有何事啊?”

唐三藏上前道:“叨扰老人家了,我等是去西天取经的和尚,天色将晚,途径此地,想借宿一宿,不知老人家可愿意么?”

那老妇十分好说话,将大门敞开:“原来是取经的师父,快请进来吧。”

入得室内,只见丹楹刻桷,雕花装饰,十分雅致。

猪八戒见屋里这般富丽堂皇,惊讶道:“原来庄户人家也这样富裕。”

唐三藏瞧他满眼惊喜,似是喜欢黄白之物,低声提醒道:“出家人不可妄动贪念。”

猪八戒嘿嘿笑两声:“我老猪哪里动过什么贪念。”

孙悟空接话道:“你是否动过贪念我不晓得,色念倒是常常找上门来。”

猪八戒不服:“常言道,和尚是色中饿鬼,我动得色念又如何?”

唐三藏瞧他一眼:“八戒,休要胡言。”

师徒几人说话间,老妇人已经命丫头端来热茶奉上。

唐三藏和老妇聊天,人家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那老妇笑着看了一圈,见他们个个俊朗不凡,忽然又问道:“不知几位师父可曾娶妻,可有家室啊?”

唐三藏心里一惊,回想起高老庄的高老爷也曾如此问过他。

他搁下茶盏,连忙答道:“贫僧自小在寺院长大,未动凡心,不曾娶妻,只想一心求得真经,传得佛法。”

那边猪八戒想起翠兰,他二人虽然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半载,却不曾办过婚事。又因往后再无缘得见,故而说道:“我老猪也没有家室。”

沙悟净摇头未语,只有孙悟空笑道:“老夫人,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视线扫一圈,说:“可是家中有待嫁女儿?你且说相中我们师徒中的哪一个,让他留下来给你做女婿就是。”

唐三藏眉头一跳,又不敢训他,只说:“悟空,别开玩笑。”

他双手合十:“我这徒弟不懂事,惯爱玩笑,老人家切莫当真。”

猪八戒眼珠提溜转,用肩膀撞孙悟空一下,悄声问:“师兄,你可是看着什么了?这老妇家真有女儿?”

孙悟空心说没看见,但是感觉到了。

尤其是观音的气息,他在十里外就认出来了。

他见这呆子一心想女人,便唬他说:“看着了,美得很。比你那翠兰美上十倍不止,你若有心,便去求那老妇收你做女婿,也省得取经路上艰辛。”

猪八戒双眸一亮,心思活泛起来,嘴上却说:“师兄说的什么话,老猪既入沙门,哪里还能娶亲,这不是平白耽误人么,不行,不行的。”

话虽如此,他一双眼却没闲着,将这屋里看了个仔细,也没见着丫头以外的年轻姑娘。

他心想,定是猴子在耍他,结果就听到老妇说:“师父们没有家室便再好不过,不瞒各位师父,我家中有三个女儿,个个貌美,如今都还待字闺中,不曾许过人家。”

她顿了顿:“我见各位师父长得好,既做和尚定也心善,想将女儿许给你们,师父们可要……”

“不可。”不等老妇的话说完,唐三藏便起身道:“老人家说笑了,我师徒四人并无此愿。”

猪八戒急急插嘴:“诶,师父,听老人家把话说完啊。”

他说:“老人家既然如此心诚,就请您老将姐姐们叫出来,我等看一看,也不算枉费您的心意不是?”

“八戒,你怎可如此!”唐三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本以为他心里有了高翠兰就不会再招惹别的人,如今又做了他的徒弟,慢慢的就能收起色心。

哪知他本性不改,竟说出如此荒唐的话。

猪八戒还要回嘴,看到唐三藏气红的脸,却也收了声。

哪知老妇人大喜,忙叫她的三个女儿出来。

只见三个如仙女般的女子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个个肤如凝脂、容颜娇艳,身段婀娜。

把猪八戒看的眼都直了,嘴里不住地说:“美、真美……”

老妇人说:“这就是我的三个女儿,真真,爱爱和怜怜。”

三个姑娘站成一排,孙悟空盯着中间那个爱爱姑娘,差点笑出声。

爱爱剜他一眼,又恢复害羞的模样。

老妇人笑着说:“师父们瞧瞧,我的女儿们如何啊?”她劝道:“我家中有千亩良田,金银钱财更是受用不尽,若做了我家女婿,便是吃喝不愁,富贵一生,岂不美哉?”

唐三藏眼也不抬,只对老妇说道:“贫僧早已受戒发愿,永不还俗,老人家还是另谋别婿吧。”

他起身就要走,猪八戒却拦他:“师父急走什么,老猪还要……”

“还要什么?”唐三藏难得冷下神色,挥开他的手:“你若眷恋红尘,无心保我西天取经,我便放你在此,不必再叫我师父。”

他说完又看向孙悟空和沙悟净,然后略过孙悟空,只对沙悟净说:“悟净,你是何意思?

沙悟净:“……”您怎么不问大师兄?

他说:“悟净早已斩断红尘,自是要保师父,修得正果的。”

唐三藏这才松口气,带着沙悟净离开,说了一句:“悟空,跟上。”

孙悟空将猪八戒拉到三个姑娘面前,说:“呆子,你的福气在后头呢,走了,回见。”

猪八戒:“诶?怎么都把我丢这了?”

他想追出去,又舍不得眼前的几位美人儿,心想反正是唐三藏先不要他的,内心挣扎片刻,还是留下来了。

唐三藏几人出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敖烈见小和尚似乎心情不大好,沉默地跟在他身边。半晌,唐三藏对他说:“我们走吧。”

敖烈点头,变成大白马,结果被孙悟空给骑上了,说:“天黑了往哪走,先在这里睡一晚吧。”

他料定那呆子要吃些苦头,还等着看热闹呢。

唐三藏回头望了一眼庄户,叹气道:“好吧。”

他拢拢身上袈裟,拿了包袱当枕头。

敖烈见状,扬起前蹄将孙悟空掀下去,变回原形。长长的龙身在地上盘了两圈,中间留出一个能躺人的空间。

“夜晚凉,小和尚过来睡这里,暖和。”

唐三藏揪着袈裟看看他,然后脱掉鞋子爬了上去。

沙悟净左右看看,回了不远处的流沙河里歇着。

孙悟空挂在外头的树梢上,看到猪八戒蒙起眼睛,在和几位“姑娘”捉迷藏。

他看到观音,哦不,看到爱爱抖着帕子,脸色发青,嘴里却娇滴滴地喊:“来呀,来抓我呀~”

孙悟空:“嘶——”

他传音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等天分,难怪总喜欢扮作女儿家。”

“爱爱”:“……”

泼猴!闭嘴!

唐三藏躺在敖烈为他打造的温暖小窝里,心想当初一看就害怕的白龙,此时正睡在他身边呢。

世间缘法当真是说不清也道不明。

他不再为猪八戒的事操心,闭上眼睛安心睡了一觉。

龙的身体自来就带寒气,敖烈整晚感受着小和尚的体温和心跳,催动法力让自己的身体热起来,一宿没阖眼。

等唐三藏醒来时,已经是次日辰时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向敖烈道谢,等他将鞋子穿好时,就看到昨晚的庄户竟然凭空消失了。

唐三藏吓了一跳,忙问:“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的家怎么不见了?”难道他昨晚做梦的不成?

孙悟空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他从树上跳下来道:“你没做梦。”

“那户庄院是黎山老母所化,老妇人也是她扮的,她的几个女儿正是观音、普贤和文殊。”

唐三藏:“……”什么!?

昨晚的姑娘……竟然是几位菩萨变的?

他稍一细想,猜到昨晚定是菩萨们对他师徒几人的考验。

他心中一凛,问道:“八戒呢!”

敖烈扳过他的肩膀,让他向后看。

只见,昨晚要留在人家做女婿的猪八戒,此刻倒栽葱般,头朝下被|插.到地底去了,打眼看过去,只剩下两只腿在外晃着

唐三藏:“……”

看够了热闹,孙悟空把猪八戒薅出来。猪八戒满身满脸的土,脸憋的青白泛紫,一副快要过去的模样。

孙悟空一掌拍在他后背上,他才吐出一口沙子,大口喘气。

等他缓过神时,扑通就给唐三藏跪下了:“师父啊……师父老猪知错了,老猪再也不敢了,师父……”

孙悟空懒得听他哭诉,伸手:“呆子,那黎山老母不是给了你一张简贴,拿出来。”

猪八戒心里暗骂孙悟空不仗义,明明早就知道,不但不提醒他,还要逗他出丑。

他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简贴,只见上面写道:①

“黎山老母不思凡,南海菩萨请下山。

普贤文殊皆是客,化成美女在林间。

圣僧有德无还俗,八戒无禅更有凡。

从此静心须改过,若生怠慢路途难!”

唐三藏看完,小老头似的劝道:“八戒,你要记住今日教训,往后不可再贪恋红尘……”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一行人再次上路。

这日,他们看到前方巍峨峻岭上,一座宝殿凛凛伫立其间,只见云彩层峦,翠鸟鸣啼,真乃是祥瑞之气,仙山福地。

唐三藏望之大喜,道:“悟空,我们可是到灵山了?”

孙悟空:“……”这和尚想什么呢。

他说:“灵山?还远着呢。”

①:《西游记》——二十三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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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试炼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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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穿成大圣的紧箍
连载中君见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