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儿一想到自己将要面临什么,就忍不住发抖。
不是吓得,是过于兴奋了。
生出肉胎之事,只听太子哥哥有这样的经历,但也只是听过,从未见到过,如今眼下就是个大好机会。
叶灵儿搓搓手,长舒一口气,猛地推门而入。
还没等进门,就看见一只肉团子冲过来,意图逃窜。
叶灵儿稍一抬手,将肉团子拦住,抓在手里。
摸起来,手感,还不错。
正捏着,那肉团子突然颤动起来,滑出叶灵儿手心,却也没跑远,只在她周身转悠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转了几圈后,锁定在叶灵儿怀里,打算一头扎进去,又是咣当一声,肉团子几乎裂开,发出‘嗡嗡’震动。
“这么快就回来了?”叶灵儿指尖轻点挡在面前的猴子肩头,“大圣。”
“果然如你所说,是个登徒子。”孙悟空半眯着眼睛,一记眼刀朝肉团子杀过去。
旁的不晓得,叶灵儿似乎知道为何这团子会撞过来,猜想**分,抬手在腰封中掏出一枚夜明珠,正是那日在灵山没送出去的一颗,和金蝉子拿走的是一对儿。
方才肉团子在自己周身转悠的时候,就感觉腰封那处隐隐发热,如此看来,兴许是两颗珠子相互有了照应。
果然,在珠子出现的一瞬间,小肉球又迅速凑了过来,只不过被大圣眼神威胁,只得在周围犹犹豫豫。
叶灵儿拍了拍大圣示意,笑道:“无事,这团子是要跟我认亲呢。”说着拨开大圣,凑到肉团子跟前,晃了晃珠子,“可是找他?”
小肉球上下跳一下。
“你是金蝉子?”
又跳两次。
转世还带前尘记忆!
“你如今这般,是人是妖?”
此话问完,许久未见回应。
叶灵儿等得烦了,拎出骨鞭化作长剑,抵在肉团跟前,威胁道:“再不说话,我劈了你。”
“这东西,应该不会说话吧。”大圣抱着臂,倚着墙,打了个哈欠提醒着。
“……”叶灵儿看着肉团,有一种拳头打不到肉上的无奈。
总不能这般形态搞什么修行,成什么高僧吧,不得把如来口中芸芸众生吓出个好歹来。
正苦恼着,那陈守元不知从哪里冲了过来,一把握住叶灵儿执剑的那只手,使出全身力气朝着肉团猛刺过去。
登时,血雾四溅,肉团尽碎,稀稀拉拉掉了一地,看得叶灵儿眉头一紧
与此同时,大圣闪着金光飞身到跟前,捏诀掣出一道法光,将陈守元打飞至一边,“你再碰她试试呢?”说着驱动剑气要杀。
“等等。”
叶灵儿将地上碎肉扒开,果然内里长着一婴儿,看样子也才几月大小,如今也没了生气,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怜惜,但念及种种,不能轻易对凡人下手,才开口制止大圣。
“走吧。”
二人没管已经下身湿透的陈宅家主,带着婴骸离开了。
“方才怎的不让俺老孙砍了他?”大圣一手托着骸骨,一手牵着夫人,溜达在街市上,引得行人纷纷躲闪议论。
还沉浸在自己佩剑被抢,杀了金蝉子这件事中的叶灵儿,一时没察觉周遭嘈杂,愣愣回着大圣问题,“大圣还是有仙籍在身,若是随意出手打杀凡人,触及天条,怕再引祸事。”
不是她瞻前顾后,只是如今大圣被事事盯着,稍有不注意,被人抓住把柄,再按个罪行,让那什么如来如去的出手,麻烦。
孙悟空听叶灵儿的苦口婆心,耸耸肩,撇撇嘴。
虽然自己也不是很在意,但既然夫人担心,那乖乖照做就好。
有了大圣这一打岔,叶灵儿也不再想,不管怎么说,对他二人也不是坏事,金蝉子这一世的劫也算是历练完了。
沉下心来,才发觉周遭百姓目光异样盯着她和大圣以及,颈间还在淌血的金蝉子,人人皆骇,却越聚越多,不多时就见他二人团团围住。
“他们杀了那孩子。”
“造孽啊”
……
叶灵儿越听越不对劲,根据围观人所言,定是认得这婴儿,但如果当真如陈守元所说是人人惧怕的妖怪,就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按常理,妖物被除,不说感恩戴德,好礼相送,也定会好言相迎,作礼道谢才是。
“大圣。”
“嗯。”孙悟空显然也注意到了,随即撒开叶灵儿,放下死婴,仗着稚嫩模样,找了一夫人,水灵灵说道:“大娘,您可认得这婴儿,方才我师徒二人在前面水边捡到的,我师父看着可怜,想送回本家,作场法事,若是大娘是能指个去处,也算是一件功德。”
本还心生惧怕的妇人,听此话才回过神来,“这可怜孩子,不是你们杀的?”
“什么?不是他们杀的?”
“那是谁下的手,这般没人性。”
听大圣一番话,又激起周遭议论。
见此叶灵儿也跟了过来,起手作了个道礼,“施主哪里话,我方出家人,杀不得生,更别说这样的婴孩了,还请施主指点一二,我二人好超度生灵。”
看着面前老道士长相还算和善,妇人稍稍放下戒心,将这孩子的故事全然讲了出来。
事实原是同陈守元所说大相径庭。
彼时,金蝉子出生,也是正正经经一婴儿,只不过几月,来了一游方道士,说这孩子乃是灾星降世,恐对商道不利,陈守元一生经商,对这般说辞深信不疑,又请教妖道如何破解,那道士只说杀之不留后患,又说不宜亲手,犯了天道恐降灾祸。
又让那道士做法将孩子封在母体子宫之中,借他人之手除去此子,方能消灾避祸。
待那倒是走后,陈守元看着封着婴儿的宫体还在上下翻飞,血气横生,不由心生一计,只号称家里生了妖怪,又散了大财请了不少和尚道士前来除妖。
面上装的可怜,但那档子糟心事,全镇子无一不知,只是陈家仗着万贯家财交通官宦,在镇子里横行罢了,无人敢说。
叶灵儿想过真相会离谱,却未曾想这般离谱,那陈守元看着怂包一个,倒也是能干出这般大事了,为了前程不惜残害妻儿。
师父先前总不许自己随意踏入人界,说什么人心叵测,善恶难分,如今看来,果真没错。
听完故事,叶灵儿心下一冷,交代了大圣好生安葬金蝉子,自己则拎着骨鞭,回身掉头,每走一步杀气越浓。
走到陈家府邸,已是不见陈守元踪影,诺大庭院,只剩下管家郎手持压门棍,战战兢兢面对来人。
叶灵儿也不废话,飞身而起,指尖抹开额间法印,细光闪动。
找到了。
一辆马车飞驰出了镇子,陈守元紧紧握着手中已经皱的字迹模糊的符纸,额上汗珠滴滴滚落,像一道催命钟声。
一阵风吹来,掀开了车帘,叶灵儿精致的面庞在陈守元眼中无限放大。
“妖……妖怪啊!!!!”
剑气拂过,喊叫声戛然而止,只剩鲜血从翻飞的肚皮中汩汩流出的细微声响,
此刻,替天行道。
待大圣寻来,叶灵儿已经去净了浑身血气,悠闲地坐在河边,看日头西沉。
“葬好了?”
“自然。”
两人靠肩而坐,良久,孙悟空才开口问道:“平常这档子事,你也只是当个故事,听听就罢了,今日这是怎么了?”
听此,叶灵儿一愣,想了想,“许是年岁大了,长出善心来了。”
大圣只觉又在胡诌,揽过肩头朝怀里拢了拢,小声嗔怪,“瞎扯什么。”
周遭又安静下来,两人似乎都很享受当下的平和,孙悟空挑起身旁石子,撇进河里,那石子在水面连滚了几圈在消失不见。
“大圣可想有个孩子?”
许是石子击水的声响大了些,将叶灵儿的话尽数包裹起来。
孙悟空听得不真切,将身子低了低,凑到面前,眨了眨眼,“方才说什么?”
看着猴子面庞,叶灵儿勾起唇角,在大圣唇上咬了一口,又迅速起身,神色恢复如常。
“走吧,去看看那登徒子又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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