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师父!”
云起和远山跑到金蝉子身边,将金蝉子扶起,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张明捂着臂上的伤口紧紧大量一圈四方,片刻后,说:“狼群散了。”
“刚才那金光,是法师救了我们还是佛祖救了我们。”
“方才那金光照亮大漠,我瞧见了那是从远山小师傅身上发出的。”
“定是法师的福泽神通,佛祖护佑。”
朝霞透过云层浮现在天上,和还未完全落下的月亮映在一处。
众人捂着伤口朝太阳即将升起的地方跪了下去,匍匐在地,“大造化!多谢佛祖庇佑我等。”
张明起身才见周围景象,狼尸遍地,不少人被狼群所伤,他看到远山和云起扶起躺在地上的金蝉子抱在怀中,于是疾步朝那处走去,没踩稳摔在地上。
“张大人,没事吧!”一旁的侍卫扶起张明。
张明摇头,“我无事,快去看看法师怎么样了,快清点人数和伤员。”
张明走上前跪在沙地中,看着金蝉子身上的伤,一脸自责,“是我失职,没保护好法师和大家。”
远山用帕子给金蝉子擦了擦脸上和下巴的血,“师父要是不将这佛珠给我们两个也不会受伤了。”
张明去取来一个水壶,给金蝉子喂了些水,转身喊道:“医官呢!医官大人和欢信大人可还在?”他心中有些慌乱。
医官掀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狼尸,将狼脖子上的短刃拔出,踹了那狼一脚,道:“在这里,我在这里。”
将匕首擦干净收入怀中,他腿有些软,踉跄着超张明跑来,昨夜起的太急,未穿外袍,只穿了件寝衣,不知是冷的还是受了些惊吓有些发抖。
“医官大人,快来给法师瞧瞧。”
医官跪在沙地中,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搓了搓有些冻僵的双手后抬起金蝉子左臂,把起了脉。“奇怪,法师的脉象有些乱,不过并无大事,应该一会就能醒,快将人抬到帐篷里去,我先为他清理包扎伤口。”
张明闻言背起了金蝉子朝还完好的帐篷走去。
“我的药箱,药箱呢!小云起,你随我去找找我的药箱,昨夜太混乱了,肯定许多人等着本官去医治。”
张明安顿好金蝉子走出帐篷看着正在收拾营地狼藉的侍卫和侍从们,看了一圈却未见到欢信,于是问:“欢信大人在何处?”
侍从回答:“还未找到欢信大人。”
张明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地在跳,顾不上包扎臂上伤口,就朝沙山后走去,并未见有人。
刚想朝一处沙丘爬去,就瞧见沙丘上有侍卫背着欢信朝营地而来,身后还跟着一名侍卫背着血肉模糊的年哥,王英和王雄跟在左右两旁,扶着侍卫背上的年哥,神色焦急。
“张大人,找到欢信大人了。”
张明疾步上前,“他二人如何?欢信大人,欢信大人你如何?”
欢信头埋在侍从肩上,艰难地低声道:“无事,只是......受、受了些伤,嘶!快找医官救年哥。”
“快,将他二人背去帐篷,你们几个快去叫医官来。”张明喊道。
年哥嘴里又吐出一口血来,王雄在一旁焦急道:“年哥,你坚持住啊,俺们还要一起回家呢。”
王英也说:“对,俺们还要一起回家,医官大人就来了,会救你的。”
年哥似乎有了些意识,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王英凑近却未听清楚。
侍卫将人背进帐篷,放在厚厚的地毯上,欢信躺在一旁,肩上血洞还在滋滋往外冒血,脸上也被狼爪抓伤,胳膊和腿上似乎也被咬伤,浑身是血。
年哥右手一只胳膊被狼咬下,脸上也被咬下一口肉,浑身是伤,他睁开充血的眼睛,王英赶紧上前用袖子给他擦了擦脸。
年哥伸出左手,抓住王英袖子,嘴巴微张努力地发出声音,“英哥......俺、俺娘......”
说着松开手,伸进怀中衣袍摸索,取出一张带着血的肉饼举起递给王英,“......肉饼、俺娘,俺娘,药,卖了.......还、还有......俺、俺妹。”
话音未落他大睁着眼睛,举着肉饼的手落下,肉饼摔在地毯上,王英一把握着年哥的手,喊道:“年哥,年哥!”
王雄哭出了声:“年哥!”
医官背着药箱和云起刚进帐篷就听到二人痛哭声,看着大睁双眼血肉模糊的年哥,医官赶忙将药箱放在地上,上前探了探年哥鼻息和脉象,然后低头叹息一声伸出手合上了年哥双眼说:“他已经没气儿了。”
欢信躺在一旁侧头看着年哥,叹息一声。
“年哥!”
帐篷里传来王英和王雄的悲痛呼声。
王英捡起掉在地毯上的肉饼用袖子干净的一面擦了擦肉饼上的血,眼泪滴落在肉饼上。
医官问:“这是?”
王英擦了把眼泪红着眼说:“这是年哥他娘临走时给他烙的肉饼,他一直揣在怀里舍不得吃。”
王雄扑在年哥身上哭了起来,王英从衣袍上扯下一块布将肉饼小心包好,揣入怀中,那肉饼上还有年哥的温度,他忍住眼泪说:“年哥,俺们一定会带你回家的,还有你一直舍不得吃的肉饼。”
他哽咽道:“年哥,你放心,俺和雄弟会照顾好你娘和妹妹的,俺们会去黑水城将药材卖了,将钱带回去交给你娘。”
他说着忍不住又开始哭了起来。
帐篷中的几人见状有些动容,不知该如何安慰驼工二人。
云起跪坐在一旁道:“两位施主,年哥施主此去定能往生极乐,不再受苦了。”
王雄直起了身子擦着眼泪说:“年哥,希望你来世不要再做驼工了能投胎到那长安城去,天天都能吃上肉饼,替俺们看一看那极乐净土。”
医官为欢信查看了伤势,云起去行李中取出水壶打了几盆清水端进帐篷为欢信擦洗伤口。
医官边包扎欢信腿上伤口边道:“欢信大人伤势有些重,要好生静养才行,最近快到夏至了天气炎热一定要仔细些当心伤口别再感染了。”
医官用酒擦洗着欢信肩膀上伤口,欢信疼得直抽气,医官让张明和云起按住欢信,“千万别动,伤口再撕裂就不好了,你肩上这处伤口太深,又靠近心脉,一定要仔细看顾,千万不能感染了,这伤口得用针缝合会很疼,欢信大人你千万要忍着些。”
欢信点点头,张明取来一块帕子让欢信咬在口中。
医官将针线在酒中泡了泡用干净的绢布擦干,“欢信大人,忍着些。”又对张明和云起说:“你二人一人一边按着他,千万不能让他动。”
说着缝合起了伤口,欢信疼得满头大汗,全身开始抖动起来。
张明道:“欢信大人,忍忍,千万不要动。”
王英和王雄看着此景擦了把眼泪上前帮忙按住欢信双腿,欢信咬着帕子紧紧握着拳头,嘴里发出低吼声。
半个时辰后,伤口终于缝好了,欢信疼得晕了过去,张明为欢信盖好薄被擦了擦汗水。
王雄在一旁道:“都怪俺,昨夜年哥是为了救俺才被狼群拖走,欢信大人听到俺呼救赶来救年哥才会受这么重的伤,年哥他,他才会......”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都怪俺,死的要是俺就好了,年哥他父亲刚去世,就剩下老母亲和妹妹相依为命,年哥如今走了,他母亲可怎么活!”说着扇了自己一巴掌。“要是俺昨夜小心些就好了。”
张明一把抓住王雄胳膊,“兄弟,这如何能怪得了你,昨夜形式太过混乱。”
医官在一旁说:“说起来,昨夜欢信大人也救了我,他带我躲到马车上,又听到你的呼救声才冲下去救你们,还将自己随身的短刃给我叫我防身不要下车,要是我当时跟着他一起下去就好了。”
王英也安慰弟弟说,“年哥死前就是在向咱两嘱托,以后咱们要照顾好他母亲和妹妹。”
王雄看着躺在一旁毫无生气的年哥,抽泣着说:“好!年哥,俺们会照顾好你家人,俺们一定会带你回家的。”
医官叹口气,“咱们都先出去,让欢信大人先好好休息会吧。”
王英二人将年哥的尸身背起出了帐篷放在一辆车上。
金蝉子醒来时,已经快巳时了,大漠中逐渐炎热,远山守在一旁为金蝉子扇风,见金蝉子醒来欣喜地上前扶起要起来的金蝉子,“师父,您可算醒了。”
金蝉子刚想抬手摸摸远山脑袋,发现自己的右臂被缠上了厚厚的绷带挂在脖子上一时还抬不起来,腿上也被缠着厚厚的绷带,架在矮案上。
他笑道:“为师没事,云起呢,他如何了?怎么不见云起。”
远山说,“云起也没事,他去外面帮忙了。”说着将佛珠取下还给金蝉子,“昨夜多亏了师父您的佛珠救了我和云起,要不然我们肯定就被狼群拖走吃了。”
金蝉子接过佛珠戴在左腕上,说:“那你二人可有受伤,快让为师看看,不是叫你们待在帐篷里别出来吗,你二人怎地最后跑出来了?”
远山垂下头,“我们听见帐篷外呼救声,一时担心就捡了刀剑出来了。”
金蝉子看着远山像做错事一样垂着头,柔声说:“嗯,昨夜也多亏了你二人跑出来,才救了大家伙儿。”他微微挪动了下腿,问:“其他人如何了?可有人受伤。”
远山抬眸瞧了眼金蝉子,红了眼眶,金蝉子见状有些紧张,听见远山说:“其他人都是受了些轻伤。”他松了口气,又听见远山说:“不过,欢信大人受了很重的伤,医官大人给他缝好伤口上了药,他疼晕过去了,医官大人说欢信大人得好生静养,要是伤口感染了恐有性命之忧。还有......年哥施主。”远山说着流下了眼泪,“年哥施主死了。”
“什么!”金蝉子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心下有些茫然。愣了片刻后说:“扶为师出去看看。”说着就要起来,远山按住他,“师父,您还受着伤呢,不可下地。”
“为师有法宝护体,无事,马上就能好,你看!”金蝉子将佛珠取下握在手中,佛珠发出淡淡的金色光晕,那光晕顺着左臂攀到肩上又到右臂,最后到了小腿。
他伸了伸腿,将绷带从脖颈上取下,对远山道:“快帮为师将这绷带解了。”
远山看着金蝉子原本在渗血的伤口,惊喜道:“竟然愈合了!”说着帮金蝉子拆了绷带。
金蝉子刚起身忽觉得心口一阵剧痛,捂着胸口匐着身子在矮案上,额头出了许多汗,远山扶住金蝉子,一脸焦急,“师父,伤口不是都愈合了吗?您胸口也受伤了吗?我去喊医官大人来。”
说着就要朝帐篷外跑去,金蝉子拉住远山,摇摇头,“为师无事。”
远山有些焦急,“可是我见您神色痛苦,嘴唇都白了。”
金蝉子说:“为师强行冲破禁制,灵台被灼伤了,这是内伤,凡间的药医治不了,喊来医官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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