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悟明来到院子里找悟空，告诉悟空菩提公开讲道。
“老祖开坛了？”悟空很诧异，“老祖前几天不是刚讲过道吗？”
“谁知道呢，老祖做事总有老祖的道理，你别管那么多，”悟明说，“记得到时候按时到啊。”
“晓得了，晓得了，多谢悟明师兄提点。”
小猴子送走悟明之后，跑去了炼丹阁。
他这几天总是没来由的疲惫，老祖既然开坛讲经，他总该警醒些，别听到一半睡过去，贻笑大方不要紧，得罪了老祖可就不妙了。
小猴子推开炼丹阁的门，露出了一个脑袋。
“沉然不在？”
“不在。”穿着皂青色衣服的小童摇头，“他常年驻守在下界，自然不会轻易上来。”
“哦？”小猴子的心里转了十八个弯，暗道，且让我探探这沉然的老底儿，“呔，这现如今和平安逸的很，沉然怎的还驻守在那老地方？”
“沉然和我们不一样，虽然都是被老祖救过的，”小童在托盘里挑挑拣拣几味药材，放在纸上包好，“沉然可是把守菩提幻境的大将，长期驻扎在茅屋，挑选有福源的进入这菩提幻境，何况茅屋那边轻易也离不得人，自然不会经常回来。”小童转了个身，感慨，“虽说沉然是老祖的左膀右臂，可哪里有我们这里自在。”
“说的也是，”小猴子点头，“事情多了，倒是真的心烦意乱的。”
小童点头：“我们呢，就是驻守边关的小兵。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对了，”小猴子笑嘻嘻的跳到一旁的椅子上，堪堪够到药架子，“这里可有提神醒脑的药？”
小童打了个哈欠：“药没有，药方倒是有一张。你可以自己炼制。”
“那也成，”小猴子不好意思的笑，“过几日老祖开坛讲学，我怕在坛上睡过去，于是来讨几味丹药。”
“哦，老祖开坛讲学，从来都不讲炼丹，我已经近五万年没去过了，”小童指了指后面的小门，“那你自去取药方便是，后院有药材，你拿几个丹炉，自去开了炉，炼造就是。”
“嘿嘿，多谢，多谢。”小猴子作揖。
“小猴子，那日你在大殿之上，这不学那不学的，为何今日却还要偷学我‘动’字的炼丹法门？”施芷从门外走来，故作严肃。
小猴子嘿嘿嘿的笑了，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意思。
“老祖可没说我不准学。”
施芷安排刚才的小童去忙，跟小猴子讲，“伶牙俐齿的，你倒是机灵。”
小猴子嘿嘿笑着，脸皮比那城墙还厚：“不知小姐姐处可有炼制成功的药丸？这就剩下三日了，我怕自己炼制不好。”
“嘴巴挺甜，不过没用，”施芷，“我可不帮你炼。老祖特意让我来通知你，三日后记得到场。如果他看不见你，后果你知道的。”施芷朝小悟空笑的温婉尔雅，“如果他知道我帮你炼制提神醒脑的丹药，而你呢，靠着我的丹药，才打着精神度过了整个讲经，你倒是没什么，我可就惨大了呢。这个忙，我不帮，不帮。”
小猴子悻悻的把人送走，自己蔫了吧唧的在丹阁里捣鼓了半天。
三日后，鹿鸣跟着沉然、鹿萍进来幻境，入眼之处，腾云驾雾的道修，仙人，佛修，比比皆是。更有那站在毛笔上卷气书生，站在画卷上的温雅画师，站在莲花上的脱尘佛修。风姿挺拔，仙风道骨。
小猴子穿着悟字辈统一的着装，早早的到了会场。
“小猴子！”鹿鸣搂紧他的小背包，隔着老远就跟悟空打招呼，“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快点过来！”
悟空抬头看了看天色，估摸着还有几个时辰，老祖才会起床。于是偷偷摸摸的离了队伍，浑水摸鱼的去找鹿鸣要吃的。
“我听沉然说，老祖特别器重你。”鹿鸣从包里翻出一堆凡间的零嘴，甜的，闲的，辣的，有悟空曾经见过的，也有悟空从未见过的，都被鹿鸣一股脑的塞给了悟空，“既然老祖特别器重你，那你短期内可能出不来了，所以我给你带了点儿凡间的零食，犒劳犒劳你。这破地方，鸟都不拉屎的，吃都没的吃。”
“别那么恶心，”悟空拆了一包零食，“好像鸟拉了屎，你就有吃的了。”
“喂，”鹿鸣不乐意了，“还有没有兄弟情了啊？吃着我的零食埋汰我，你可真能。亏我还心心念念的给你炼制丹药，绝交！”
“别啊，”小猴子揽过鹿鸣的肩膀，“走走走，好兄弟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哪儿？”鹿鸣一边跟着他，一边碎碎念，“我跟你说，普通的地方可别想收买我，每次老祖讲道的时候，幻境开放，我都来这儿玩。这里大部分的地方我都转遍了。你瞧见西山那边的那个坑了没，沉然总爱在那儿睡觉。”
“放心，我带你去的地方，如果沉然没带你去过的话，你就肯定没去过，”小猴子推攘着鹿鸣往前走，“不过，就算沉然带你去过，你也肯定想去第二次。”
鹿鸣睁大了眼睛，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丹阁？你要带我去炼丹阁，是不是？！”
小猴子嘿嘿笑了：“怎么样，够不够义气！”
“太仗义了，哥们！”鹿鸣锤了小猴子一拳，“我这辈子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炼丹了。不过沉然每次回来都在忙，压根没空带我去。我娘又是挂名弟子，等闲进不去丹阁那种地方。”
“我前几日在丹阁发现了几个方子，”小猴子带着鹿鸣搜了整个丹阁，找出四五张方子，“你觉得这个怎么样，魔修专用，压制魔气，能让魔修在人群中正常行走，”还有这个，小猴子翻过一页，“妖修化人丹，妖修化人之后压制体内妖气的，”小猴子又拿出另外一张，“还有还有，这个，你看这个，延年益寿丹，我觉得你这个随意提升丹药价格的奸商，肯定感兴趣。”小猴子不待鹿鸣反应，把那几个方子卷吧卷吧，塞进了鹿鸣的怀里，“都给你了。”
“你拿着我丹阁的方子，倒是卖的一手好人情，”沉然迈着步，从外面走进来，“谁允许你自作主张让丹方外传的。你也不怕老祖追究起来，打的你满地找牙。”
“丹方不能外传呀？”悟空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两圈，“那鹿鸣你快点看，记在脑子里，咱把丹方还给他。嘿嘿，那就不算是外传了。”
沉然恨他的强词夺理，很不得打死他，又生怕老祖因此打死了他，只能干瞪眼。
“快点收拾收拾，跟我去前坛，”沉然拉下脸，训斥二人，“老祖已经到了，你们俩还在这儿磨磨蹭蹭的，像什么话。”
小猴子带着鹿鸣去了前坛，一路上跟鹿鸣讨论那三张丹药方子，不亦乐乎。
菩提所讲之道就是本源。小猴子在下面窃笑。老师父虽然总是骂我小泼猴，让我快滚，心里还是记挂着我的，瞧瞧他，这不我刚问了他何为本源，今天他就开坛讲道了。
“万事万物，万法万象，众人可知，何为本源。”
菩提老祖端坐在大殿之上，以问句开坛。
鹿鸣在底下略作思量，便脱口而出：“本源者，父母也。父母生我育我，我从母亲腹中来，母体便是我的本源。”
沉然听了鹿鸣的话，摇了摇头，侃侃而谈：“以父母为本源，未免太过局限。若是天生地养的，无父无母的，又怎么谈论？在我看来，本源者，自然也。万事万物源于自然，既以阳光为本，以水源为源，那本源，便是孕育万物的自然。便是山间一块石头，也拥有它的本源。”
菩提点头：“道法自然，道之一字，便是以自然为法则，你如此说，倒也不错。”
施芷答曰：“本源者，天地也。世间万物以天为本，以地为源，衍生演化，视为本源。”
菩提笑而不语。
“嘿嘿嘿，小姐姐，”孙悟空插话，“你这是从哪本书上抄下来的答案，一点儿灵气都没有。”
施芷怒视悟空：“我便是以天地正义为己任，以匡扶弱小为职责，有何不可？”
沉然一干人听完皆是摇了摇头，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施芷已经以天地正义为己任，以匡扶弱小为职责整整八万九千年了，好好的一个修道的人，怎么就给自己找了一个这么与众不同的理想。
孙悟空嘿嘿两声，提点施芷，“老祖都说了，道法自然，你就让事物按照它本来的样子走，别干涉它，这就是道，这就是自然。你若是强行扭转它，那修的便不是道了。”
施芷：“若让事物按照本来的样子走，这就是道。那我们也不必学道，不必改变。”
“正是，正是，”孙悟空点头，“说不准你当年不学道，不争不抢，几世轮回之后，这会儿的你早已经得道成仙了呢。”
施芷怒目而视：“胡说八道。”
孙悟空又嘿嘿的笑了两声，不再与施芷争辩。
补更昨天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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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为，还是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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