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要带它去医院。”
猫咪伤得太重了，必须立刻送去救治。
“让我来吧。”
五条悟按住了要起身的夏油杰，将手覆上他腿间血乎滋拉的小东西被血浸湿的头顶，猫咪还在用力反抗，很反感他的靠近。
下一秒，猫咪本体被拉进无量空处。
“我有话问你，你老实回答，我就让你活。”五条悟虚空地飘在领域中，刚刚看向杰的温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冷漠，还有对咒灵的嫌恶。
任何伪装在无量空处都无处遁藏，只见那小小的血乎乎的一团迅速长大，幻化成刚刚在甜品店里的样子，然后加速膨胀，身体在领域里无限扩张，直至最后现出遮天蔽日的本体。
这让五条微微震惊了一下。
眼前的这位不是一级咒灵，是消失了十七年的特级咒灵「霾」。
那更说不通了，特级咒灵何其稀少，霾怎么弱成这种样子了？自己方才那一击，连十分之一的力都没用到，已经把它伤到只剩一口气，这还是臭名昭著的「霾」吗？
除非——想到头脑中浮现的解释，五条的脸上浮现复杂的神情。
咒灵以人类为食，除非霾这十七年没有伤过一个人，一直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力，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弱化成这样，可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吃人是咒灵的天性，它怎么会忍得住？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被它保护着的夏油杰又是什么？特级咒灵绝不可能随随便便散发善意化成小猫围在一个普通人身边这么久，还为了他罔顾自己的天性，宁可看着自己一天天变得虚弱也不选择进食，这也太闻所未闻了。
况且，为什么攻击我？难道我看上去像会伤害杰的人吗？！
这个咒灵也太弱智了些。
五条悟生气地想。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攻击我？”
面前的咒灵睁着圆圆的眼睛，呆呆地望着他，片刻后，头突然往旁边一歪。
“搞什么，我在拷问你，你在对我歪头杀？”
霾眨眼，咒纹遍布的凶脸上漏出了一点无辜。
“搜噶”五条右手握拳敲了下自己左掌，他恍然大悟：
“你听不懂人话？”
霾继续无辜。
五条飘到它眼前，戳着它毛茸茸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教训它：
“搞什么啊！你好歹是咒术师猎杀名单前十名的特级咒灵，和漏瑚齐名的特级咒灵，那个智障都会说话，你怎么能比它还弱智啊！你这样简直丢你们特级咒灵的脸你知不知道？就你这样还好意思待在杰身边呢，你怎么保护他啊！”
霾被训得有些忧伤，耳朵向后趴了下去。
它是有些笨笨的，但它对气息的感知极为敏感。当五条悟一出现在杰身边，它就察觉到不对。这个咒术师身上，沾着杰的血。哪怕那滴血来自十七年前，哪怕沾血的衣服已经浆洗过上百遍，它仍然闻得到。
不仅闻得到，它的脑海里甚至出现了那天的画面。
残阳、断臂、杰停止了呼吸。
十七年前的残片落在它面前，咒灵没有处理复杂情感的能力，它只知道这个人很危险，他曾经杀过主人，他必须得除掉。
可是自己非但没能除掉他，还差点被他除掉。
霾忧郁了。
“嗯？你这个咒灵，不仅是个笨蛋，心理承受能力也不怎么样。”五条撇嘴，如此评价道。
本来还想问它为什么要保护杰，现在看来从它这啥也问不出来，纯属浪费时间。
谜团一根根团成一团毛线，一切还得从头自己理。
至于它——五条伸出右臂，张开手，对着面前一脸你要杀就杀吧的摆烂样子的咒灵，咒力从他手心涌出。
回到现实，猫咪的伤已经治好，夏油杰凑得很近。
十七岁的杰，头发还没有长长，也没有穿上那件丑袈裟，眉宇间都是飞扬的青春味道，他离自己这么近，这让五条44岁的老脸微微一红。
还好有面罩遮掩。
不对，想什么呢，面前的不是杰啊，只是个普通高中生，只不过恰巧跟杰长得一摸一样罢了！
五条悟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你不是人吧。”少年淡淡开口。
“喂，我刚治好了你家猫的伤，你怎么骂人呢。”五条悟皱眉。
“我不是普通人，我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超级无敌宇宙最强咒术师百年一遇天才大帅哥五条悟╮(￣▽￣””)╭”
这边五条一口气说完不带喘的，那边夏油只听到“唯我独尊”后面便跟不上他自夸的节奏，于是他截取最后听到的俩字，礼貌道谢：
“谢谢你啊，独尊叔。”
五条悟：沉默，沉默是今晚的东京。
“话说你这小鬼对自己认知以外的事情接受度蛮高的嘛，可惜了我已经做好的你惊讶到扑到我怀里大叫着’咒术师哥哥保护我’的准备了。”
五条悟双手一摊，隔着黑色眼罩夏油都能看到他脸上可惜的神情。
“比起那个，你对你年纪的自信倒是更让我惊讶，我要喊也不会喊你哥哥，而是叔叔吧。”
看着面前人撸起袖子的动作，夏油又淡定补了一句：
“毕竟，你现在是做我叔叔都嫌老的年纪了，欧桑。”
还很欠揍地加重了最后两个音节。
“哈哈”五条笑了笑，下一秒揪起夏油的衬衣领子在地板上翻滚起来。
猫咪“喵”地跳出战场，它想帮自家主人，但刚才在领域里被这个白发男训的场景让它望而却步了。
“我今天不打得你满地叫哥我就不姓五条。”
“有本事你让我五十招，我”
被压在底下的夏油失手拽下了身上人的眼罩，那双湖蓝色眼睛漏出来的瞬间放到一半的狠话像鱼刺一样卡在他的喉口。
这一天经历了这么多，发胶渐渐失效，白发因为重力的缘故垂了下来，夏油终于看清楚五条的真容了。
当真是天上天下，唯他独尊的长相。
与那双湛蓝双眼对视的一瞬间，夏油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紧紧包裹，下一秒他陷入自己的梦境。
黑色蔓延的空间，那道唯一的光靠近自己，幻化成一道修长人影，天空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夏油第一次看得这么清楚，自己浑身滴着沥青似的黏液。
“杰”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的梦与他此刻的现实同时开口，光亮重合在压在自己上方的人身上，他花了一些时间才确认这是现实，他感受到的光亮来自身上人背后的电灯。
“杰”
五条唤他的名。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对你这么熟悉？”夏油杰伸出，抚上那双蓝眼睛。
“悟、悟……”
他喃喃地喊着，一些模糊的片段不断在脑海里闪过，像一台烧坏了的放映机，一遍又一遍闪过，越来越快。
声音，那些音节从画面切片中漏出来，夏油杰嘴唇抖动，试图从四方的尾音中捕捉出一句合乎语法的完整语句。
五条悟看着身下人好像在说些什么，他俯身，当他听清楚夏油杰说着什么的时候睁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夏油杰被拽着衣领而起，他此刻仍然是迷茫的，只痴痴地重复他拼凑出来的句子——
“我们、还能、再相见、吧”
好痛，头像是要被烧坏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