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终于松开了心仪的猎物,亲吻她湿漉漉的眼角,低笑道:“那杯酒水里,可什么翠情伎俩都没有啊……”
景天失神地看着重楼,在几根潮时的手指抚上软唇时,下意识顺从地含住了。
“哼。”重楼眸色一深,轻嗤一声,索性将人按在了狭窄的石台上。
身上加重的力道,总算给了景天提醒。
“红毛……”她咕哝着,额角细汗密布。
重楼低低一笑,传音道:“不舒服吗?”
“嗯……没有……”景天扣紧身后的石柱。
她汗如雨下,完全泪眼朦胧、如坠云端。
根本记不清,自己后来是怎么回到寝室浴桶里的。
也就更不可能,记得去追问那杯酒的用料与工艺。
不过,重楼还是把话听进去了。
又一次耗尽灵力而有所突破,景天洗好澡撩起还湿的发,穿着浴袍就进了内室。
“红毛?”她疑惑地发现,桌案上摆放了一只水晶般透明的酒杯。
杯中美酒轻轻摇晃,显然是刚倒不久。
“哼。”重楼偏过头,低语道:“还要我喂?”
景天瞬间露出警觉,端起杯盏就暴退数步,险些就要夺门而逃了。
重楼这才回眸勾唇:“逃?我真想做什么,你跑得掉?”
“……哼!”景天大声地轻嗤着,倒也没有再跑。
她只是边品尝赏玩美酒,边走过去,用**白皙的脚趾踢踹着重楼的靴子。
重楼:“……”
他心平气和地说道:“水一蹭干,就去把鞋子穿上。”
“哦。”景天不太满意重楼的不为所动,干脆往魔躯上一靠。
然后,她就听见了带着隐忍沙哑的声音:“顺便记得,别再单穿裙子。至少,里面穿一条长裤。”
“噗。”景天笑得不行,险些把美酒洒了。
重楼无奈地瞪了她一眼,扶住那笑到摇摆的细腰。
手感极好,如果不是边笑边动,试图夹过来,就更好了。
“……哼。”魔尊火速收回手,红着耳尖拂袖而去。
他道:“穿好去坐着,很快就能用膳。”
“……啧。”景天对于这个魔总在恼和狠之间左右横跳,已经习惯了。
她施施然穿戴整齐,将百多年未曾换过的玉簪插在头上,才坐到桌边。
果然,不多时,就有香气扑鼻而来。
这一膳,又是酒足饭饱。
而这,只是景天在魔界普普通通的一天。
“红毛。”但景天确实发现了疑点,在她第三次喝下被命名为“蜜酒”的佳酿后:“这到底是什么天材地宝?不许骗我!”
这些天,景天感受到,有一股特殊灵气在一点点积少成多地改变自己的体质。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煞气不再被拦于魔印之外,而是真正地不再侵蚀于她。
仙体似乎也逐渐发生着改变,经脉窍穴的韧性变强了,耐力、体力乃至身体的轻盈都慢慢地有所提升。
若非日日都与重楼交手,每次都让景天隐约觉得,比前日轻松,本身又确定除此之外,没食用无法确定功效之物,她肯定不能这般断然。
“花蜜而已。”重楼面不改色,但也试图避重就轻:“我撒了点果肉。”
景天不为所动:“什么花的花蜜?什么果的果肉?”
重楼:“……”
“说实话。”神将的转世逼近了魔尊,直视着那双试图躲闪的血眸。
她没有执镇妖剑,但手掌极轻柔地抚上魔心:“你有时候会心跳加快。”
“……”重楼抿了抿唇。
他甚至被逼得后退了一步,可景天还是寸步不让地瞪视着。
“……就是……这样……”重楼终于扬起炎波血刃,割开另一只手臂。
鲜艳的魔血,一滴又一滴洒落。
于景天震惊的目光中,落在杯子里。
“我是植物。”重楼低声道:“化形,实质上是一种掩饰。”
魔掌翻覆,鲜血被解去化形赋予的变化,回归了最纯正的花蜜状态。
重楼取出一瓶佳酿,倒进去搅拌至均匀粘稠、剔透晶红。
“……你!”景天的嗓子滑动了两下。
味道依然鲜美,但她完全没了品尝美酒的悠然心境。
“我也是没办法。”重楼低语:“除此之外,只有精血与□□。后者不用考虑,前者……大战在即,我还是魔尊,不能再让自己重伤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可你既然问了,我就不能隐瞒。省得你恢复记忆,又说我糊弄你。”
“但这种消耗不算什么。”重楼试图说服景天:“也就是最近,你天天与我过招,损耗灵力太快,身体容易担负不了,我才这么给你补的。”
景天陷入沉默:“……”
“可是……可是……”她纠结着,迫切地想找理由劝说重楼:“我能不喝的……又不是不能用其他灵果补充……”
重楼摇了摇头:“但你需要用花蜜滋养仙体、改善体质、适应煞气。”
“不然,之前百年留下的细碎暗伤过于久远,不好弥补。”他再接再厉道:“反而还会越耽搁越影响你的身体,那本来就是我失约造成的。”
景天无语凝噎。
重楼是以为,她听不懂他将责任一把揽过去,还绝口不提陷阱原本是自己第一世为飞蓬时所设的吗?
“等治疗结束,凭这个无法继续改善身体,就可告一段落了。”重楼确实不知道,景天精准地发现了破绽。
他还轻描淡写道:“反正,这远不如当年和你大打出手、重伤流血更严重。”
“你说得倒是轻巧。”景天低低一笑,笑声里毫无笑意:“我就问你,如果我喜欢,说想天天喝,你会不会隐瞒真相,天天割开手腕?”
依照重楼所言,取血对他损耗不大,至少不如精血被取的害处强大。
重楼:“……”
他在景天的怒视中,默默退了几步,几乎要撞上奢华宫室的墙面。
“你怎么这么熟练?!你到底这么自残过多少次?!我都不阻止吗?!”景天冷不丁问了一堆。
重楼不假思索想糊弄过去:“没有,绝对……”
他一下子就迎上了景天灼灼锋锐的目光,一如魔尊在神魔之井与神将交锋时。
这大概是景天知晓自己身份后,第一次无意识释放属于第一神将无数年杀伐积累的气势。
在她专注的凝视中,没有哪个魔能言不由衷,哪怕是魔界至尊。
“……”重楼不愿意激怒她,声音便莫名失了底气,只能实话实说:“现在确实没有了!”
景天当即冷笑:“看来,被我发现之前还挺多的嘛!说说看……”
“……我已经认过一次错了,怎么……”这一回,是真的轮到重楼被逼入绝境:“好好,我说,从头说,你别生气!”
拿神将转世完全没辙,魔尊认认真真把精血、花蜜、□□的种种区分说了个全,也严肃认真地解释了,自己真没有再触犯什么约定的禁忌。
“……哼。”景天面无表情。
她之前能接受蜜酒,结果发现是重楼自残来的,当真就不愿再喝了。
如今,哪怕听着重楼翻着花样把花蜜的功效说出来,也是不为所动。
“我宁愿自己羞耻一点。”景天语气极辛辣:“至少,□□不需要你自残。”
同样可以再生,同样对己有效,□□对重楼的损耗反而是最小的。
“你这一世成年之前,我对本体进行了进一步研究,把毒素针对煞气进行了调整,也尽可能改善了花蜜的功效。”重楼僵硬地转移话题。
景天了然,冷冷淡淡说道:“嗯,你本来就是天材地宝,只不过以前是把全部善果归于自己,现在是把别人服食你的好处彻底挖掘。”
“重楼!”她的嗓音里,透了些许怒意:“你那么努力成长为魔尊,可不是为了给人吃的!哪怕是我!”
重楼不吭声了。
他走过去,一把搂住了还在生闷气的景天:“这也是我没能提前给你准备好武器、首饰,而是和你真正相识后,才亲手制作的原因。”
那些毕竟是外物,景天踏入仙级后的体质和潜力,才是最重要的。
魔尊心甘情愿耗费十几年时间研究,如何拿自己作为神将转世的最佳补品。
“看在我真的很认真的份上,别气了。”重楼不再妄图说服心疼自己的景天,而是变相示弱道:“嗯?”
怀中绷紧的身体逐渐松缓,象征着这场争执的结束。
可是,景天突然啃上了重楼的嘴唇。
“嗯呜……”她用力很大,吻得很主动,像是要将一生的情意倾诉在这一次触碰中。
重楼清楚地瞧见,那满目水色之下,有什么在沸腾翻涌。
是信任,是依赖,是执着,是无悔。
他眼底滑过温柔的笑意,将这个到了尾声的亲昵又延长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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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惊鸿入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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