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不自觉动了动手指。
他顺势导引灵力,试图把神界和人界的九泉灵力导向魔界。
好让魔族占尽优势,反把神界、人间变成大荒。
“咣当。”只一瞬,灵力就掀起了狂风巨浪。
众魔便见,炎波灵力在面前化为一拳,狠狠砸上了重楼的脸。
“……”他们立马垂下头,不敢去看魔尊难看的脸色。
噗,也就飞蓬将军敢这么不给面子了哈哈哈。
景天,你就不能迟一点儿,好歹等我玩够啊!
再不济,也等我把看热闹的赶走嘛!
重楼在心里咕哝了好几句,却也见好就收,默默收回了手。
他强忍着揉一揉脸上痛处的**,阖眸抿了抿唇,冷声道:“退下!”
“嗖。”面前立刻空无一人。
但在远处的角落里,总有若隐若无的哄笑声传出。
“哼。”重楼面色青一阵白一阵,气恼地去了炎波泉下。
他一把抓起置备好的聘礼,转头便到了人间仙霞派。
等景天飞了一大圈,确保没有活蹦乱跳的凶兽在人间横行无忌,才回到仙霞派时,便得到了师姐在库房的消息。
“师姐。”她跑过去敲开门,竟忍不住往后退一步,连说话都结巴了:“师……师姐?”
余霞真人沈欺霜凭空架起很多件漂亮衣服,有襦裙,有劲装,有纱衣,各式各样且应有尽有。
“师妹回来了呀。”她含着笑,冲过去一把扣住景天的手腕,将满脸写着弱小可怜无助的小师妹拖进来关上了门。
景天险些要缩到柜子后面,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这么试衣服了!
“好啦,别躲,你总要挑一件的……”沈欺霜莞尔一笑,总算不逗她了:“魔尊刚来过。”
景天“啊”了一声,嘀嘀咕咕道:“他来干什么?!”
敢趁着自己调整阵法试图搞小动作,还不是被自己脑子里早就布置好的、当时直接本能出手的后招打回去了!
“噗。”沈欺霜忍俊不禁:“长嫂如母,他送聘礼,总得先给我过目。”
眼看景天脸上晴转阴,她了然道:“放心,我拒绝了,他也不意外。就一致决定了,直接给你。”
沈欺霜掰开景天握紧剑柄的手,将一枚璀璨晶莹的戒指包裹在里面。
“……”瞧着这枚可谓在魔界都属于极品、魔神都要哄抢的储物戒指,还有里面一大堆自己从未见过的奇珍异宝,景天陷入了沉默。
她既为重楼沉甸甸的真心动容,又莫名有些牙痒痒、手痒痒。
“你们成亲,怎么成,在哪里成…”沈欺霜敛去笑容,郑重解释道:“魔尊之意,是尽数看你。若你不想,没有仪式,也可。”
她轻轻一叹:“为百年错过而惋的,不止是你呢。”
“……我答应了,但不会外传。”景天将戒指戴在手指上,温声呢喃:“地点就在炎波泉,不请任何人。”
这是该给十八岁少女“景天”的交代。
而不是仅仅是神魂渐渐觉醒的前任神将景天。
“魔尊说,他等你。若你愿意,就今晚捏碎。”沈欺霜把藏着的那枚千凝魔艮递给她:“过时,他会将那些布置拆除,不让你见了不快。”
景天忽然笑了:“今晚?不,还是现在吧。”
她直接弄碎,自己也消失在紫光之中。
只有一言,带着笑意传响:“布置新房,怎么都该一起做嘛。”
“小师妹啊……”沈欺霜失笑摇头。
可她还是配合了——
趁着紫光还没完全散去,沈欺霜卷下自认为最好看的几件新衣,通通丢过去。
小师妹这一生是人,说什么也该穿着人间的嫁衣,去度过这一夜红烛。
“呼。”炎波泉,魔宫里一道紫光闪现,景天扶着床柱深呼吸,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强弩之末。
战敖胥看似轻松,其实灵力消耗极大,又生怕凶兽失去敖胥背后操纵,会完全失去理智,她跑遍四海八荒,实在是累坏了。
“你还是这么倔。”正布置新房的重楼出现在景天背后,将人揽进了怀里:“难道仙霞派没人能为你分忧吗?偏要自己去!”
景天回眸一笑:“这几年忙于救火,门中弟子也不轻松。我可是长辈,怎么能压榨那群小姑娘。”
她指节上戴着亮晶晶的戒指,就这么窝在重楼身上,心安理得地享受起照顾来。
完全把自己和师姐说的“布置新房要一起做”,忘了个干干净净。
但重楼照料景天确实得心应手,不一会儿便推拿按摩地人舒舒服服地陷入沉眠,甚至轻微地打起鼾来。
“哼。”他突然想到日前在炎波泉,自己被揍得那一拳头,不禁低低一笑,抬手摄来随着景天落入室内的昳丽喜服,通通挂在衣柜中。
就等景天醒了,就一件件挑选吧。
然后,再由自己亲手剥落下来。
“啵。”重楼微微俯下身,在熟睡的景天眉心,烙下了一个吻。
景天睡醒时,室内灯火通明。
“……红……红毛……”她迟疑着唤了一声,眼尖地发觉被褥上放了好几套衣服。
仔细一看,全是师姐那边的。
景天抿了抿唇,还是不忍拒绝师姐的一番心意,选了一套蓝色的长裙,是穿上后难得令她显得清雅幽静的。
“很适合你。”重楼走了进来,端着一个长盘,把一碟碟佳肴汤羹在案几上摆开了。
但景天已经瞧过所有衣衫,自然也注意到,她刚睡着的床榻上,床单和被褥比起之前,被换了一床新的。
“咦?”景天好奇地完全翻开了。
随后,她在红烛摇曳的火光下,瞧见了鸳鸯戏水的图案。
上下还纹绣着花与鸟,仔细一瞧,竟是比翼鸟与连理枝。
“……”景天红润的脸庞,顿时便晕染了绯色。
但她亦发觉了一个事实——
该说重楼还是很注意的吗?虽全是寓意,但没有红枣花生之类的。
和他曾经说过的、为自己性命着想就决不能孕子之警戒如出一辙。
景天思索着,放下细腻如丝的绸被,坐过去与重楼共同用膳。
红烛垂泪,汤足饭饱。
“我记得,还有这个?”重楼挽住景天的胳膊,以交织的姿势举起才拿出的两只酒觞。
景天握住自己那一只,哭笑不得道:“可你不是……不能喝酒吗?”
“……哼。”重楼挑了挑眉,眸光却在这一瞬变得温柔如暗夜星火:“若我不喝,你不会觉得仪式缺了点什么而抱憾终身吗?”
景天不再吭声了。
她只是牢牢勾住重楼的手,紧紧缠在重楼身上,与他一道,将自己最爱的烫喉烈酒一饮而尽。
“咕咚。”是吞咽的声音,也是隐忍的声音。
景天不记得,究竟是谁先点燃了欲念之火。
等她找回烈酒下伤透的理智,已和重楼纠缠地难舍难分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喑哑的嗓音里,透着些许邪肆的笑意:“很多妖魔都分神有术?”
景天陡然睁大了眼睛,但另一具火热的魔躯贴在身后,接过手牢牢搂住了景天。
更多灵气蜂拥而出,滋润着大战中失去很多灵力的天仙之体。
“够了…”景天模模糊糊叫着:“你也耗费不少…那一拳抱歉…我知你不是另一个敖胥……”
她倒还记得,重楼战前提供过很多灵力。
他在炎波泉里,挨了自己一拳头。
“哼。”魔尊在仙子耳畔轻笑一声:“算你有良心。”
他的试图,确实只是想玩一玩这个阵,过一把父神和飞蓬当年都瞒着自己的瘾。
就是被当面揍了一下,还被外人哄笑,有点儿郁闷罢了。
但洞房花烛除了情谊,重楼还是为了尽快给景天弥补灵力。九泉一贯为族群共有,人间的几个九泉滋养一方土地,非是景天能用。
而在魔界,哪怕他冒大不韪放任景天吸收炎波灵力,属性不合也是个大麻烦。除了拿自己当天材地宝,重楼真的没别的好办法。
“嗯。”被灵气冲的全身舒坦,景天被重楼抱离了被褥。
不论过了多久,灵力在体内松开,飞快滋养着天仙之体。
直至仙子沉睡在魔尊榻上,罗袖云轻雾薄,醉肌玉软花柔。靡颜腻理,海棠醉人,足令桃羞杏让。
“哼……”重楼低笑一声,抬指抚上她不自知绽放着明丽笑靥的唇角:“开心就好……”
只要你开心,这个仪式就很有意义。
他闭了闭眼睛,有些晕眩地躺倒在榻上。刚在浴池已经全部收拾好了,现在刚好入睡。
纵然是魔尊,想不给神将转世之身留下任何修炼隐患,接连两次耗费的灵气都堪称大量。
更休提,那一杯耗尽心力、法子,总算没让景天喝出心血气味的烈酒。
重楼却是不知道,他刚刚彻底睡着,景天就睁开了眼睛。
“自作聪明的绝顶笨蛋……”她的嗓音里,透着一点压抑的哽咽:“真以为我喝不出来?”
我若喝不出这份剜心的真切,又怎么可能任由你今日这样折腾?
“……早就说了……你这么努力……可不是为了给我吃的……”景天将脸埋在重楼颈窝,把泪水憋了回去。
但适才故意摆出的那个笑容,实在维持不下去了。
她怎么就招惹了红毛这个至情至性的死心眼?
好在神将飞蓬不曾辜负,也亏得朝奉景天没有放手,更幸好这一世亦心甘情愿沦陷。
“我……不会……让你吃亏……”景天闭了闭眼睛,心底下了决心。
原本,神魂作为造物的归属权是最后的后患,也是与神界的唯一羁绊,神将飞蓬是决定谋定而后动。
现在嘛,蠢蠢欲动的神魂已告诉了她答案——
不惜一切代价,与神族划清界限。
仙剑七主角团能赢敖胥,是有修吾这个神族在,景天却是一个人单挑了敖胥!
她这个天仙境界的含金量,堪称诸天之首啊,重楼付出多少还用说吗【摊手】
PS:我这里私设的轩辕,他是真的人精,看透了飞蓬啧啧。
于飞蓬而言,又何尝不是一见重楼误终生呢?
他本来压抑的对神界的不满,还是因这个导火索爆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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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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