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食色性也,生灵之本能。”
他抱臂嗤笑:“六界五行,唯有你们神族什么都要压抑,连感情都不允许拥有。殊不知,堵不如疏。更不知,怀璧其罪。”
这些话,重楼早就想说了,只是不好出口。
此时此刻,此地此景,倒是刚好合适。
就譬如天魔众,这个特殊部族是怎么诞生的,可真是一场天大的闹剧。
“……”什么都不记得的飞蓬还处于茫然失神的状态,眸光毫无焦距。
重楼便没有再嘲讽下去。
“哼,神界派神将孤身镇天门,就不曾想你这张脸配这脾气,容易引来本座这样的登徒子吗?”他重新倾身垂眸,捏住飞蓬的下颚。
虽说飞蓬是主动破了戒,但如今再回想,能诱使忠心耿耿的第一神将对敌酋动了真心,自己或许真的无意识用了美人计。
不过,这一次在幻境,重楼决定主动出击。
做个霸王硬上弓的登徒子,总比被占便宜好吧。
虽然重楼觉得,若是当年的自己真意识到了感情,那今日幻境中所作所为,怕是会成真——
只因他其实并非善于隐忍之辈,反而攻伐如火,喜好侵地袭杀。只是在其位谋其政,才显得老谋深算。
“嗯……”飞蓬低哼一声,在静默的对峙中逐渐找回了理智。
他润红的脸染了苍白,又烧成火红。
是气怒的,是羞恨的。
“原来魔尊还知道自己卑鄙无耻、下流龌龊啊!”神将冷笑出声:“也是,本将棋差一招,要杀要剐自然只能悉听尊便!”
……
“龙性本淫,你我仇怨从结下的那一日,你就该有准备了。”
他何曾见过飞蓬这般鲜活表现负面情绪的时候?
即使是神魔大战最终被擒遭强迫,飞蓬都稳住了大半情绪。
不过,也可能是飞蓬真的没有多少怨恨,不似现在时间点的青涩神将,只将自己视作想要铲除的危险劲敌。
重楼莞尔想着,双腿倏然化作修长鳞尾,一圈圈掴住了飞蓬。
“是你!”飞蓬再艰难,也激烈地咕哝出了声。
他甚至是倒抽一口气,因为从记忆角落里捡起了第一次出门时的旧怨。
那确实是极大的怨仇。
“神将记得就好。”
……
生**洁的神将忍不住吐了出来。
哪怕被逼迫全部喝下去,现在什么都吐不出来,他也伏在青铜横梁上,颇有吐个昏天黑地的架势。
重楼也不着急,就耐心地等待着。
“……”飞蓬慢慢停了动静,唯有鼻音还有点儿浓重。
但他直起腰时,已重归了先前数次交锋的锋锐模样,半分都不肯示弱:“可惜啊。”
神将冷冷道:“明明都削光了,你居然还能活着!”
那么重的伤势,按理说,那条龙绝对不可能活下去的!
“我有后台。”重楼大大方方说道:“父神蚩尤和神农大神回来很快。”
飞蓬哑口无言,亦抵抗不了。
……
魔尊含着笑意,抚上他颤动的眼眉:“愿赌服输,将军该有准备才是。不过,本座确实很满意将军的滋味,不如随我回魔宫做个魔妃如何?”
我让你转世了就知道欺负我,还不给名分!
得了这个教训之后,你再转世当了皇帝,肯定不会再次犯错了吧。
魔尊让本将给他当魔妃?!
“……”飞蓬浑身发冷,想要摇头拒绝,却连一根手指都没力气再动。
重楼心知肚明,唇角的笑意更坏:“不吭声,那本座就当你默认了……”
“说起来,本座杀过不少神将,倒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神纹。”他抬指抚上飞蓬的手臂,细细摩挲着晶蓝的神纹。
魔尊心高气傲,从来不怕战斗。
但神纹对神族一般很庄严,这么说未免显得轻佻**,是以重楼再是惦记好奇,都从来没对镇守神魔之井的神将飞蓬这么说过。
后来对于景天,他更是渐渐多了作为人的体贴,不那么过于直接,更不想揭飞蓬贬谪轮回、脱离神族的伤疤,亦不曾言明过。
但其他神族很少有神印,有也极为简单明了,比如败在他手里的春滋剑守,眉心的印记其实象征着九泉,与飞蓬的独一无二截然不同。
“……”飞蓬却是闭了闭眼睛。
他再抬眼时,已收起了骤然听闻魔尊处置自己所言时的惊惶与脆弱。
面对敌人若是那样的心态,神将知道只会惹来更大的羞辱。
即便现在的情况已经糟糕透了,令他想不到还有什么,比真被掳回去更能羞辱自己与神界。
“魔尊很熟练,看来本将的族人死得都很惨。”他只是冷淡而不掩厌恶地说道:“那当什么都无所谓。”
重楼差点笑出声。
他就知道,飞蓬会误会!
不过,神纹的特殊自己问出来了,现在得不到答案,也好再次对景天开口。
就是出去后景天哪怕心有准备,也必然恼羞成怒,怕是要哄不少天了。
但看飞蓬始终不肯低头,重楼也兴致勃勃地继续逗弄他,一直到景天定好的幻境时长结束。
“嗯……不……”飞蓬混混沌沌摇头。
重楼覆在他背后,贴着耳根低笑:“将军,说你愿意当本座的魔妃,就放你一马。”
飞蓬抬不起来的手指颤了颤,朦胧涣散的视线本能寻觅着什么。
是照胆神剑。
这一次,又是没能逼供成功的一次呢。
“不愿意?”重楼失望地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那魔后也可以。”
我真心软。
他心里嘀嘀咕咕。
景天,我总是比你大方的,你在人间可死都不肯给我个皇夫或皇后的名头。
神将仍然一言不发。
魔尊大为失望,只好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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