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复活后,只是普通灵体。”冥君面无表情擦了擦唇角:“不会有在神界的任何记忆,也不存在天帝造神赐予的任何灵力。”
杀死这些叛徒,是一场隐匿的恶战,飞蓬当时确实没时间剥夺他们的灵力。
事后,伏羲不管不问,他便留下一撮残魂,制衡女娲一脉可能的后手,亦是不许复活,却也没有狠下心毁掉。
直到神将踏入神罚之阵,这些残魂受了剥离灵力的同样待遇,倒是免了后顾之忧。
可飞蓬现在强用冥君被天道认可后赋予的权柄,断绝他们属于神族的过去因果,连记忆一道抹尽,便是以权谋私,必然要受天道之罚。
“唯独没有轩辕……”女娲却是笑了:“看来你是真觉得他罪无可赦。”
鲜血还在涌出,飞蓬毫不在意地擦拭掉:“其他人只是守在外面,他是提着剑打算亲自弑君。仅此一条,我不会让他复活,即使没有记忆。”
其他人就算是古神族,也只是普通神将、神兵。
轩辕却是在飞蓬之前被天帝信任的、仅次于玄女的左膀右臂。
那便是阵营之分,飞蓬也无法原谅他对主君、对造物主的背叛。
“可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女娲神情平静:“为了自由,为了情爱,你到底还是舍了神界。”
飞蓬不再吭声,而是接过女娲抬手丢给他的坐标,便转头离开了。
溪风回到魔尊麾下之后,作为首席魔将直接统领目前所有魔使,又因是高层,不但拥有三口之家的小洋房别墅,连办公室都是单独的。
“噗。”这就方便了飞蓬,他用照胆神剑划破空间出现时,几乎一头栽倒。
溪风吓了一跳,但还算谨慎地没有靠近,反而先把窗帘往下拉了拉,确保海岛上的人、外面树上旋转的摄像头,都不会看见什么。
“哼。”神将轻嗤了一声。
溪风这才转过身:“敢问将军伤得如何?”
“无妨。”飞蓬的神情依然是淡淡的。
在非本族的故人面前,他很少会出现过于鲜活的表情。
当然,与重楼在一起时除外。
“以此为线索去追踪,不要打草惊蛇。”刺眼的血迹顺着神将泛白的唇角流落,竟越发将那如玉容颜衬得宛如极地寒冰。
他没有掉以轻心,更不认为在复活不了轩辕后,女娲还能直接给自己最准确的答案。
同样是擅长空间的魔神,溪风一接过来,心中便大致有数了:“坐标?您是从什么渠道得知的?”
鬼界若真能寻到,冥殿来使与他同行又怎会毫无收获呢。
“女娲。”飞蓬简单答道。
溪风哑口无言,眸光透着些许复杂。
神将是为了解决魔尊的后患,亲自求到了人祖面前,受伤也由此而起。
“你似乎很惊讶。”飞蓬倒是浅淡地笑了一声。
溪风收起坐标,答非所问道:“我和水碧虽是不打不相识,但对于您和魔尊的交情究竟是如何变质的,我确实至今都无法理解。难道,只因为您够强吗?”
飞蓬同样答非所问:“当年在海底城,你可知晓……”
“知道。”溪风难得打断了飞蓬的话:“我感受到了。”
魔尊在魔界投来目光,所以,他和水碧对上景天一行才只是点到为止。
“本将下界时是剥离灵力的,新仙界那一战就算因分心坠了剑,也算是落败了。”飞蓬忽的粲然一笑,却是难得的开怀:“于魔尊而言,我已不是对手,可他还是来了。”
就算没好气,就算不给好脸色,红毛还是别别扭扭来当剑了。
自那一刻起,他们便彻底翻过了棋逢对手的篇章,踏入崭新的领域。
是人与魔的相遇。
“……如果是水碧转世,我同样会去追寻,不管她变成什么。”溪风苦恼道:“但魔尊……恕我直言,在那之前,我从没想过,他眼中会有不如他的弱者……”
坠凡那一霎,神将飞蓬已不复存在。
若魔尊只是爱上强者,根本就不会下界。
“就像今日……”曾经的首席魔将真心真意慨叹:“我万万想不到,您能为了魔尊舍下颜面去求女娲。更想不到,您愿为钓鱼隐忍至此。”
神将飞蓬,从来是一剑破万法之辈,何曾这么处心积虑过?
哪怕是三族之战,都没有。
“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栖,不知所结,不知所解,不知所踪,不知所终。”飞蓬垂下眼眸:“于我,无时无刻都是未曾体会的滋味,也挺有意思。”
溪风再度哑然。
他觉得,现在并不知晓危险正一步步逼近的那个魔神,最后对此肯定会有不同的想法。
譬如困惑不解,再如破口大骂。
“咔擦。”飞蓬终于压制住了内伤,主动将窗帘拉起。
晨曦洒入室内,堵上一层金辉。
飞蓬突然神色一动,霎时间便消失在室内。
“……魔尊出关了。”溪风呢喃低语,目光扫向地下刚打开的结界。
行吧,这样的伤势很难瞒过尊上,但以神将的谨慎,不可能完全说谎,更不会全然不提。
他想了想,按照坐标所指,提前去加班了。
“你怎么受了内伤?”果不其然,重楼一出炼器室的门,刚顺着飞蓬拥过来的力道将人揽住,就皱眉把起脉来。
魔尊没从伤势里看出破绽,只因这虽是天罚,但牵扯因果不大。
无他,天道对冥君还算满意,就未伤及神魂。
只是一点肉身内伤,补一补吐出的血,多休养个三五天即可。
看起来,倒像是和谁打了一架。
“哦,没什么,就利用你的法阵去了一趟苗疆。”飞蓬自是有备而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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