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芸儿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道:“王妃今日晨起后说闲来无事,便去城外清音寺上香,奴婢打点好之后便同王妃乘车前去,上完香之后王妃说要转一转,奴婢便搀着她前去了。在茶室小坐了一会儿后,王妃说头晕,奴婢本想扶着她回府在请大夫,王妃却说晕得不想动,奴婢一着急,便出去喊人,一回来就发现王妃不见了……”
萧承煦眉头皱得死紧,思索片刻后道:“严海,我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严海道:“禀王爷,属下命人盯了两天,确实有形迹可疑之人,但目前还不清楚对方来头。”
萧承煦缓缓捏起了手掌,扯出一个不带感情的笑容:“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掳人,多半是冲着我来的。”
苏玉盈常年久居内宅,不太可能在这从未来过的应城与人结仇,要么是山匪图财临时起意,要么就是冲着他来的。以山匪烧杀抢掠的手段,不大可能在这寺庙里悄悄将人掳走,那便只可能是冲着他来的了。既然是冲他来,那绑匪必然会以人质来要挟他,他只需等着便好。
如是想着,萧承煦仍是眨了眨眼,忍不住担忧起来,苏玉盈自小娇生惯养,身子骨又不好,在他没出现前,应当不会有生命危险,但生不如死的办法却有很多……
他摇摇头,将那些思绪摇散,沉着气等了半日,终于在天色完全暗下来后收到了绑匪的信。信是挂在风筝上飘进园子里的,落在树上停了下来,打扫的侍女瞧见了摘下来一看不能敢确定是何物,便交给了管家,管家一瞧信封上写着摄政王亲启,便赶紧送了过来。
绑匪约他今夜子时在南郊春柳湖湖心会面,叫他一个人来,若是不来便撕票。
萧承煦捏紧了信纸,怒极反笑道:“宵小之辈,威胁到我头上来了。严海!”
“属下在!”严海单膝跪地道。
“立即调兵,埋伏在南郊,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还有,多找几个水性好的人在春柳湖岸边候着。”
严海领命离去。
过了一阵后,管家道:“王爷,要上晚膳吗?”
萧承煦摆了摆手,管家此刻不敢多言,行了个礼后便退下了。
严海部署得当后前来禀报消息,萧承煦从案前抬起头,却见管家急匆匆地从外头进来,拿着一封染血的书信跑进来,萧承煦拆了看完后缓缓道:“严海,将人都撤了吧。”
严海急道:“王爷,这……”
“撤了,只留些亲信。还有,你附耳过来。”萧承煦说完后,严海便点点头出去了,脚步飞快。
萧承煦将手中的信纸捏成一团,抬眼看着外头的夜色,隐忍的怒意快要喷薄而出。
看来的确是冲着他来的,既不要赎金,也并未直接杀了苏玉盈,那便是等着他前去,好瓮中捉鳖了。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人敢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威胁他了?
萧承煦笑了下,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他喝了口冷茶,将内里的怒火浇。同他作对,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他想,那便叫他们所有人,都有去无回吧。
萧承煦提前到了岸边,对严海点了点头后便独自撑着船去了湖心。除却水流声外,子夜时分的春柳湖静极了,萧承煦站在船头,仔细听着江中的动静。
他就这样站着,不知过了多久,四面八方传来水声,数人自水中腾空而起,竟是将他团团围住了,他以挥动竹竿将二人击落,却有更多的人冲了上来。他吹响哨音,同时便抽出剑来回击,不多时,事先安排好的帮手便自水下冲出来助他。
今夜月色虽好,但这湖心却仍算不上明亮,唯有船头挂着的一盏灯,正因为打斗而摇晃,照亮了眼前的方寸之地。血溅了萧承煦满脸,他想,看来苏玉盈不在此处,不知道严海找到他没有。
她受了外伤,若是疼得厉害,会不会又要气得砸东西骂人了?还是说,她已经死了?
这一生他已经失去了太多,无法再接受身边任何一个人这样突然的离去了。他用力挥出一剑,刺客温热的血喷洒在他的头上、脸上,昏暗的天光下看不起他的神色,但他的心情却比暗沉的天光还要沉重上几分。
不知过了多久,船沉了,他的人马也终于赶到,将刺客全数制服,刚想审问,那些刺客竟全数自尽,萧承煦刚从河里爬上来,衣袖仍在滴水,他抹了把脸,问:“严海呢?”
得知严海还未归来,他便道:“不等了,我亲自去,把这些尸体带回去,其余人马,按事先部署行动!”
他还未来得及换下湿透的衣衫,便一匹快马朝着山林中奔去。
这些刺客训练有素,必然是行伍出身,会在此处劫杀他的,可能是外敌,也可能是内敌,但大梁气数已尽,已经找不出这么多人马来伏击他,西齐臣服大晟多年,实力也早就不如从前,在这个节骨眼上伏击他,除了给西齐带来灭顶之灾外,并没有什么用处,再者说,能想得出绑架苏玉盈来威胁他的人,想必对他极为熟悉。
萧承煦扬起马鞭又落下,在山道上奔驰,嘴里轻声道:“玉盈,等我。”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