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湖的湖水清澈见底,偶尔有几尾游鱼悠闲地划过,横跨湖面的石板平桥古朴雅致。
“噗通、噗通、噗通——”
一连串的落水声有节奏地响起,打破了湖畔的宁静。
萧十一郎正单脚踩在桥栏上,手里把玩着几颗扁平的鹅卵石。
只是随手一掷,石子便在水面上轻盈地跳跃,划出一道道优美的涟漪。
他正眯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的闲适时光。
“好你个萧十一郎!”
一声娇叱突然从桥头传来,把他吓了一跳。
转头却见风四娘快步冲上石桥,美丽的脸上满是怒气。
她冲到萧十一郎面前,二话不说抬手就对着他一顿猛捶,拳头像雨点般落在他的后背上。
“哎哟!疼疼疼!”
萧十一郎被她打得措手不及,手忙脚乱地躲闪着,手中的石子全都掉进了湖里。
“啊呀你干嘛!”他委屈地叫嚷着,终于抓住了风四娘的手腕,“我和小石头不是跟你说了吗,来连家堡有事有事,你现在又来这儿发什么疯啊!”
“我发疯?我白痴才是真的!”风四娘气得直跺脚,“你们是和我说了一声,但是说得不清不楚的,两个人又一天两天的没再出现,独留我一个人在家里,我能不急不担心吗?!”
萧十一郎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是有特殊情况嘛!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匆匆忙忙的啊……”
“什么特殊情况连我都要遮遮掩掩?!”风四娘提高了音量,引得远处几个路过的下人好奇地张望,“不行,今天你必须跟我解释得明明白白,说清楚,你们为什么一定要住进连家堡!”
萧十一郎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捂住她的嘴,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确认没人靠近后,他才压着嗓门道:“其实,是因为我们看到了无字天书上的字啊。”
“看到天书上的字啦?”风四娘顿时忘了生气,急切地凑近一步,“写了什么?和你们来这里有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啦……”萧十一郎挠了挠头,显得有些为难。
“你……你不是为了沈璧君来的嘛……”风四娘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语气里带着一丝哀怨。
萧十一郎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转身坐在石栏上,假装专注地欣赏着远处的山景。
风四娘不依不饶地跟过去,伸出纤纤玉指戳了戳他的脸颊:“除了沈璧君,这里还有什么能让你动心的?”
“割鹿刀。”萧十一郎淡淡吐出三个字。
“割鹿刀?!”风四娘惊得睁大了美目,虚空点了点,“割鹿刀在这里啊?”
“沈家如今人丁单薄,无力守刀,应该是送过来了。”萧十一郎道。
“太好啦!”风四娘眼睛一亮,以为萧十一郎是要重操旧业,“只要拿到割鹿刀,这辈子我们都可以吃香喝辣的啦!”
“我不是这个意思……”萧十一郎轻叹一声,神色变得严肃,“我不是要来偷割鹿刀,而是要来保护割鹿刀。”
“保护?”风四娘困惑地歪着头,“为什么?”
萧十一郎站起身,眺望远方连家堡耸立的建筑群,郑重道:“几百年来,萧家就是一个护刀家族,为割鹿刀而生,为割鹿刀而死。”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任何人想盗取割鹿刀,就是与萧家为敌。”
“无字天书上写的?”风四娘小声问道。
“嗯。”
“那么,你来这儿是为了杀连城璧~?”风四娘试探着问。
萧十一郎摇了摇头。
“我是为了保护他而来。”
他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我不明白,为什么别人拿刀不行,他却可以?”风四娘更加困惑了。
“因为是沈家把割鹿刀托付给他。”萧十一郎解释道,“两百年前,曾有一支东瀛教派入侵中土,血洗武林。当时萧家先祖与一代大侠沈浪联手抗击,后又在武林统帅御剑山庄的帮助下,寻找到了割鹿刀,得以共同退敌。”
“只是敌人虽退,却已知刀在萧家。先祖担心他们再度入侵,势必先抢割鹿刀以绝后患,所以将刀转托沈浪。”
“沈浪?”风四娘若有所思,“沈璧君,就是沈浪之后?”
“没错。”萧十一郎颔首,“从此萧家秉承先祖遗训,拼死保护沈家人,保护割鹿刀。”他的眼眸泛起萧索之意,“只是两百多年来,萧家和沈家一样没落了……”
”可如今,沈家已经将割鹿刀……托予连城璧……”风四娘吞吞吐吐地说。
“我就得拼死保护连城璧。”萧十一郎接过她的话,语气坚决。
“可是东瀛浪人会不会来还不知道……”风四娘担忧地看着他,“难道,你要一辈子赖在这里不成……”
“他们已经来了。”
“什么?”风四娘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派东瀛武功,以忍术和幻术见长。听说没有人见过他们历代掌门人的真面目。”
“你是说……逍遥侯?”风四娘恍然大悟。
“正是逍遥侯。”
不远处,柳树后的阴影处,连城璧正静静伫立,暗中将萧十一郎与风四娘的对话尽数听了去。
“原来如此。”连城璧冷嗤一声。
“那你干嘛不向连城璧明说呢?”石桥上,风四娘又问。
“不行。”萧十一郎否决道,“连城璧是何等骄傲自负之人,岂肯接受别人的保护?”
他的叹息里满满都是无奈。
“可我又有家族使命,非做不可。”
垂柳后,连城璧轻哼道:“你萧十一郎倒是很了解我……”
“哎对了,你是因为身负使命,那阿石呢?”风四娘忽然想到,“她为什么要来趟这趟浑水啊?”
原本要抬脚离开的连城璧停住了脚步,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阿石……”萧十一郎踌躇许久,迟迟没有开口。
暗处偷听的连城璧不知为何,心跳莫名加快了。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等待着那个答案。
“你快说呀!都这个地步了,还扭扭捏捏的干嘛啊?!”风四娘催促道。
半晌,萧十一郎总算开了口。
“阿石和我一起来这儿,一是为了追查她头疾的病因。”
“头疾的病因?”风四娘惊讶道,“她头疼,跟连家堡有关吗?”
“不,是逍遥侯。”萧十一郎道,“只要割鹿刀在连家堡,逍遥侯就一定会和连家堡扯上关系。”
风四娘更意外道:“阿石的老毛病,跟逍遥侯有关?!”
“没错。”
“有一就有二,那二呢?”风四娘忙不迭追问。
“二嘛……”萧十一郎顿了顿,“是不放心两个人,所以跟来保护才能安心。”
“两个人?”风四娘想了想,“你是说沈璧君和连城璧?”
“是。”
“沈璧君和阿石有交情,我可以理解……那连城璧呢?连城璧又是怎么回事?”风四娘嚷道,“堂堂连家堡少堡主,需要她操心吗?”
“……”萧十一郎沉默片刻,闷声道,“我想……连城璧对阿石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风四娘挑眉道,“难道他们以前认识啊?”
萧十一郎仰头眺望天边的流云,若有所思道:“也许吧。总之,连城璧出事的话,阿石一定会很伤心难过的。”
柳荫下,连城璧的唇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悄然涌上心头的甜蜜,让他的面容柔和了许多。
他轻轻倚靠树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垂落的柳条,脑海中反复回荡着萧十一郎的话,垂下眼帘却掩不住眉目喜悦的神色。
沉浸在窃喜中的连城璧,并未察觉阿石正蹑手蹑脚地朝他靠近。
她只是单纯路过,好巧不巧地瞥见连城璧躲在树下的身影,再次玩心大起。
蹑手蹑脚地凑到他背后,她压低嗓音,用熟悉的戏谑语调轻轻附耳说道——
“你看上去好像很开心喔~?﹁ (乛ω乛")”
“嗷!”
连城璧:……Σ(OдO lll)!
——
连家堡外的山路上,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正牵着一个粉衣姑娘匆匆赶路。
刘嫂约莫四十上下年纪,面容敦厚,眼角爬满了细密的皱纹,但此刻她的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时不时紧张地回头张望。
被她牵着的粉衣姑娘始终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见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步伐却异常沉稳。
“刘嫂,这是什么人?”
果不其然,两人刚走到连家堡大门前,就被守卫拦住了去路。
“她、她是我闺女。”刘嫂连忙挤出笑容解释道,“大木婶发了急病,厨房缺人手,我带她过来帮忙的。”
她说着,暗中捏了捏粉衣姑娘的手。
那姑娘徐徐抬头,露出一张清秀可人的脸蛋,唇角勾起一个乖巧温顺的笑容,俏声道:“各位大哥好。”
“先到管事先生那儿说一声吧。”守卫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番,确认两人手无寸铁,这才让开道路。
“知道了,知道了。”刘嫂忙不迭地点头哈腰,拉着姑娘就往里走,“走吧……”
两人并肩走入连家堡,身影很快消失在蜿蜒的石板路尽头。
就在大门即将关闭的刹那,一道黑影从路旁的树丛中闪出。
雪鹰眯了眯眼睛,整整衣袍,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等下。”守卫立刻横刀拦住他的去路,“阁下是?”
“我是大木婶的儿子。”雪鹰脸上堆起憨厚的笑容,语气轻松自然,“她有些事情让我转告刘嫂。”
为首的守卫目光锐利地打量着他突然道:“大木婶要找人帮她洗菜吗?”
雪鹰不动声色道:“是啊是啊。”
他故作轻松地回应,余光却敏锐地注意到其他几个守卫正在暗中交换眼色。
“走……”那守卫侧身让开一条路,右手却悄悄按在了刀柄上。
雪鹰佯装不知,抬脚往门内走去。
就在他踏过门槛前的刹那,身后传来一声低喝:
“大木婶只管煮饭……拿下!”
雪鹰耳力极佳,早已捕捉到这声低语。
在守卫们拔刀出鞘的瞬间,他猛地回身,腰间长剑应声出鞘,寒光乍现!
“铛”的一声脆响,雪鹰的长剑利落地格开最先劈来的两把钢刀。
他身形如鬼魅般闪动,剑锋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下一刻便刺穿了一名守卫的咽喉。
另外几名守卫见状大怒,同时挥刀攻来。
雪鹰冷笑一声,剑势陡然变得凌厉无比,侧身避开迎面劈来的刀锋,反手一剑刺入第二名守卫的心口,同时抬脚狠狠踹在第三名守卫的腹部。
“呃啊!”那名守卫惨叫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
就在这时,门内突然涌出更多守卫,将雪鹰团团围住。
他虽然武功高强,但面对源源不断涌来的敌人,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该死!”雪鹰咬牙低咒,眼神愈发阴鸷。
他且战且退,试图寻找突围的机会,但守卫们显然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将他所有的退路都封得死死的。
每次取标题都很头疼……乱凑吧就……
以及,又幸福了呢,璧。[坏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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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萧家,秘事,使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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