鼍洁快要走到楼下时,遇到了正端着药欲上楼的阿朗。
“诶,客官,您是要上哪去啊?我这刚煎好了药,要给那位公子送上去,不知现在他是否在休息?”
“他在休息。”鼍洁淡淡回复。
阿朗伸着头,向着楼上看了一眼,问道:“那是否把药送上去,还是等他醒了,我再温过送上去?”
鼍洁看着那还滚烫冒着热气的药,思忖一瞬,说:“无妨,我现在送上去即可。”
“诶,好嘞,就麻烦客官了,如果没来得及喝,冷掉了,就知会一下,我来温药,这冷了啊,药效就不好了。”阿朗把碗盘递给鼍洁,嘱咐道。
鼍洁点点头,当是知晓,接过药便转身回到楼上。推开门,摩昂依然睡得深沉,鼍洁把药放在桌上,走至床边坐下。
稍微犹豫一番,鼍洁伸出手推了推了摩昂,“喂!”
摩昂未做反应,鼍洁又大了些声音,“喂,摩昂?摩昂?醒一醒,喝药了。”
许是被噪音吵到,这让精神力不足的摩昂有些许烦恼,睡梦中皱着眉头,轻轻嘟囔了一句鼍洁未能听清的话,又陷入了沉睡。
鼍洁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摩昂,在他的心里,摩昂这位表兄和其他三海的表兄弟姐们都是不一样的,从小就冷峻些,做什么都一板一眼的。今日首见睡梦的他如此,倒也觉得有些趣味,只是鼍洁不知,到底摩昂遇到了什么样的妖物导致丢失了龙珠,变得如此脆弱不堪,此刻自己喊了几句,他都未能直接醒来,神识的警觉性也几乎不再。
鼍洁是泾河龙王的小儿子,在海里都是比较小的,他年轻气盛也不是那般细腻之人,见摩昂没醒,想了想也就算了,大不了就摩昂醒来再喝就好,他这般龙子,定然也不是非得像凡人那样喝什么汤药吧。
伸出手摘下了摩昂头上的帽子,这是他昨晚恢复那些男子意识后又从山洞里捡回来的。露出两只龙角,他张开手掌悬浮在摩昂额上,掌心向下散发出柔和光晕。
神力隐入额中,片刻之后,摩昂那对龙角便被隐了去。源源不断的神力流向摩昂,不多时那还有些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了先,只是那原本好看的唇还依旧有些发干。
本源龙珠的力量让摩昂在睡梦中感受到如当年还未破壳,在龙蛋时被包裹的安全感与舒适,他不自觉地伸出了手,想抓住梦中那令人倍感舒适的源头。
摩昂喜用神器乃为三棱锏,右手握柄,那掌心居然未有过多的老茧。突然握住鼍洁的手,令鼍洁有些诧异,鼍洁在黑水河时学着别的妖王强迫河神女儿做自己的王妃,可也只是明面上像个河大王般弄的有模有样。但若说他的实战经验,也如一张白纸,毕竟还是年少,连那河神女儿的手也不曾牵过几次。
鼍洁这突然被握住,还是被男性握住手,他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尴尬。中断输入神力,收了势,想要挣脱开抽回手,却被摩昂拉紧贴近了脸颊,鼍洁的指尖分明感触得到这表兄的脸颊光滑如丝绸,带着些许凉意。
许是没有继续输入本源神力,摩昂无意识地用脸摩挲了两下鼍洁的手指,有些不满似地轻哼了一声,这轻哼好似有些乱了鼍洁。
他看着摩昂这幅模样,鼍洁突然有些怀疑这表兄是否还是那个在西海清冷,不多言辞的贤太子。他想如果摩昂知道自己有这一面,还是对着自己,那摩昂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气急败坏?转而鼍洁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摩昂一直清冷,不怎么外露心事,又怎么会气急败坏呢!或者,如果以后摩昂再对自己叽叽歪歪,就把这事说给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们听,让摩昂无颜出门,看他以后还怎么絮絮叨叨。
不知不觉脑子里乱七八遭的想得多了,忘记了要挣脱开那握住自己的手。待回过神来,想要把拿过来再次尝试喊醒摩昂,那碗药却早已经凉透。
摩昂睡得稳了,鼍洁抽回手,站了起来,盯着摩昂清俊的面庞看了一会后,未做他言,端起药下了楼去。
阿朗不在,那掌柜看到鼍洁端着碗下楼,连忙走上前去,看着那药碗还是满的,担忧地问道:“怎么?这药还没喝?”
鼍洁把药递给掌柜,回道:“他睡下了,药还是等他醒后再温一温吧。”
“也好,也好,只是他可还好嘛?毕竟你们回来时,他那脸色像极了随时就会……”掌柜回想着摩昂被抱进来的样子,就有些后怕,他当时看到摩昂被鼍洁的怀里,气若游丝,脸色煞白,还以为不行了。
“掌柜自可不必过忧,他这是之前落下的病根,只是犯了病,才会如此,不多时便会好了。”鼍洁想了想,摩昂他自在白云观那丢了龙珠,失了大半神力,到如今这样,按照人间的说法,可当是之前落下的病根。
“嗯,我瞧着你对他还挺上心的,这一直都围着他转,好好照顾他啊,若是这病根医不好啊,老了就有的受了。”掌柜叮嘱一番,继续说道:“那这药晚些我温过再送过去。”
鼍洁看着掌柜走向后厨的身影,捉摸着心道自己哪里对他摩昂上心了,还围着他转,只不过是不常见的表兄弟而已,还阻碍自己享用那十世修行的金蝉子的肉!
摩昂醒来时已经夕阳西下,房间内的光亮也弱了下来,他坐起身来,感觉全身轻松了许多,就连那胸口疼痛之处都缓解了很多。
回想着睡梦中好似被一股温润又熟悉的力量所包裹,好似还有什么贴着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想要紧紧抓住并靠近。
环视房内,发现鼍洁并不在,思忖道想必是鼍洁给自己疗了伤,这会怕是又离去了。摩昂欲要开门下楼喊人送水上来洗漱,突然惊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赶紧摸了摸额头检查帽子是否带着完好。结果额上一片空空如也,没有帽子,这令他有些慌张,还怕睡着期间被人看了去。再向额上摸去,可也没有摸到自己的一对龙角,他心下一顿,暗暗道难不成是鼍洁帮忙用法力掩了去?
下了楼,那掌柜便看到了摩昂,上前问候了一番,便让摩昂坐下,说等自己去温药。摩昂笑着谢过,端坐着等候。
不多时,掌柜便端着药过来,盯着摩昂趁热喝完,说是这补气的药啊就得趁热,凉了功效就不好了,这还得喝上几贴比较好。
“掌柜,您费心了。”摩昂一饮而尽,把碗交还给掌柜,“对了,您是否见到我那弟弟?”
“弟弟?原来那个年轻人是你弟弟啊,不过你们两个心性倒是挺不像的,你比较儒雅,你弟弟倒是有些许别扭。”
“呵呵,您见笑了,他比较年轻气盛了些。”
“不过对你想必是极好。”掌柜自然的话语令摩昂顿了一下,他倒觉得惊奇,鼍洁任性妄为,这对自己收服他放走了唐僧一行颇有怨言,也因误会父皇母后而对西海也有些怨气。若说这鼍洁对自己极好的,摩昂倒不敢相信,只是这两日鼍洁愿意来救自己,还是有些亲情义气在。
“掌柜,那您是否知道他去了何处?”
“这倒不知道了,今天下午他便出了客栈,不知道去哪里了。”掌柜摇了摇头,顺手倒了一杯茶给摩昂,今日下午鼍洁要出门时,掌柜其实问了一嘴,但他却没说,只是说出去溜达溜达。
摩昂谢过,默默饮着茶,不免有些担心,怕这鼍洁又自行离去,如若这样,不知道何时才能带他回到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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