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回来了,是梦吗?”
“那么真实的居然只是梦吗?”
韩信从起床到开车去上班,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不可能啊……他怎么会凭空想象出那张画的来源是怎样的呢?
他一定真的回去了。
他给刘邦打了个电话,刚接通他就有点后悔了,因为刘邦这会儿估计脑子还没睡清醒,跟他讲话等于白讲。
“喂?有什么事吗?”
“张良?刘邦呢?怎么是你的接的电话?”
对面一阵诡异的安静之后,他听到了刘邦的声音。
“哎哟我好困啊,你一大早打电话什么事啊?”
韩信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给我清醒一点,实在不行去洗把脸,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洗脸就不必了吧,我可不想离开我温暖的被窝。”
“我见到李白了。”韩信平静地说。
“什么?你见鬼了?”
“不是,我见到16岁的李白了,真的、活着的李白。”
“……你怎么见到的?”
“我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上高二的时候,回去发生的第一件事,就是他跟我表白,你还记得吗?我那时候一反常态地答应了……”
他被刘邦打断。
“信啊,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把梦当成真了吧,唉,你需要休息。”
“我没有,我不觉得这是梦,这太真实了,梦在醒来之后会慢慢地忘记细节,可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刘邦你听我说完。”
“好好好,你说完。”
“你说当时你拦不住我答应跟他在一起是不是?”
“是啊。”
“我觉得那段记忆我忘了,就是因为是现在的我穿越回去做的,我不仅答应了他的表白,还帮他打了两个欺负他的同学,最后在鬼屋里睡着了,然后就回来了,这跟我之前的记忆又对上了,高二的艺术节那天,你和张良是不是把在鬼屋莫名其妙睡了很久的我叫了起来,自那之后的几天,我就觉得学校的人看我怪怪的,然后你俩才告诉我,我刚在大庭广众之下答应了做李白的男朋友。”
“嗯……等会儿,你说的太快了,我捋不清了。”
“刘邦你个……张良呢?张良不是在你旁边吗?他听懂没?”
“我听懂了,韩信,你的意思是说,之所以你不记得高二那年是怎么跟李白在一起的,是因为是现在的你穿越回去答应的,而你,并不是在做梦,你是真的回到了过去,见到了李白。”张良拿过手机回答道。
“对,就是这样。”
“真玄乎。”张良继续道,“不是我们不相信你,韩信,你这太不科学了。”
“我也没法向你们证明啊。”
“这样吧,韩信,你也不着急向我们证明,我记得刘邦和我说,你忘掉的记忆是不是不止那一段表白的?”
“对……好像还有挺多的。”
“如果你说的这个理论成立的话,那么是不是,你会不止穿越回去这一次?毕竟你还有很多忘掉的记忆。”
这话振聋发聩,韩信松了松紧锁的眉毛,思索道,“你是说,我还会回去?”
“也不一定,毕竟我也不确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
到局里后,没过多久,韩信就跟赵云他们去了无限中学勘查。
主要向之前李白的班主任和任课老师了解有关情况,但收获甚少。
诸葛亮作为李白曾经的朋友,现在的中学老师,也和赵云谈话谈了很久。
韩信趁着休息的空隙,这会儿正好是上课时间,他走到熟悉的操场和高一教学楼,按昨晚回到过去发生的事情的走向,把地点踩了一遍。
那个美术教室,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往玻璃窗里探时,韩信还能很清楚地想起,李白在里面狼狈的样子。
操场,那个李白给他画画的角落,仿佛前一秒,这里还熙熙攘攘着。
他确信那就是真的。
回到局里后,路过两三个女同事在讨论。
“他自己的生日,父母的生日都试了,都不对啊。”
“一个16岁的孩子的日记本,还能设什么密码?”
“就不能直接用暴力打开吗?”夏洛特道。
“问过人家属了,这属于遗物,尽量还是不要破坏吧。”
“阿离,如果是你,你会拿什么数字来设密码?”
“十几岁的小孩,还能有什么心思,不是自己的那应该就是关于喜欢的人的了。”
“我们上哪知道他喜欢谁?”
夏洛特拿过日记本,跟着韩信进了另一个办公室。
“你试试能打开吗?”她把日记本递给他。
“?这是……”
“昨天那个日记本。”
“你们研究了这么久都没打开,我肯定也打不开啊。”
“你试试啊,用你的生日。”
夏洛特的眼神太过于笃定,韩信半信半疑地接过来,把密码拧到0717。
啪嗒一声,还真开了。
“这……为什么?”韩信瞪大了眼睛。
“还能为什么,打开看看有没有线索。”
“你要一起吗?”
“这……不合适吧,你先看吧,我忙会儿别的。”
韩信拿着日记坐到工位前,翻开扉页,上面赫然几个大字:喂!不要偷看我的日记!
韩信心头酸了一下。
好鲜活的文字,他眼前浮现李白那张脸说这句话的样子。
艰难地翻过这一页,第二页空白页还写着:都说了不要偷看我的日记,快合上!
第三页:能打开我的日记,我知道是你,你看吧。
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当这样一个人隔了六年,向你喊话,猜到未来的某天是你打开了日记。
韩信瞳孔微颤,只觉得心里被堵了一块东西,在这一页停了好几秒。
继续往下看,第一篇日记是从2016年9月开学开始写的,写了初上高中没有熟悉朋友的忐忑,写了在家一个人生活的孤独,与同学之间的摩擦琐事……
醒目的,是每篇包含了某个特定的人的日记。
没有名字,只由一个“她”字来代替。
起初,韩信还疑惑这个一直被李白注视的高冷女生是谁,直到看到10月底那一篇。
他写道:和她在一起了!!!好像做梦一样!!!
原来这个人是自己,可是,为什么要用表示女生的“她”来表示呢?
下一页,日记上写满了伤心:果然是骗我的,今天她就和我说分手了,回到班上,被那两个人笑了好久。
韩信扶额,愧疚像藤蔓爬了上来,这是那个17岁的自己干的好事。
要是这么说的话,同样的分手,他好像跟李白说过好几次。
日记里,每一次和他说完分手,过一段时间,韩信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屁颠屁颠凑上去求复合。
往往复复,李白一定伤了很多次心吧。
在这些日记中,韩信知道了很多他忘掉的事情中,李白的想法。
欣然、心疼、疑惑、难过……一路交织着。
一路看到次年三月,日记突然断了,这个本子一半都没有写完。
一七年三月,是他失踪的那个月。
“看完了?”夏洛特问。
“嗯。”
“有发现什么吗?”
韩信叹了一口气,“没有,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一七年三月就失踪了,可能……那时候就已经遇害了。”
“云队叫我们开会了。”门外公孙离招呼道。
小队的人都围在了一起,赵云在白板上写着关于案件的信息。
“之前法医根据骨骸上的痕迹,判断致命伤为头部重击,但死者身上还有不同程度的伤,所以初步判断作案人可能至少有两人。”
“但是我们此次勘查无限中学的地形,关联到他身上多处骨折,有了一个猜想。”
“那就是,第一现场很有可能不是埋尸地点。”
“我们来看这些照片,右腿小腿骨折的方式不像是人为的,是螺旋形骨折。”
“也就是说,死者很有可能在死前曾发生过其他意外,而与这意外地点相符合的,我们首先设想可能是掉入了无限中学校外那条湍急的河流。”
……
大家都在讨论,角落里的韩信,低着头,如果手里的笔有生命,它应该窒息死亡很多次了。
仅仅过了两天,从知道这具尸骸是谁开始,韩信已经不愿意再直面它了。
他无法想象,那么深的伤痕,他会有多痛啊……
晚上他回到家时,比平时要早一些,总算可以稍微逃离压的他喘不过气的这个案子。
他自暴自弃地坐在书桌前刷短视频。
拼命滑动屏幕,试图寻找一个让他短暂忘记现实的视频。
可怎么刷,有关李白的一切,总是会跑到脑子里来。
日记、一七年三月、螺旋形骨折、溺水、告白、笑容、画……
画。
他放下手机,它还在自动播放短视频,起身把那些画找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看着那第一张画,他总觉得像褪了色一半。
放下第一张,他把第二张日期为2016年11月5日的画,拿在手里。
这张画特别小,尺寸大概是12cm边宽的正方形,用彩铅画的,画的是夕阳下,韩信戴着耳机坐在一片金黄的稻田边。
手机短视频自动滑到下一个视频,吉他前奏响起。
韩信突然觉得很困,差点拿不稳手里的画,音乐流泻,他闭上眼睛趴在桌上睡着了。
歌里唱着:“我永远都会感谢那次相见,庆幸那时的耳机还是有线……”
墙上的钟表,时、分、秒针达到“12点整”。
开始时空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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