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喝了些茶水,看你对那些合亲帖子不闻不问,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云灯啊...你这,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那郎君,似乎惹到了不好惹的人啊...”
大娘的话意味深长,你知道她是在劝你。
但你却说:
“大娘,无论是谁,我都不忍心有人死在我面前。”
...
木二郎这次的伤比上次的更加重。
之前他虽然昏迷,但身体机能稳定。
这一次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竟开始夜夜高烧起来。
镇上来了个慈眉善目的老大夫,据说是一个医术高超的神医。
他来到镇上的第二天,就治好了隔壁村那个多年瘫痪的庄稼汉。
那个大夫看起来仙风道骨的,长长的胡须到了腰身,眉毛也长的拖曳到了衰老的脸侧。
他的面容看起来十分慈祥。
每当他注视着别人的时候,都觉得他的眼里盛满了关爱。
你将他请了过来。
“郎君还有救,只是需要姑娘回避一下。” 老大夫这般对你说。
你于是只得出去,将房门合上了。
房间内,木二郎沉静的躺在榻上,面色惨白。
那一身灰白色的老人静静的立一旁。
他的缓缓扫视床榻上的男子,浑浊的双眸颤动了一下。
一只干枯的大掌缓缓的抚摸上了榻上男子的脸颊,似乎蕴满了不舍。
“戬儿...”
枯朽的声音,很低,像是在悲叹命运无常。
...
“大夫,怎么样了?”
你一见大夫出来便迎了上去。
老大夫见你这样竟然摸着胡须‘呵呵’的笑了起来。
“姑娘不必担心,待我给郎君开些药调理一二,不日就会痊愈...”
你顿时松了口气。
“只不过...”
老大夫又话锋一转,“这药材却得用极珍贵的,姑娘你看...”
他话中的意思你听了出来。
你连忙拿出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了过去,又去木屋找其他银两。
墙角的空花瓶,房梁的木柱上,地板的夹层里...
那些你狡兔三窟的藏银地被你通通掏了一遍。
最后,你更是摘下了自己戴在腕上的银镯子。
你上辈子是溺死的,周遭来往汽车的喇叭声盖住了你的呼救,直到你无力的沉在湖底也无人发现。
无数次午夜梦回你梦见了家乡,然而醒来时却仍身在异乡。
这银手镯是你来到这陌生的时代里,唯一一件熟悉的东西。
你的寄托,你的念想。
然而你摘下了它,放在了那个大夫的手中。
“大夫...”你说,“请您一定救救他。”
老大夫的的表情渐渐的凝了下来,眼眸中似乎含着些怔然。
...
老大夫临走时将你的银子全部都还给了你。
他说:
“多年前,我有一个珍之重之的徒弟,我视他为子。”
“可后来他不听劝告,犯了大错,死在了华山之上,我彻底失去了他。”
“郎君的样貌与我那徒儿长得实在太像,看见他就像看见了我的徒儿。”
“我那徒儿命不好,没有那你这般不离不弃的娘子...”
你连忙道:“老人家,我们不是...”
“何必否认?”老大夫眼中盛满温情,“我眼花了,却瞧的分明。”
他的目光从身后的木屋移到了你的身上,轻轻的说了一句:
“你们...要是有个女儿就好了。”
他说这话时枯瘦的掌心轻抚了下你的头,眼神中盛满了慈爱。
可你不知道为什么,却在那一瞬间,遍体生寒。
...
神医走后,你进屋看望了木二郎。
他仍旧安静的躺在床上,面色却不在惨白,像是伤好了许多。
你上前将他露在外面的手塞回了被子里,却意外的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什。
金属特有的冷,像是银器。
你抓过他的手一看,这才发现,木二郎的手腕上竟然被套了一个银镯子。
——还是你的那个银镯子。
你那戴上空落落的银镯子,换到木二郎的腕上,竟将将卡上了,取不下来。
神医怎么把你的镯子给他戴上了?
在尝试了几次取手镯未果后,你放弃了。
算了,等他醒了再说吧。
神医一共开了三副药,木二郎吃到了第二副的时候就醒了。
正午的阳光透过缝隙照在了他眼睛上。
他的眼睑颤了颤,似乎有些畏光。
你于是抬手罩在了他的眼睛前方。
纤细的手指严丝合缝的并在一起,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看见了你时,他嘴角扯了一下,似乎是想笑,却有些费力。
“云灯姑娘...好巧,难道这次我又掉进了河里?”
吊儿郎当的语调,却因为还未完全恢复,让人并不觉得冒犯。
“不是河里。”你摇了摇头,“这次是在一棵树的背后。”
他轻轻“啊”了一声。
“我以为那个地方很隐蔽呢...”
“你究竟惹到了什么人呢?”
你思索再三还是问了出来。
然而却没听到木二郎的回答,你随即开始了各种猜测。
“你是逃犯?...不对,我没见过你的通缉令...或者你被谁逼婚了?对方得不到就毁掉?”
你的猜想接连被否掉,木二郎开始哭笑不得。
你顿时有些泄气:“你总不能是犯了天条吧?”
他察觉到了手腕上的异物,微动了下手,眼眸疑惑:“云灯姑娘,这不是你的手镯吗?”
你说:“请大夫时,银钱不够了,我将它当诊费相抵了...”
你大致给木二郎讲了一下过程。
“这手镯,估计是那个大夫给你戴上的吧...”
木二郎更加不解:“...为何会给我戴上?”
他试着取了几次手镯,却徒劳无功。
你也不解,还手镯的话随便放在枕头下或者桌子上都可以。
为什么却要费劲的给木二郎戴上?
你想起大夫走时说的话,顿了下,还是迟疑的开口:
“那个老大夫兴许是以为我们是夫妻,所以给你戴上了吧...”
就算是夫妻,还手镯也可以放在桌子上吧?
你瞬间觉得自己的推理不靠谱。
可木二郎却听着你的话中的“夫妻”二字黯了神色。
空气似乎一下子静的可怕,木二郎本来吊儿郎当的神色也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你只见他开口,声音很轻:“云灯姑娘,抱歉...”
他说着,另一只手就触碰上了镯子,似乎想要再次尝试将它取下来。
“...”
你只是奇怪,他又在抱歉什么?
你只是说了你的猜想而已,他为何要露出那般纠结又不舍的表情?
难道他喜欢你的镯子,所以不想还了?
于是你立马按在了他的手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这个镯子就当我送给你得了,喜欢就不用还了...”
听见你的话,木二郎瞬间愣了一下,似乎一下子被打乱了思绪。
你看着他的神情想,他应该是第一次被送东西吧,高兴得都哑住了。
木二郎似乎有些哭笑不得,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神情无奈。
“云灯姑娘,我不是...”
木二郎的脸色突然一滞,你察觉到他的脸色变化看了过去。
却见他动作快速的在身上翻找着,最后却一无所获。
“我的口琴...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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