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和星海光来同行的青森之旅,说走就走比你想象中的容易许多。
手头上没有要赶的活,老板也通情达理,虎冢小姐大手一挥,你安排好富士山的看家计划又拜托了千佳先生来定期铲屎投食,收拾完要带的东西拖着行李箱就坐上了驶向青森的新干线。
单程五六个小时,几番换乘,一路昏昏欲睡,最后坐上旅馆的接客巴士反而清醒了。
十二月临近年末,东京还是一片干爽,这里已经积了满地比车都高的雪墙,蜿蜒曲折,从车站一路盘桓进山。
眼睛试图捕捉那些断面上粗糙的纹理,但雪色铺满视野漫过天光,车速在颠簸的晃悠中一路飞驰,最终只能在不知尽头的白里捕捉到自雪墙之上漏下的点点光斑。
单调又刺目的色块在睫毛边缘颤来颤去,搅动感知,没过多久连脑袋也跟着晕晕涨涨,把世界掀起来晃悠两下。
啊、完蛋,还没到呢,就晕雪了。你抵着前座的椅背发出呜咽。
星海光来简直要无语死了。
你说自己从没来过东北,他上车前特地跟你说了别一直盯着外面看容易晕,你当时怎么回他的?
这样吗,好好好,我知道了。眨眨眼,表现得要多老实有多老实。
现在呢?这个趴在前座椅背上浑身散发着「我真的不行了」气息的家伙是谁?啊?不会也叫三十里霞吧?
“我也没想到能晕这么厉害啊……”
他恨铁不成钢地咬着牙:“你就非得自己试一下是吧?”
你想说星海先生你现在好像孩子不听话而被惹火的老妈啊,将将滚到舌尖的话却恰在此时被巴士猛地颠了回去,而那被努力压制着的恶心也取而代之地冲开胃袋一股脑涌了上来。
啪,你猛地捂住嘴。
他把眼睛瞪得老大:“喂你不会真要吐了吧!”
几秒前的一点小情绪被甩到九霄云外,全身的毛也被竖成了紧急状态:“我没带多的垃圾袋啊!”
你挣扎着说不行了。
他想到在东京站你买来解馋的酸梅干,也顾不上礼不礼貌了直接开包就拿,没想到翻了半天的纸巾、充电宝和唇膏,就是没找着那罐酸梅。
“就那么一点……不是早就吃完了吗?”
“哈?什么叫早就?”
“新干线上啊……我不是还分给你吃了吗?”你瓮声嘀咕,“你还说太酸,就吃了一块。”
“然后呢?”他一哽,“你就干脆自己吃完了?”
“嗯……对啊?”
他深呼吸一口气,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觉得还挺好……唔!”你的话被自发蠕动着要往外推东西的喉咙一阻。
“等……!”他睁大眼,再度紧张起来,“别吐!你深呼吸……对,深呼吸!”
反胃感被努力压了下去,但巴士在山路上颠簸,头脑持续晕晕胀胀,几道无形的力依旧压着肚子不停推来搡去。
“要不……听点重金属?”你咽下不适,有气无力地说,“听说重金属能转移注意力来着……”
他将信将疑地蹙起眉毛:“真的假的?”然后给你塞上耳机,点开重金属排行榜第一的歌播放。
一分钟后。
车厢瞬间炸响星海光来的骂骂咧咧:“转移个毛啊!!为什么你反而yue得更加厉害了啊!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雪国人烟稀少,他情绪激动的吐槽依旧火力在线。
反胃的恶心感有如潮涌,在好几个带着欺骗性质的中场休息时刻你差点以为翻涌已经过去,可没过多久它又卷浪袭来。
你没有余力用打趣缓解气氛,唯一能做的就是翻起外套帽子盖住脑袋抵在前座椅背后兀自忍耐。
后来的一路上星海光来具体说了什么,你全无印象,只记得他好像起身去问司机要了塑料袋,又聊胜于无地用手胡乱顺了顺自己的背。
他的手是什么温度,是不是比自己烫呢,你居然根本无暇去想,脑子里塞的全是绝对、绝对不能在他面前吐出来这样的念头。
太糟糕了。
真的太糟糕了。
好不容易在抵达旅馆后奔到厕所对着马桶张开了嘴,胃里不久前还在翻涌的食物残渣却随着头晕目眩的消失慢慢平息了动静。
张口半天,除了口水什么都没吐出来,倒是肌肉被颠了一路浑身发软,变得虚脱无力。
打开水龙头洗手,看水流划过手背、手掌和手指间的缝隙,哗啦哗啦又嘀嗒嘀嗒,溅出水花,最后汇入水池底部小小的漩涡消失不见。
不出热水。好冷。
你撑在水池边低头叹了口气,却不是因为这个。
出来的时候,星海光来已经办好了入住在和前台的老婆婆寒暄闲聊,一旁还有个十岁出头的小男孩满脸兴奋地搭话,看上去都和他十分熟络。
房间是二楼朝南的「竹之内」。
你听到关键信息,在他身后找到自己的行李箱,蹑手蹑脚地准备拿了箱子先原地消失再说。
不料谈话声中断了,你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转过来,在开口前已盛满对你这种幼稚的自欺欺人行为的无语。
但最终他也只是没好气地瞪了你一眼,把行李箱捞回去,问你吐完后好点没。
麻烦了他一路却什么都没吐出来,你心虚地点点头。
他颇为不屑地哼了一声,懒得和你计较,转头又问前台要了纸巾。
你听到他用名字加敬语的叫法称呼对方为世津子太太,不会显得无礼,也不失一种松弛的亲昵。
“是是,我知道。”世津子太太无奈地笑了一下,像是习以为常般从手边的抽屉里抽出纸巾递过去,同时温和地抱怨他总是这样太过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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