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录取后，联军麻利地出了录取名单。
本次特殊招生录取的人数是联军十年来最多的一次，单兵作战系的沈渡、简青陆，机械设计系的黎沙加上医疗系的楚溪。
联军录取了三个S级，一个A级。
比起这届S级众多的问题，大家都在问——“沈渡是谁？”
S级的成长往往是众星捧月的，一个人哪天精神力强度到达了S级那代表着她初初迈入了强者的行列，如果她还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年轻人，那代表着她有无比璀璨的未来。
这样的人此前从来没有人听说过是很少见的。
但是那就是发生了，在天涯星。
联军录取名单一出，天涯星新政府的致歉随即发出，大致意思是由于政府工作疏忽以及长期对我星基础教育的忽略，致使我星学生精神力测评水平偏低，特此声明，表达歉意。
“刚刚翻了一下，你管S级到B级叫偏低？这两之间的差距能填上一千个天涯星政府。”
“天涯星政府刚刚改组，这口锅背的，新政府估计牙都快咬碎了。”
“应该彻查！这种事情最起码五十年没看到过了，看到一只蟑螂的时候背地里估计有无数只蟑螂！”
“本次这位联军状元是实力强，但不是只有强者的不公才是不公，就算人家只是一个C级，被你们登记成D级也是毁了别人的人生。”
……
星网的舆论逐渐转向，沈渡翻了一会，有一种不同寻常的风雨欲来的感觉。
没人比她更清楚精神力等级登记的真相，政府疏忽当然有，但凡他们上心一点，都能发现校长做的小把戏。
但实质上，在最初，精神力等级往低处报是一种保护。
而且，除了沈渡等有限几人，大多数学生的等级都是真实的。
新天涯星政府没有反驳任何一条言论，没有解释，只承诺会彻查前政府的所有官员。
上不封顶。
沈渡明白了。
自己被当枪使了。
这封声明可以在联军录取前发出，那时候还可以解释，但在联军录取后发出，就给人以微妙的错觉——你们不会是联军录取，才发现的端倪吧？
即使报考联军需要初审，B级几乎通过不了，但大部分人是想不到那么多的。
即使后来发现天涯星早在考试开始前更正了名单，但舆论转向的人们依旧会咬死彻查。
沈渡S级的精神力等级加上新鲜出炉的联军状元身份，兼具戏剧化与讨论度，一经发出就引爆了舆论。
一场清查即将从天涯星起步，向整个第四战区扩散。
终点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沈渡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导火索，站在事件的最初，政治像一面巨大的黑幕，揭开以后露出的是腥臭的獠牙。
但她居然没有那么反感，她只想知道一件事——
沈渡的光脑震动了一下，乔柯发来消息。
【乔：本次行动不会涉及任何无辜人员，包括昭华中学校长。】
沈渡看了一会，输入——【沈渡：是发错了吗？】
乔柯很大方地回应她的玩笑。
【乔：哇，被发现了。】
【乔：花朵微笑.jpg】
【乔：作为补偿之一，我们送你一个惊喜哦，大概两小时后到达天涯星。】
【沈渡：……不会是机甲吧？】
【乔：花朵微笑.jpg】
够了，哪里来的这么丑的表情包。
【沈渡：花朵微笑.jpg】
【沈渡：作为受害者，我还想要知道一件事情。】
乔柯停顿了一会，似乎没想到她接受的这么顺畅。
【乔：请说。】
【沈渡：从联军到特战区，最快需要多久？】
这次乔柯沉默了很久，久到沈渡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乔：当你真正强大的时候，它就会递来邀请，在那之前，你要让它看见你。】
【乔：这个不算，你不如说点有用的。】
沈渡挑眉，什么意思，白送？
【沈渡：机甲？】
【乔：可以。】
【沈渡：武器？】
【乔：可以，仅限合法范围使用。】
【沈渡：帮我把雪刃修好？】
【乔：……严格意义上讲，它不需要修。但是……勉强可以。】
【沈渡：让我当第四战区总长？】
【乔：……】
沈渡笑了。
【沈渡：开个玩笑，长官。】
【乔：等你哪天能当第四战区总长的时候，再来和我开这个玩笑吧。】
几秒后，沈渡回复——【沈渡：收到。】
【沈渡：花朵微笑.jpg】
这个表情包真的好丑。
沈渡看了两眼，默默移除。
乔柯那边没再回复，沈渡也不在意。
从某个角度上看，这也是沈渡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现身——向所有人宣告，在茫茫星海的角落，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沈渡？”来人用一种略微上扬的语调问。
沈渡一边点头一边观察。
乔柯说的惊喜居然是两个大活人，旁边的赵昱一言不发。
站在中间的女人一头染得很有个性的短发，在沈渡观察的时候也大大方方地打量着她。
沈渡眨眨眼，只见眼前的女人冲她伸出手，“机甲师青河。”
“机甲在哪？”她直接问。
沈渡迷茫地让开路，“在地下室。”
青河一马当先地进了门，她身后一直没说话的年轻人对沈渡笑了一下，“你好，我是黎沙。”
“在干嘛？要认识你两有的是时间，快来带路！”前面的青河冲几人说。
所以不认识路为什么走得这么肯定......
黎沙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两人加快脚步跟上了。
沈渡的机甲一向是开三年、补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不然当初也不会穷疯了对流光下手。
青河没对这架早就淘汰的机甲型号发表什么意见，黎沙像是她的学生兼助手，两人围绕着机甲做了个详细的检查。
在这期间赵昱向她科普了一下青河。
青河，这位兼有吓死人的履历和噎死人的性格的传奇机甲师，是年轻一代机甲师里最优秀的一个，比她技术好的几乎快要入土，比她年轻的没她有技术，属于千金难求的技术型人才。
这位机甲师前两年收了一个学生，也是她从业以来唯一一个学生，刚刚沈渡知道了她的名字——黎沙。
哇。
以前沈渡倒是不怎么关注这些，开玩笑，花不起的钱看来干什么？
赵昱科普完，转头一看，身后赫然已经摆上了一堆零食点心。
机械臂给赵昱递了杯茶，沈渡虚心求教：“她们喜欢吃甜品吗？”
赵昱：......
青河从这架芳龄两年零六个月的制式改装机甲上下来的时候，面前摆满了果盘和茶水。
赵昱那个讨厌鬼安然地坐在旁边享用下午茶。
好在她认真工作的时候一向不大计较恩恩怨怨的，当即一脚连人带凳地踹开了。
赵昱一手端着茶一手按住椅子，转眼间，青河已经施施然坐下了。
青河端了杯沈渡殷勤献上的热茶，“你是要我改装升级这个机甲还是我重新设计一个？”
沈渡万万没想到这还是个选择题，“都可以吗？”
青河放下茶杯，随意地说：“可以啊，反正预算充足着呢，一架S级机甲还是很轻松的。”
沈渡问：“有什么区别吗？”
青河思索了一会，说：“在我手底下，改装的和重制的价钱都差不多的，改装只是害怕你对这机甲有感情，这是我难得的人道主义精神，懂吗？”
沈渡谦虚求教，“所以您的意思是……？”
青河：“意思就是，你要是特别喜欢你这个古典风的机甲，我可以给你保持原貌。知道忒修斯之船吗？所有零件都换了，外型不变。”
旁边忒修斯军事学校出来的赵昱岿然不动，面前准联军学子沈渡看着自己拼拼凑凑、缝缝补补的爱机，第一次知道这样子还能叫古典风。
虽然她很爱自己的机甲……但是……
“古典的就让它留在过去吧，我们要适应新时代。”沈渡含蓄地说。
“行，”青河也不多废话，“加一下星网号，回头我把例图发你。”
她一通操作又问：“你能上全息吗？机甲世界有ID吗？”
沈渡：“可以。有，级别不高。”
青河头也不抬，点了通过，“那你到时候上机甲世界打两场，级别不高也没事，我们又不开竞技场，我给你找个精神力S级的人对打，看看你的操作习惯。”
“小沙？”青河看向黎沙。
黎沙指指光屏，“数据都拷下来了。”
青河点点头，又看向沈渡，“你驾驶过流光，说说感受。”
“由于机甲核心和流光匹配度不高还有我的精神力等级太低的原因，驾驶流光比我想象中吃力。”沈渡说，“但我很喜欢它的速度，之前驾驶的机甲没有一个能够达到那样的速度。”
青河：“你运气还不错，越级驾驶，有一定可能性造成精神海受损甚至脑死亡，还好你遇见的是流光。”
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青河转了话题，“至于速度......
“每一架经过改造的机甲都有原主人的操作习惯在里面。作为远程机甲，很多时候都需要面临一个问题，就是速度和装备如何取舍。流光无疑选择了前者，在这方面很少有同类型机甲比它做得好。
“这样的改造是有代价的，它对驾驶者的反应力、射击精度、精神力续航强度都有很高的要求......你的射击水平怎么样？”
沈渡老实回答：“一般。”
这是实话，狙击手是用子弹喂出来的，机甲射击更是，每打一发远程狙击炮那都是钱，沈渡的射击天赋又并不顶尖，只能说勉强能看。
青河看着资料，思索着问：“你和乔柯格斗过吗？”
沈渡点点头，“有过，输得很惨。”
青河笑了，“你要是赢了，她明天就得吊死在楚颂声门口。你觉得她的速度怎么样？”
“很快，”沈渡诚恳地说，“是目前的我做不到的快。”
青河打了两个标记，“我明白了。”
“你有一个难得的优点，”青河合上资料，“这个优点稍不注意就是平庸。”
“下一个问题，”青河取出一个装置，“展示一下你的A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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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机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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