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南上了沈藺柳的车，江楚康拖着时禧和其他手下上了那辆巨大的越野车，在茂密的丛林间分道扬镳。
沈藺柳单手握着方向盘，侧眸看着季寻南
“那些肚子里装了货的牛怎么办，带回去留在这里怕是都说不清楚。”
季寻南扯出个苍白的笑，仰头靠在椅背上“让苦福他们把牛牵到边境线那去，给警方送点绩效吧。”
“事没办成?这么严谨?会不会是gray那边的人。”
“不好说，跟陆咏琰联系上了，他不会完全信我，但是有人执着于查609案。明知道不可能有结果，这么心急，很难说。看gray那边怎么表态。”
他们俩沟通向来话只说一半，沈藺柳温和的神情里透出冷漠，指尖无意识的摩挲方向盘。
“估计是没跟gray联系上，要么就不是gray的人，今天你碰上的这几个仔子说不定也不是巧合。”
江楚康这边，刚刚上手的巨大越野车在密林间艰难的穿梭着，他挂断电话，有些心理不平衡的扫了一眼还晕着的时禧。
季寻南让他跟这傻小子讲规矩，还问他晚上想吃什么，还要负责买菜，刚才开门时一股子炸鸡味，在一个严重晕车的人车里吃东西……不是！他当时怎么没这么好的待遇啊！！！
对方被蒙着眼睛，优越的骨相撑起一张小白脸。唉……这个看脸的世界啊！什么时候沈藺柳能多看看本大爷这张帅脸就好了。懂不懂什么叫硬汉，不比小白脸一类的有吸引力?
时禧好像做了一个梦，梦的内容模糊不清，可声音却像是真真实实在他耳边。他的视角很矮，对面是一个看不清面容和衣着的女人，又或许是根本什么都看不清，但是他确定那就是一个女人。
……
“哎呦哎呦，你看看啦，你就惯着他，吃糖吃得到时候满嘴都是虫牙你晓得伐。晚上菜也没办法做的啦，天天糖醋排骨糖醋排骨，你个甜脑袋，怕不是个江浙娃娃来的呀！”
女人像是在训话，不过，对象好像并不是他，可是梦中的他在颤抖，一切都是冷冰冰的。直到……他感到旁边有一具温暖的躯体贴近了他，干燥温暖的大手搭在了他的肩头，将他揽到了身后，好像挡住了一切冰冷。他也同样看不清身前的那个人。
“哥哥。”
时禧无意识的唤了一声，随即睁开了眼睛，可眼前被挡住了，斑驳的光影飞快的略过，一只手伸过来扯掉了他眼睛上蒙的布条。他适应着光线，怎么又昏过去了?肯定是季寻南又给他下东西了!刚准备质问，一转头，周围的人都是陌生的，窗外的林子密到什么都看不清楚。
“你们……季寻南真把我卖了?”
坐在他身边的男人穿着紧身衣，肌肉饱满鼓胀，虽然一张脸俊朗刚毅，但看起来像是能一拳让他头七。前面坐着的也是两个壮汉，以及旁边还被绑着两个人，看面相估计是东南亚人。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像是要把他拉去嘎腰子啊。
男人开口，拖着长腔长调，像是京腔，却透出一股子吊儿郎当的味道。
“没那事儿，本来老板是不让你看的，唉，你还好吗？”江楚康清了清嗓子，只觉得嗓子里发痒，看来是烟瘾又犯了，他斜眼看向时禧，不是说他们当警察的抽烟多吗？
“喂，兄弟你抽烟吗？有的话给我来一根。”
时禧脑子还没完全清醒，愣了一瞬
“出任务没带。”
随即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承认自己是卧底了吗？虽然但是，既然季寻南都知道，应该没事吧！
“嗐！你要是瘾大的话得跟我一起遭罪了，那两个都是闻不得一点烟味的……”
时禧倒是没想到两个人从这个话题聊熟了，从抽什么烟，到男人一拍大腿直呼
“不过肺那简直就是糟蹋东西!”
时禧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干笑了两声，呵呵，那自己真是糟蹋了不少。
“诶！哎呀，忘正事了！你晚上想吃什么？你也算是加入我们了，尝尝我们老板手艺，老香了！”
“就……糖醋排骨吧！”
越野车终于停到了一个开阔的地方，几人下车，时禧看着眼前的山路，才想起来昨天季寻南跟他说过要爬山来着，唉，累啊。
小车停在了一个酒店样式的建筑前，两人敲响办公室的门。室内精雕细琢的红木桌椅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茶具，一边坐着个男人，另一边只有一把太师椅。季寻南坐下，沈藺柳站在他身后，这是gray的规矩。男人有着一头灰发和一双奇特的灰色眸子，一丝不苟，风度翩翩，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站在男人身后的年轻人也有一双灰色眼睛，头发却凌乱粗糙，胡茬明显，恶狠狠的盯着二人。
男人的中文有些蹩脚，一举一动却可以称得上优雅温和。
“congratulations！我先恭喜季老板你抱得美人归了。”
季寻南脸上挂着虚伪的笑，他不知道gray想要跟他说什么，也不可能快速摸清他的底
“谈不上，喜欢就带回来了。”
“啧，就是季老板你实在是不厚道啊！用我的线来换。”
“先生，我追人家，既然是个条子，送个小小的三等功不过分吧！”gray查到时禧不是难事，遮遮掩掩反倒叫人怀疑，只是……他怎么会这么快知道他跟陆咏琰的谈话内容?季寻南面上笑得有些恶劣，修长的手指转着手中的茶杯，却迟迟没有动茶水。
“我都27了，再不追追老婆，怕是没竞争力了。”
“季老板喜欢有挑战的?”男人挑眉，灰色的眼眸危险的扫过。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漂亮男孩走进来，柔弱无骨似的将头轻轻靠在季寻南腿上，暗示意味明显。
“知道季老板口味挑，若是啃不下那硬骨头，尝尝俗的也不错。”
季寻南身体轻微的僵了一瞬，手掌抚向漂亮男孩的脸，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没变，低头打量着漂亮男孩，感受到对方柔顺的将脸放近他掌心蹭了蹭。
男孩羞涩的垂下眼睛，趴在季寻南腿间
“季老板，让我帮帮您。”
正要低头，季寻南轻轻抬起男孩的脸，抬眸看向gray
“抱歉，我暂时还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癖好。”说着他站起身，解开了手上名贵的腕表丢进了男孩过分敞开的领口里，冰得他一哆嗦，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宝贝还是晚上来找我吧，至于地址，我相信先生会给的。”
gray朝他举起茶杯，慢悠悠的开口
“就像季老板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癖好一样，本人也没有将卧底条子放在身边的癖好，不过，追到了带弟妹来看看我！”他勾起一个温和的笑，灰色的眼眸略微眯起。
“不过季老板也不能白吞我一条线吧！来帮我看看货怎么样？”
沈藺柳跟着季寻南回到车内，二人一言不发，季寻南脱了黑色冲锋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短袖，沈藺柳眼神扫过他后腰处汗湿的衣物，思量着开口
“他就为了这个吗？”
季寻南塞了颗糖到嘴里，用力闭了闭眼睛，随后看向窗外。
“时禧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我和陆咏琰的电话gray听到了，这估计是试探。我不确定究竟是哪边出了问题，也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多少内容。”
“我觉得你这边应该不会有人窃听，电话窃听应该不太可能，多半是环境监听，或者更坏……”
“不，不可能是陆咏琰。”季寻南有些烦躁的打断道
沈藺柳叹了口气
“您未免也过于自信您了解他了，人都是会变的，这么多年，有些事情说不准的。”
一路无言。
山的背面，一间大四合院隐藏在其中，院子里面搭起了大圆桌，一个留着长发的女人正费力擦着桌子，波浪卷跟着她的动作晃动。
季寻南他们比时禧晚到许多时间，院中架起的铁锅滋滋冒起油香，柴火烧得正旺，人多了，烟火浓重，有种平常的生活气。
饭桌之上，作为桌上唯一北方人的江楚康发出强烈抗议
“怎么全是甜口的菜啊！老板！”
好吧，其实南方人也抗议一个桌上竟然能出现这么多甜的东西。
女人撩了撩头发，红唇微勾，风情万种。意有所指的看向唯二不表示抗议的时禧季寻南，狐狸眼一挑，面上却友好的看向时禧。
“介绍一下，我叫韩灰芸，你可以叫我韩姐。”
时禧其实不是很能理解大家为什么不爱吃，只好低头默默的扒饭。并且偷偷瞟了一眼一旁炒完菜慢条斯理擦手的季寻南。
真的很好吃！
我发誓下一章就是案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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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抱得美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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