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妖
又是三个月过去了，这一日正是相柳来取药的日子，玱玹主动找到相柳问：“你是深海的妖王，也是大荒里声名赫赫的大妖，所以我想问你，如果我想重用妖族你有什么想法？”
相柳诧异的看了玱玹一眼说道：“其实没什么必要，妖族比人、神更讲究弱肉强食，你不用管他们，每一只妖都会找到自己的出路。”
玱玹轻笑道：“你若真的这样想，就不会救下来现在还跟在我妹妹身边的左耳了。”
相柳沉默了一阵说道：“其实最主要的是小夭说想要去救曾经的我，但是我不想她留有遗憾才帮助小夭救下左耳。”
玱玹在心里忍不住‘啧’了一声，后土果然不愧是和相柳相识多年，还暗恋过相柳，对相柳的心态把握是真的精准，后土说要是提起妖族相柳肯定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说左耳那肯定是全推到小夭的身上。不过玱玹也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继续说道：“但是斗兽场的存在总归是不讨喜的，斗兽场里戾气过重，难免有人把外面和斗兽场里的世界混为一谈，到处惹事。再者说万一斗兽场里还有你这种大妖，如今被困在斗兽场只是因为尚在弱小的时候，那天逃出来实力长成，在大荒作乱我还得派人平乱，即费心费力又废人废钱，还不如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那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世间妖怪万千，大妖也不再少数，你想全部收服他们难于登天。”
“也不一定要收服，就是不做乱就行。最好你能推荐几个大妖给我，我让他们身居高位，到时候其他大妖作乱我再出手平叛也算师出有名。”玱玹理了理袖口，毕竟他对收复大妖也不是真的感兴趣，世间的妖怪终归是作乱的少，喜欢平静生活的多。
妖怪都有原身，天生的习性本能很难改变，像是相柳这种在人间流浪饱受困难的终归是少数，听从前小夭说要不是相柳被洪江救过一遭，卷进了这场两国纷争，依照相柳的本性指不定在哪儿逍遥呢。
再说一点最实在的，能好好的活着，又有几个喜欢天天愿意被人在屁股后面喊打喊杀的，更有甚者，比如老桑的一些树精朋友从生到死都没挪过地方。
“没有那个妖怪愿意被束缚在一处，妖怪天性散漫，不惜拘束。”相柳很认真的看向玱玹，玱玹目光坚定的回视，继续劝说道：“我知道，所以才来找你，让你给我出出主意。”
相柳挑了挑掩藏在面具后的眉说道：“你就不害怕我故意坑你？”
玱玹难得的诚心诚意不耍心机的回答：“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且我相信你。”毕竟相柳弄死他的难度远比自己能弄死他的概率高很多，只要相柳想，杀了他之后往深海一扎，哪里寻他去。他身后无子，再过个几百年，西炎追杀相柳的指令就是一纸空谈，到时候海阔天空，还不是一样任由相柳遨游？
相柳面对玱玹突如其来的信任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平复了下心情才回应了玱玹：“你若是想用大妖，最有可能邀请到的是你祖父曾偶遇的白泽，他通万物之情，晓天下万物状貌。”
“白泽的确是个好选择。”玱玹很赞同相柳的提议，但白泽踪迹成迷，玱玹寻不到他。
“但是我不建议你用他。”
玱玹似乎听到了相柳微弱的叹了一口气，“嗯？”
“白泽不仅知晓天下妖物，他还有另外一个天赋神通，就是知其名，晓平生，他是那种连你一口饭吃几个大米粒都知道的大妖，没有人能在他面前保有秘密，所以哪怕我们这些大妖看着相互不怎么往来，但是却很有默契的排斥白泽。”白泽的天赋神通相柳每次想起来都忍不住眉头直跳，又无可奈何。
“我还以为你们是因为《白泽图》才讨厌他，原来不是。”
“不！没有他献给黄帝《白泽图》之前大家也都讨厌他，不爱和他往来，但是他献《白泽图》之后很多大妖都恨不得杀了他，只是没妖怪能找的他，他却能知晓别的大妖从而精准躲避罢了。”
“那你还有其他人选吗？”
“鲲或许可以。鲲主善占卜，但是他刚化作鹏不知道飞那儿去了，而且我只和鲲主有交情，鹏却不太了解。”
“鲲主和鹏主不是一个妖吗？”
相柳忍住想给玱玹一个白眼的冲动解释道：“鲲主和鹏主是却也不是同一只妖怪，他们是一身两妖，你难道没看过《白泽图》？”
“看过，但是上面没写鲲鹏二主啊！”玱玹十分无辜的回答道：“不仅没有鲲鹏二主，你也不再上面。”
“那白泽都写了谁？”相柳心想：白泽不是他把以前得罪他的都写上面了吧。
“不知道都有谁，毕竟看过也不代表能全记住，我爷爷回巡的时候就有不少大妖听到了消息，想要毁掉《白泽精怪图》，但是都没有成功。我想用的时候派人去取的时候发现有蠹虫妖把图给啃食了一部分，导致图谱变成了残卷。”玱玹说起来也很是无奈，毕竟天下藏书多者之处此妖便应运而生，防不胜防。
相柳胸腔中憋着一口气，忍了半天还是重重的叹出来，说：“你去寻负屃，他生性好读书，最是爱书、惜书不过了，你让他去管你的书楼定然没问题的。”
“再就是英招和陆吾，别的不说，打理个园子绝对没问题。”
“麒麟夫妻也可以，他们两个不仅能辟邪还能送子，我看这两个你都挺需要的。”
玱玹咬牙切齿的说道：“你……”
相柳勾了勾唇角，打断了玱玹未说出口的话：“你多个子女无故夭折，你真的觉得你不需要吗？”
被相柳戳中痛脚的玱玹气的一甩袖子就走了，玱玹走了几步突然回身去看相柳，发现相柳已经离开了，但是玱玹觉得相柳好像是在提醒自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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