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红梅白雪
玱玹从禺疆处得知昨夜相柳并未前来，原本还有些心虚的玱玹瞬间又理直气壮了起来，相柳未来这样爽约的人就不是他玱玹了，是相柳。
又隔了几日，相柳仍未来访，本来还有点不爽的玱玹心下有些烦躁，相柳最是重信守诺，若说那一日有事耽搁也说得过去。可几日过去，相柳不见其人，不闻其信，若不是体内的蛊虫还在跳动，玱玹都以为相柳已经悄无声息的死在哪里了。毕竟相柳只剩一条命了，他自己又不珍惜他自己的性命，莫名其妙的把自己折腾死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玱玹就怀着这样烦躁的心情一直等到了下一个会见的日子。
相柳是乘着西炎冬日风雪来的，明亮的月光像是白色的轻纱与温暖的烛光形成对比。呼啸的风带着晶莹的雪卷起相柳白色的衣角，泛着银光的发丝，这样的画面是——极冷的。
玱玹被冷风冻得一个激灵，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催促着相柳赶快关门。相柳很难理解作为一个高等神族居然害怕区区的风雪，西炎的风雪与极北之地的寒冷进行比较，西炎的冬季堪称暖春。
看出相柳的不解，玱玹放下朱笔解释道：“神族和妖族又不能这样比较，就像是神族从来不会像是从低等野兽修炼起来的妖族一样能适应茹毛饮血的生活。”
相柳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一杯一直温在炉火上的热茶，并不接玱玹的话，只问：“还有多少折子没看完？”
“最后一本了。”玱玹放好最后一本折子，看着相柳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靠在哪里饮茶，他身后的花瓶里不知道是那个侍女折来的红梅。红梅衬得如雪一般的相柳更艳，像是色字头上的利刃，橘黄的烛火又给相柳披上温柔的假象，像是一颗温润的玉珠。
美丽又矛盾，玱玹想要将此刻的相柳留住。
于是，玱玹铺开一张画纸，寥寥几笔就勾勒出相柳此刻的神韵。相柳眉眼轻移，冰一样的面具被灯火晕染成浅浅的金色，映衬的相柳越发的柔软。
月上中天之际，玱玹才勾勒好草稿，相柳依旧半靠在哪里，见玱玹收笔才问：“画好了？”
玱玹应了一声，想起上个月相柳未来赴约的事情便出声询问。
相柳打量了玱玹一会儿才回答玱玹的问题：“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来赴约？”
“禺疆说你并未去找他。”玱玹如实回答。
“我来了，也的确未找禺疆来帮忙，是因为我知道你没时间。”玱玹疑惑的看向相柳，相柳继续说道：“那是因为我看到你和阿念玩的很开心，自然想不起来我们之间的约定了。”
相柳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放下手中的茶盏将走到自己身边的玱玹拽到在塌上，半覆在玱玹的身上，“真正忘记约定的人是你，不是我。”尚未等玱玹答话，相柳就伸手将玱玹的衣领拉开，一口咬在玱玹的脖子上。
玱玹感觉血液被吸食后的酥麻和冷意，反手将人拽进自己的怀里，玱玹本是想汲取一点体温，把人搂进怀里玱玹才想起来相柳的本体是蛇，冷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在他相柳的身上，自己是汲取不到暖意的。
玱玹调整了一下姿势，用牙齿轻咬了一下相柳的耳廓，压抑着喉咙中不受控制的喘息，半哑的嗓音像是蚂蚁一样酥酥麻麻的传进相柳的耳道：“可我真的没有看到你。”
相柳收回利齿，灵巧的舌尖舔（tian三声）舐（shhi四声）干净伤口外的血液，湿润的唇从玱玹的脖颈转移到唇角，每一次的张合都像是一次短暂的亲吻：“玱玹，你仔细想想，你真的没有看到我吗？”
玱玹遵从本能的去捕捉那张作乱的唇，用力的掠夺它的主人的气息，直到玱玹自己都气短了起来才暂且作罢。玱玹急促的喘息着，回想着那一天每一个细节，最后才不算确定的问：“你是在那个《农夫一家与蛇》的皮影摊子见到的我和阿念？”
相柳狠狠地咬了一口玱玹的舌尖，玱玹吃痛的“嘶~”了一声，才听见相柳的声音：“是酒楼，我就坐在你们身后的那一桌。我本打算吃完就去找禺疆的，结果碰见你们进来，看你当时的样子也不会想起来咱们的约定，我便离开西炎城了。不过禺疆在家一夜没睡我倒是挺意外的，毕竟我每次找他的时候，他都是恨不得一刀砍死我的样子。”
玱玹拽开两人的衣襟，对相柳说道：“此时此刻，可不是讨论别人的时候。”
相柳以一声轻笑作为回应。
白雪覆红梅，云影掩明月，金乌东升，美梦渐消。
玱玹看着眼前已经绘好的画，手指在衣领处徘徊，想到那一日被打翻的花瓶，红色的梅花飘落在纯白的相柳身上，有一种瑰丽的美艳。
顺从自己心意的玱玹重新绘了一张画，不同于上一张人物的懒散的姿态和衣着整齐，这一张画像上银色头发的人是半卧在一棵红梅的树枝上，衣服半穿半搭在身上与崎岖的梅枝一同掩盖住身上敏感的地方，他的手同样折下一枝梅花挡在自己的前面，只露出一双猩红的像是梅花的竖瞳。
又花费了几日才重新画好第二张的玱玹欣赏了一会儿自己最新的大作，还提了八个字在最新的画卷上。
冰肌玉骨，人比花娇。
写完，玱玹看着画就忍不住笑了好一会儿，然后寻了个隐蔽处把画藏好。虽然玱玹与相柳相处时对方也多番纵容自己的‘使坏’，自己的小把戏相柳虽说不上主动配合，但也不反感。只是纵容也终究会有限度，不论是谁发现自己是春宫的主角都不会高兴的，相柳自然也一样。
但是歪心思这种东西一旦产生，就很难消失，闲暇无事时这个念头就会在玱玹脑子里不受控制的跳出来，三日后就是再一次与相柳会见的日子，玱玹捏了捏掌心，再一次感觉到和相柳厮混的自己比起神族的身份，更像是一头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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