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初现端倪
“阿……阿繇……”躺在床上的阿念目光穿过层层的人群，锁定在哪个纤细的人影身上。
原本在屏风旁的人，运起灵力，在风雪的裹挟下转瞬之间来到了床边，握住那只布满冷汗的手，明明只是安抚的话，一字一句说得却更像是一种誓言和承诺：“阿念，不要怕，我会保护好你的。毕竟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丝丝缕缕的冷意让阿念沉浸在撕裂的痛楚中的灵魂清醒了一点，房间内的血腥气逐渐浓郁了起来，躺在床上的人却一点点的失去了颜色，失去了温度。
“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就带着孩子走，不要让他被囚禁在这里好不好。”
湿漉漉的眼眶，开始涣散的瞳孔，像极了海上被云雾遮挡住的太阳。
曾经爱上了海上那轮明月的自己，放手让明月去追寻她想要的生活。
眼前的红日奄奄一息，说着让他们逃离的话。
垂眸。
他可以远离日月，却不能看日月陨落，坠地散成星河。
带着冷意的灵力却蕴含着无限的生机通过交握的手涌进阿念的身体，被疼痛折磨得意识已经涣散的阿念又被这股灵力唤醒。阿念紧紧的抓着小侍女的手，泪水像是春天的溪流潺潺不断，用嘶哑的嗓音诉说着她的痛苦。
小侍女的手缓缓的放在阿念隆起的腹部，这个被阿念托孤，无比信任的人却说着比让她生孩子还可怕的话：“既然他会让我失去你，不如我杀了他，我会把他的身体搅碎成肉泥，这样他就不会让你这么痛苦了。”
抑扬顿挫的话语，甚至还带着轻松的尾调，让一屋子忙碌的人好似在这一瞬间都被冰封住，阿念吓得连痛都不敢叫出声，吸了一口气都得分成三次喘出去，生怕眼前的人说到做到。
海棠倒是知道这句话纯是吓唬自家王姬的，自家王姬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什么苦头，生孩子这种鬼门关门前打转的事情自然是很难熬下来的。
不过海棠并不打算拆穿小侍女的恐吓骗局，有的时候人要是心里没了能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信念，死去远比活下去要轻松。对比想要让阿念活下去的**，这样‘小小的恐吓’自然不能使海棠动摇半分，冷呵一声，让这些假装自己是死物的仆从‘活过来’。
“医官。”小侍女的声音在众人的耳中就像是架在脖子上的索命刀一样，清脆的声音好像旱地惊雷一般炸响在医官的耳边，一直守在室内的医官们哆哆嗦嗦应了一声，那声音才继续说道：“给王后开些镇痛的药。”
“这可使不——”还未出口的‘得’字被冷得像是刀刃一样的眼神吓了回去，敢大庭广众说出谋害王嗣却还能安稳的坐在床边的狠角色，想要杀自己这个小小的医官根本算不得上什么问题。那医官既不敢真的给王后开药，有害怕自己性命不保，跪在地上将头狠狠朝地面磕下去，活生生的把自己撞晕了过去，剩下的几个医官正想有样学样，却被海棠一鞭子抽的一个激灵。
海棠狠狠地踹了一脚晕过去的医官，‘废物’两个字海棠恨不得直接纹到躺在地上那医官的脑门上。
那一鞭子打在医官身上只抽碎了衣物，皮肉并没什么损伤，其中一个医官自觉摸透了其中关窍，定了定心神解释道：“这镇痛的药物可不敢乱用，怕是对王后腹中的王嗣有损伤，我等万万付不起这个责任的。”
这次还没等海棠发威，一根冰雪凝聚成的鞭子就已经锁住了他的喉咙，没有一句话，鞭子一分一寸锁紧的声音却在医官们的耳中无限放大。
其中一个胆小的医官忍不住大哭了起来：“我死、让我死，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家里人替我陪葬的。”说着从身上摸出来一根三寸有余的银针就要对着自己的脑袋扎过去。
“都给我滚出去！”原本锁在另一个人脖颈的鞭稍卷落了银针，几个原本侯在室内的医官连滚带爬的跑到了院子里。
那个最开始就撞晕自己的医官抹了抹自己头上的已经干枯的血迹说道：“那镇痛的药孕妇如何能用？自古以来所有妇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怎的就……”未尽之言众人心知肚明，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玱玹站在这群医官之后问：“一样是给孕妇用药，那镇痛的药又与所谓的催产的药有何不同？”
那医官正想卖弄一番，一转头却发现那人正是玱玹，众人“噗通”的跪了一地。收起了傲慢，低眉顺眼的样子仿佛风中的柳枝一样‘谦逊’了起来。
“所以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回王上，这催产药是让孕妇的气血充盈，神智通明。镇痛的药会让人骨肉稣软，妇人产子是要靠自身力气让孩子出生，镇痛的药物使人失去力气，更容易使母体和胎儿一尸两命。”那医官浅浅的扫了一眼玱玹的脸色继续说道：“比如那外面流传推崇的‘逍遥丹’其实也是可以用来镇痛的，只是用量大了之后‘逍遥丹’内的‘丹毒’便会在骨血中生根发芽，离不得一日，最后活活被‘逍遥丹’耗尽血肉精气而死。所以，再好的镇痛药也是有这种风险的，尤其是王后和王嗣尚为一体，王后服用过的药物也会顺着母体流入王嗣的骨血中，我等承受不住这种风险，自然就不敢给王后用药。”
说到‘逍遥丹’在场众人自然没有谁会比玱玹更加知道其中的厉害，玱玹无法指责这些医官，他也害怕自己的孩子会像是自己曾经那样不人不鬼的活着。
他舍不得阿念承受这种痛苦，又害怕阿念和她腹中的孩子会陷入曾经自己那样日夜不分，善恶不辨，脚下如同踩云端一样的日子。
无法割舍的，只能用可以被舍弃的挽留。
相柳，想留。
终究是留不下，留不住，留不得。
只能存在于心中所想，无法付诸行动。
玱玹不知这是不是相柳的命，却已知这是他们之间的‘有缘无分’。
药理全是编的，不要信，不要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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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章：初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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