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手:“田叔好聪明!田叔好有逻辑性!田叔田叔我们喜欢你~我们喜欢妙善禅师~佛子~刺客田英~田叔田叔我们喜欢你~”
田英抬脚:“多大点事,忘了他,去找下一个。滚吧!”
我被他轻轻一踹,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两圈,面朝下趴在地上,原地蠕动两下:“可我走不出来……田叔……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他……”
“你要是闲的没事干就去幽州多杀几个契丹狗,顺便把佛光顶藏经阁的地都拖了。”田英说,“还有,把我面具放下!”
我悄悄把怀里的面具拿出来,嘟囔:“打了那么多次都不掉……送我一个怎么了……”
说到这儿,我又呜咽起来:“你都不知道别人是咋说他的,那造谣造得都不遵守基.本.法了!我的阿原,我漂亮温柔的阿原,为什么你想做的事会失败啊,为什么那么多人抹黑你啊,阿原你咋变成那样了,我不接受啊,阿原啊——阿原你要幸福啊——没你以后我要怎么办啊——”
田英捡起面具,“噗通”一声跳下河跑了。
“田叔也不要我啦——啊——这个冷酷无情的世界,为什么要这样虐待我一个精神病!”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抹着眼泪往外走:“田叔不理我,我去找小十七!”
“小十七,我跟你说,我失恋了……”
“叶万山,我跟你说,我失恋了……”
“无相皇,我跟你说,我失恋了……”
“黑财神,我跟你说,我失恋了……哎这里有长鸣玉我捡一下。”
从清河哭回开封,我决定化悲愤为力量,把开封周边的支线任务清一清。
田叔说得对,为男人痛苦就是闲的,有这个时间不如为人民多做做好事!
听说常平仓附近缺粮,我现在就去行侠仗义!
“什么,你也在为男人痛苦?”
和伪装成常平仓转运使的郑鄂互相暴打一顿后,我和他紧握双手:“哥们儿,你也失恋了?”
郑鄂看了一眼不远处沈义伦和郑阮的尸体,有些迟疑:“呃……”
“哥们儿,我懂,我懂,太难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不过你实在是有点极端,爱一个人竟然将对方囚禁,这好吗?这不好。不好在于我囚禁不了我喜欢的人,他哥太能打了,要是我把阿原抓走关起来,隔天我就会被他的猛男大哥锤成一张湿润的小侠饼。”
郑鄂:?
看到他呆滞的表情,我惨然一笑:“抱歉,我又在想他的事,我是说……抱歉,脑子里又都是阿原……我在想……对不起,对官威犯错了……呃啊!!!算了,咱俩再打一场吧!”
郑鄂:今天真是遇到精神病了!!!
和郑鄂又痛痛快快揍过一场,我鼻青脸肿一瘸一拐地离开常平仓,绕着开封城开了一圈界碑,等整个人疲惫不堪了,才回龟奶奶家打地铺,昏天黑地地睡上了一天。
醒来之后,我只感觉腰酸背痛,人也蔫蔫的。
龟奶奶收拾好东西出门卖龟儿子了,临走前问我今天还去不去升平桥吃早点。
一听到“升平桥”这三个字我就心一缩,我垂下头,勉强笑了笑:“不啦,奶奶,我找到新的吃早点的地方了。奶奶你去卖货吧,注意安全!”
我在屋里呆坐许久,等到实在饿到不行,才垂头丧气地出门找东西吃。
和前几日不同,我现在蓬头垢面,披头散发,之前准备好的那几套漂亮新衣服也不穿了,套着在清河打架的那身女鬼红衣就出了门。
一路我撞到行人无数,不少人在背后指着我骂,说要去官府告我,我无精打采地回头看他们一眼,心说:告吧,告到赵光义那里去,正好让那个狗官找个由头给我弄死得了。
我去张安康家的食肆要了碗槐叶面,刘娴问我少侠怎么今天不背纸鸢了?我神情萎靡地一摆手,说:别提了,男人都是狗。
刘娴同情地“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端上来的槐叶面里卧了枚鸡蛋,她说是张安康送我的。
我眼含热泪嗦了面,结完账就哭哭唧唧地出门,往樊楼的方向去。
人不开心就要找开心,整个开封城最能让我开心的就是樊楼夜总会。
我要把打黑财神得到的钱都挥霍出去!
先去大澡堂子搓个澡,我要奶搓!让天泉的搓澡师傅搓,正宗东北洗浴,给我皮都搓展开了!搓完吃自助,吃完自助去和姐姐们飞天二人舞!跳完舞我就留在樊楼正中心唱歌!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了山顶我想唱歌!歌声唱给我妹妹听啊,听得妹妹笑呵呵!”
“七月七日晴突然下起了大雪,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过——情关——谁敢闯——望明月——心悲凉——”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哎,哎哎,咋把我往外推呢,这歌很重要的,很重要的,大宋子民都好好听听啊!官家放心,强宋有我!”
醉花阴的姐姐拉着我往外走,路上还有花间客摇头评价:“唱的都是什么粗浅之词,根本比不上南烛公子。”
“那你叫南烛出来!跟我一对一!不是会什么‘花月正春风’吗?我这《甄嬛传》也不是白看的,来,我有小山重叠今明灭,别推别推,鬓云欲度香腮雪——”
被踢出樊楼后我咬牙叹气,一撇头,痛苦道:“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樊楼不带我玩,我去找别的好朋友!
赵承宗——魏姨——
赵承宗掀开一块石头,用树枝捅捅底下的西瓜虫,吸着鼻涕问我:“什么是失恋啊?”
我:“失恋就是……就是……你发现你喜欢的人其实不喜欢你,所以你很伤心。”
赵承宗歪着脑袋想了想,问:“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呢?”
这倒把我问住了!
“因为,因为他……他当然不可能喜欢我啊,他就是在逗我玩,拿我寻开心!”
赵承宗把西瓜虫捏出来,装到他的小罐子里,嘟囔:“寻开心?但不都是因为喜欢所以才逗着玩吗?我喜欢嫣儿,所以我喜欢逗她笑。”
我有点糊涂了:“对的对的,等等,不对……不对不对,嘶,对的对的,呃……对吗?”
赵承宗挑挑拣拣,找了一只西瓜虫给我:“喏,我也喜欢你,逗你开心,拿去吧!下次还有什么好玩的事也记得跟我说说,最近娘看我看得紧,不让我出去玩,我好久没见到嫣儿了。”
我接过西瓜虫,感动万分:“谢谢你,承宗!”
就是这西瓜虫我要怎么处理……
我捧着团成一团的西瓜虫心不在蔫地往赵府外走,心里一直想着那个问题:赵老二究竟喜不喜欢我?
如果是晋中原,我觉得或许他会有几分真心。如果那些笑都是演出来的,那实在也太可怕了。
可他不仅仅是晋中原,他是赵光义啊。
他被我搅了唐钱策,拿剑那样指着,还被我看遍了心魔,他究竟是出于怎样一种心理每日在升平桥边等着我,听我叭叭地编排他本人,然后笑意盈盈地说我有趣?
江叔,寒姨,我分不清啊——我分不清啊——
“咦,少侠?”
行至赵府侧门,我忽然听见有人叫我。抬头一看,赵大哥圆墩墩地站在一处小院门口,略惊讶地出来对我打招呼:“你今儿怎么也在这儿?”
看到赵大哥,我突然悲从中来,深吸一口气,扑上去就是嚎啕:“赵大哥——我失恋了——我被坏男人骗了!!!”
赵大哥猝不及防被我撞到怀里,竟然没被撞飞(下盘很稳,这就是煤气罐),他无措地拍拍我的背,说:“哎,哎,别急,哭啥了?什么情况啊?你连纸鸢都不背了,这手里的虫又是怎么回事……慢慢说,什么坏男人,你被骗走什么了,赵大哥帮你!”
我的五官都皱到一起,委屈得不行。但我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赵大哥好像和赵光义关系很好,于是我就把晋中原真实身份那段咽了回去,含含糊糊地说:“没什么实际损失,就是……就是失恋了。”
赵大哥看我硕大的黑眼圈,应该也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拍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就算没亲人在身边,你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身体啊?为个男人,不值当!是不是你之前说的升平桥边送你纸鸢的那个?”
我抹着眼泪点头:“是……”
“你前几日不是还高高兴兴学了官话讲给他听吗?他不喜欢?”
“不是官话的问题……是……是……”我哇地跺脚,“wish today,狐狸精太害人了,太害人了!俺还说呢,他长恁带劲,咋冇人要嘞?冇人拾就俺拾嘞,结果,结果……”
赵大哥:“噫,恁这官话说得越来越中了,就是wish这句俺没教过。”
我:“俺自学嘞,俺认学。”
“中,莫想他嘞!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会有更好的!”赵大哥拍拍胸脯,“这样,俺把俺弟弟介绍给你!正好他今天在,我俩和蒲先生在院里头烧肉呢,你也来怼点,年轻人认识认识!”
我问:“就是你说的那个很俊很齐整的弟弟?”
赵大哥打包票:“是啊,俺弟啊,那长的,不行不行了都,可带劲,保管你把那升平桥小白脸忘了。”
我叹了口气,一抹脸,扒拉扒拉刘海,说:“走!既然是赵大哥介绍,那我也不能差事儿!”
“哎,中嘞!”赵大哥喜笑颜开,“走走,来吧,他俩刚才正吵呢,你一来就没声儿了……蒲先生,阿义!来看看这是谁啊,少侠来了!”
我被赵大哥拉到小院里,小院正中,蒲先生还是一身书生打扮,见了我就笑笑。而我的视线黏在了院落斜对角的那个背影上——
那身白衣服,那头披散的头发,那是……
“哎,那边的就是我弟!你叫他赵二哥就行。”赵大哥笑着指指角落那死活不愿转身的人,“阿义,怎么不过来和少侠打声招呼?”
小院陷入死一般的可怕寂静。
我慢慢看向赵大哥,赵大哥真诚地注视着我,半晌后,我低头,缓缓看了一眼赵大哥还拉着我的粗糙大手。
我有点想死了。
全清河全开封的镇守boss都知道少东家失恋的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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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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