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管啊,要等明日申时才算是有新的记载,咱村长说了,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得让老张撑下来先。”
“那还有什么办法,现在老张吊着最后一口气,保不准待会啊,就一命呜呼了!”
正说着,忽然阴风骤起。
祠庙里的烛火猛地一晃,险些熄灭。
几个汉子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有人搓了搓手臂,嘀咕道:“这风怎么突然凉飕飕的?”
但起先,没人在意,几人又聊了起来,只是很快他们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老张不说话了。
方才还含混不清的呓语,此刻彻底消失了,屋子里只剩下烛火轻微的噼啪声,和门外树叶被风刮动的沙沙响。
“老张?”
其中一个汉子试探着朝里屋的方向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祠庙里显得格外突兀。
没人回应。
几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人忍不住,快步走到里屋床前,低头一看——
老张死了。
他的脸还维持着一种古怪的松弛,嘴角微微上扬,像是终于得到了某种解脱。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嘴边,残留着一道湿漉漉的酒渍。
就连空气中,飘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酒香。
“酒?!”有人失声叫了出来,“谁给他喝酒了?!”
老张生前嗜酒如命,可自从他病重,村里人就再也没让他碰过一滴酒,因为酒会让他死得更快。
他们想尽办法吊着他最后一口气,就是怕他熬不过今晚。
可现在……
有人颤声问:“谁给他喝的?”
众人的目光在昏暗的祠庙里扫视,仿佛在寻找某个看不见的身影。
可也没人回答。
因为答案很明显,这里除了他们几个守夜的,根本没有别人,而刚刚几人还凑在一起谈天说地,大家都知道事故发生时,对方都没离开过。
可老张的嘴边,确实有酒。
人喝到了酒,心满意足地走了。
所以……是谁?到底是谁?是谁给他喝的?
几人正盯着老张嘴边的酒渍发愣,忽然——
“咯吱。”
另外一间里屋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木头摩擦的声音。
所有人的背脊瞬间绷直。
有人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什、什么动静?”
还是没人回答
另一间里屋停着那口棺材——给老张配冥婚用的,里头躺着个穿红嫁衣、绣花鞋的少女,今早才合上的棺盖。
“会不会是……老鼠?”
有人干笑一声,可笑声还没落下,又有了动静。
“咚。”
又是一声,比刚才更清晰,这次几人听清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棺木里轻轻顶了一下。
几人脸色煞白,互相推搡着,谁也不敢先动。
最后还是最壮实的那个汉子咬牙道:“怕什么!去看看!”
他们哆嗦着挪到里屋门口,烛光昏黄,照在那口漆黑的棺材上的时候,几人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棺盖,开了一条缝。
“不、不可能……”
有人腿一软,差点跪下去,他颤颤巍巍地说道:“我亲眼看着钉上的……”
领头的汉子咽下一口唾沫,壮着胆子,猛地推开棺盖——
空的!!!
金线绣的鸳鸯被烛光照得发亮,可本该躺在里面的少女,不见了。
几人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就在这时,站在最后的人忽然觉得脖子后面一凉,像是有人在他身后轻轻呵了口气。
他浑身一僵,缓缓转头——
一双绣花鞋,悬在他肩膀后面的黑暗中,鲜红的鞋尖微微晃动,像是刚刚走过很长的路。
“跑!!!”
几人几乎是滚爬着冲出祠庙,惨叫声撕破了夜的寂静。
悬着的绣花鞋伴随一声轻笑砸在地上,还披着红盖头的“新娘”轻盈地落在地上。
指节如竹的手指摇晃一小壶酒,浊酒碰壁,但声响还挺清脆。
“这么不惊吓?”
红盖头下传来的声音低沉而清朗,分明是个少年,那嗓音带着几分戏谑,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恶作剧成功的喜悦。
越过祠堂门槛时他也没打算将红盖头掀下,那几人估摸着现在可能连滚带爬找到了村子里的人,他要趁机离开此地。
失踪的新娘子,到底能引起他们的恐慌。
可才等他走两步,剑锋破空的声音便刺入他耳朵。
要遭,怎么还有别的人,而且他到这人出剑时才知道这人的存在。
拎着酒壶的手指瞬间泛白。
少年在黑暗中偏头,同时,他听见了自己这红盖头金线流苏被剑气掀起的细碎碰撞声,对方未用全力,否则这一剑该连同红盖头贯穿他的太阳穴。
第二剑刺来时,他急退,后脚却撞上门槛,整个人失衡后仰,剑尖挑着红盖头堪堪掠过,绸布摩擦剑刃发出“嘶啦”一声响,但没有划破。
少年稳住心神与身体,心中不免泛起疑惑,这人本可以趁这空隙完完全全打乱他反攻。
这时,第三剑冲来。
他徒手去格挡,掌心将将抵住剑脊,却见那剑刃突然一颤,竟是剑客抖腕震开他的手,
虎口一麻,少年感觉整条胳膊顿时酸软无力。
“这位……”
知道自己与对面的人实力相差有一段距离,少年刚要开口,冰凉的剑尖已抵住他喉结,盖头因剧烈动作歪斜几分,但依旧是将少年的模样严严实实地遮住。
本以为对面的人会直接捅穿他喉咙,可持剑人收势站定,隔着红盖头,少年都能感觉到那道灼热的视线死死地盯在他身上。
这情况更糟,因为他知道对面的人是谁了,难怪他打不过。
祠庙外响起了狗吠和众人的簇拥吵闹声,村民寻了过来。
少东家觉得终于可以打破这诡异的寂静,可他只是张了嘴,一个音节还没发出,那股凛冽的气息瞬间将他圈在自己范围之内。
“新娘子”被剑客打横抱起,一下子跃入夜色之中。
抱着少年的人纵身时,红嫁衣的下摆“哗”地绽开,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
“抱紧。”
沉稳的声音被风吹散,少年的手在声音消匿之后的一瞬已经环住那一截脖颈。
宽大的红嫁衣袖袍也灌满了风,似朱砂色蝶翼,红盖头忽上忽下地翻飞,时不时扫过少年搂着的那脖颈,不知哪一下蹭到了未束的发丝,勾住几缕,在疾行中绷成笔直的线。
少年右脚上的红绸系带松了一半,不知是本就系得松还是因为方才的挣扎松开系,现在每一次腾跃时都危险地飘起,又在下一次借力时委顿下去,灵活不已。
一枝横生的树杈勾住了嫁衣的后摆,江晏头也不回地反手一剑,断枝与碎叶纷纷扬扬落下。
很快,夜色将两人的身影吞噬,也隐去一切踪迹。
只要我还没睡,这一天就还没过去[菜狗][菜狗][菜狗]
熬夜码的四千字[亲亲][亲亲][亲亲]
烧冬瓜:死脑快想啊!!!怎么应付这事啊啊啊啊啊啊
江酥:你说,我听着,但我听不听进去,是我说的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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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平安村(重逢抢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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