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杨逍微一诧异：“圣火令怎么会在丐帮？”
这差事原是密令，但他们兄弟之间从无秘密，范遥解释道：“最近教中盘点珍宝阁的宝物时，发现了钟明亮教主在位时的一条支借记录。原来，当年郭靖、黄蓉在打造倚天剑、屠龙刀时，需要一件耐高温、不易变形的特殊道具辅助，而本教的圣火令，质地坚硬无比，正好适用。于是，郭靖就派女婿耶律齐前来光明顶向钟教主借取圣火令。后来，倚天剑和屠龙刀制成后，岳阳爆发鼠疫，耶律齐和帮中长老接踵染病而亡，圣火令就一直没还给我们。”
“啊，原来是这样。”杨逍奇道：“耶律齐死后，史火龙接任帮主之位，难道他不知道此事？”
范遥道：“所以，阳教主便派我到丐帮找史火龙问清楚。当我见到史火龙的时候，与他当面对质，那家伙支支吾吾，说什么自己也是最近才看到先师遗书，得知圣火令在丐帮的事。又说本想马上将圣火令归还，岂知却被帮中一名弟子知道，那弟子趁他不注意，将圣火令盗走了。”
杨逍半信半疑：“会不会是史火龙贪图我们明教的圣物，故意砌词诓骗，不想归还？”
范遥道：“我当时也是这么以为，所以一气之下，杀了他数十弟子，想逼他说出圣火令的下落。谁知那家伙硬气得很，一口咬定是被人盗走的。我瞧他信誓旦旦，不像撒谎，才饶了他。”
杨逍听他说杀了对方数十人，唬了一跳，寻思以后明教和丐帮的梁子就结上了，心底悚然一惊，又问：“那他有没有说，偷走圣火令的弟子是谁？”
“他不肯告诉我名字。”范遥气哼哼地说：“只说这人是他的师弟，跟阳教主有点私人恩怨。还说有个青梅竹马的师妹，被阳教主仗着名声权势横刀夺爱，发誓必定要和阳教主一生作对。我越听越糊涂，问他那弟子现在在哪儿，他却说不知道，我以为他在糊弄我，便打断了他的双腿，扬长离去了。”
“打断了他的双腿？”杨逍讪笑道：“范兄弟，你也太狠了吧，好歹人家也是一帮之主。”
“经络没断，骨头接回来就好，不过是吓唬一下他。”范遥佻皮邪气地说。
杨逍听罢哭笑不得。转念一想，如果史火龙说的是真话，那盗走圣火令的人，一定包藏奸心，有意陷害阳教主，意图挑起明教与丐帮之间的恩怨。
他默默不语，半晌方道：“这事你向教主覆命了么？”
范遥道：“已经向教主回过话了。他听了以后也没说什么，就让我先回来休息。”
杨逍叹了一口气：“被丐帮这么一折腾，不知何时才能寻回这圣火令。”
范遥颇为愤慨：“五年前，曹粲这个叛徒带着一批弟子出走，自立门户，导致明教一分为二，又在外头招揽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土匪山贼，弄得昆仑山乌烟瘴气，还连累了总坛的声誉，害得明教被江湖上的人称为魔教。最近又招降了西域十八个门派，一个比一个垃圾。曹粲原本不过是地痞流氓，居然还敢叫嚣，要在昆仑山与阳教主平起平坐，哼，凭他也配？杨大哥，我真的不明白，以我们的实力，要收复弥勒宗有何难？何至于放任他猖狂至斯？”
杨逍摇摇头，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弥勒宗里头，有很多兄弟原本都是石教主、衣教主的旧部，他们曾经为明教立过不少汗马功劳。阳教主仁德，不愿与他们兵戎相见，只要他们别太过分，教主也不会赶尽杀绝。还有，中原的那些所谓名门正派，一直视我们为眼中钉，眼下六大派的联系日益密切，恐防要对我们不利，如果我们还不团结起来，互相攻伐，就会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范遥冷哼一声：“团结起来？那真是□□长毛，不可能的事！曹粲野心勃勃，不吞灭明教誓不罢休。我们拿他当兄弟，人家却拿我们当敌人。这些年他们屡屡进犯，我们一味忍让，想想就觉得窝囊。”
杨逍黯然，喟叹：“自从圣火令失落，弥勒宗就以此抨击我们总坛名不正言不顺，阳教主对此也是无可奈何。纵使教主武功高强，雄才伟略，早有一统昆仑之心，但也因为没有圣火令在手而出师无名。”
“难道没有圣火令，我们就奈何不了曹粲？”范遥颇是不甘。
“有圣火令在手，讨伐叛贼才有理有据。”杨逍喝了口茶，沉吟道：“曹粲的事，想必教主自有筹谋。教主要战，我们就战，教主要忍，我们就忍。”
就在这时，一个执事弟子急匆匆地进来禀报：“杨左使，范右使，不好啦！刚刚收到弥勒宗的战表，他们又要攻打光明顶了！”
※ ※ ※ ※ ※
与西域的风靡云涌不同，菱江边上的金秋，微风和煦轻柔，蓝天白云飘逸，田野遍地金黄。
日子一成不变地滑过去，捕鱼、耕种、织布、读书，苦儿每天都是重复着昨天的事情。
这日，实在闲得无聊至极，她爬到一棵高大的老树上，眺望着一望无际的菱江。看了一会儿，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菱江的尽头，是什么样子的呢？”
苦儿心驰神往，却听见有人在喊她。
“苦儿，你爬到树上干什么？我到处找你！”
她回过神来，只见晓芙站在树下向她招手。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啦？”苦儿心里一乐，说着便要跳下来。
晓芙看她爬得太高，怕她摔伤，轻身一跃，从树上抱了她下来，笑道：“你呀，又不是猴子，爬那么高干什么？”
苦儿一本正经地说：“我在树上思考人生呢。”
晓芙哭笑不得：“思考人生？那有什么收获吗？”
苦儿认真地说：“我觉得，我的人生太平淡了。天天都呆在这里，实在是太没意思了。那些书上说，咱们中原地区，幅员辽阔，我好想出去外面见识一下！”
晓芙看着苦儿，有些惊讶：“你想出去？”
苦儿用力地点了点头，向往地说：“听说江湖有恩怨，有争斗，有杀戮，但也有侠义，有诗酒，有朋友，还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说不定，还能遇到潇洒美少年呢。”
晓芙嗔怪一笑，打趣道：“说来说去，原来是想去江湖看潇洒美少年。不过，若真有美少年，我也想结识几个。”
苦儿目光一闪，笑道：“你也想去江湖？”
晓芙收敛了玩笑，认真地说：“我跟你一样，从小就在峨嵋山长大，不知外面是什么样子。我们已经十七岁了，是时候要出去见识一下！”
苦儿惊讶道：“师太肯让你去吗？”
晓芙的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神情愉悦，道：“按照峨嵋派的规定，入室弟子年满十八，就要下山去完成师门布置的一个任务，作为修业考核。师父见我平日用功，对江湖又心驰神往，所以就决定让我提前下山！”
苦儿高兴道：“真的吗？那师太给你布置了什么任务？”
晓芙道：“昆仑派的掌门白鹿子，是师父的挚友。下个月初八就是他的大寿，师父命我去三圣坳，给他送贺礼。”
苦儿兴致盎然：“三圣坳在玉山之上，曾有一个外号‘昆仑三圣’的高人，名叫何足道，在那儿居住过，因而得名。据闻玉山横亘千里，山高水秀，耸入云霄，云景十分壮观。当站在高山之巅俯首云层，看到的都是漫无边际的云，有如临于大海之滨，波起峰涌，浪花飞溅，惊涛拍岸。”
晓芙喜眉笑眼：“既然景色那么漂亮，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看看？”
“当然想！”苦儿迫不及待地说。
晓芙想了想，凝色道：“不过，有个事情我得跟你说清楚。师父说，现在昆仑山十分动乱，因魔教内斗，互相攻伐，三圣坳虽然不属于魔教的势力范围，但怕城门鱼殃，此行可能会有一定的危险。”
苦儿坚定地说：“那我更要陪你一起去，好歹路上有个照应。”
晓芙欢腾道：“好，我们两姊妹，结伴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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