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湛蓝的海水与天幕相连，构成同一幅画布，三两只鲸鱼跃出水面，溅起波涛和涟漪，巨大的游轮飘摇在海中央，乘风破浪。
距离《伊索》杀青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递来的本子数不胜数，淘汰的本子占多，少许能入眼的，题材又同质化。
总之，因为各种原因，莫纱还没接新戏。
齐娜也没有，照她的话来说：「我又不缺钱，为什么要去工作折磨自己。」
莫纱一听，觉得言之有理，于是，二人踏上了一段度假之旅，嗯……应该是二人二仙？
说到仙灵，荒石还是老样子，搁莫纱身旁充当保镖，菲灵…也是老样子，过去两个月，齐娜都未曾和她缔结过契约。
没有让菲灵打道回府，也没有和菲灵敞开天窗说亮话，只是备了一个娃包把菲灵随时随地带在身边，不更进一步，也不退一步。
起初，莫纱想静观其变，等啊等啊，一晃半个月过去还没收到齐娜缔结契约的消息，她沉不住气了，问：「你…什么打算？」
齐娜靠在一看就很柔软舒适的椅子上，低头洗牌，边回答她：「静观其变。」
「观什么？」莫纱接着问。
齐娜看了她一眼，淡淡摇头：「不能说。」
——
餐厅。
六人靠窗长桌，齐娜坐在最里侧，挨着莫纱，莫纱旁边坐着陈思思，荒石和高泰明坐在她们对面，桌上摆满了吃的喝的。
“真巧，没想到你们也在这艘游轮上。”莫纱微笑着，看向陈思思。
陈思思同样笑着：“我去槐亭帮我母亲办事，想着回去就找你，也好，现在碰见了，省事。”
高泰明是半路上船，先遇见了陈思思，然后两人一起撞见了莫纱和齐娜。
“我是来找灵感的，享受别样生活，才能拥有有趣的灵感，对吧？”高泰明举起酒杯轻轻摇晃，礼貌微笑。
互相介绍过后，齐娜就没说过话了，也不是对社交不感兴趣，但与美食相比，社交还是逊色很多筹——此时她在闷头吃东西，薯条蘸冰淇淋，别有风味。
“我和小娜刚度完假返程，”莫纱喝了口柠檬汁，对陈思思道，“那个项目有着落了？”
陈思思点点头，侧头瞥了眼高泰明：“高少爷接了。”
莫纱有些惊讶，谢意更多：“高少爷出手阔绰啊，对这个项目有什么看法吗？”
“没有，”高泰明随意摆摆手，“我是被诓过去的，要是真想动点什么，也只会动音乐部分。”
莫纱和陈思思对视一眼，会意地笑了。
海面很平静，异常的平静，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游轮驶过，在水面上挤出层层泡沫似的涟漪，辽阔无边的海域中，再大的游轮也只是海面上的一个点。
或许能看见海平面下一米的水生物，再往下，肉眼看见便是无尽深渊，不管有没有巨物恐惧症，在大海面前，都会心生胆怯的。
齐娜吃着薯条，视线扫过窗边，折回，眯起眼睛仔细瞧，她视力不错，只是瞧见的东西有点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了…
齐娜伸手拍了拍莫纱的腿：“你过来看。”
“什么？”莫纱挑眉，凑到窗边观察，和齐娜看见的一样，身型削瘦的长发男人站在一只成年虎鲸上，飞快地朝这艘游轮驶来，莫纱差点爆粗口，“卧……水清璃！”
齐娜没料到莫纱是这个反应：“水什么？”
“什么玩意？”高泰明蹭一下站起身。
另外几人听到莫纱这样说，纷纷起身到窗边确认，餐厅里其他人闻声也去看，见奇景，发出阵阵惊叹。
“仙境水王子水清璃，掌控水的仙子。”荒石不知何时走到齐娜身后，一手搭在齐娜的肩膀上，俯身低语，“如果你不打算让水王子知晓她的存在，就找个地方躲起来。”
齐娜蹙眉，护着娃包：“知道了。”
莫纱握住齐娜手腕，菲灵的存在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水王子来势汹汹，但不一定是冲着齐娜，如果是冲着她们，倒是好办。
齐娜被莫纱抓着手腕，严肃思考的神情松动，变成微微探头询问。
莫纱安抚性地摸摸齐娜的肩臂：“别怕，我会护着你的。”
齐娜回以微笑：“保护好自己。”
莫纱身后，陈思思身上华光闪过，一双蓝绿色的羽翼自背后展开，黑色的头发，宝蓝色的眼睛，白色的连衣裙衬得她像一只鹤，她挥开窗户，飞了出去。
齐娜追随她的身影，看见陈思思身旁也飞着一位仙灵，了然。
紧接着，左边的窗户也被推开，高少爷炫彩非主流的发色在日光的照耀下竟没有那么灾难了，他也会飞，一金一紫两翼，如天使般的翅膀煽动着，飞行的动作很潇洒。
高少爷的仙灵站在其肩膀上，衣着……哥特风又带着点自由摇滚风，头发和高少爷一样五颜六色，整体很好看。
“她们飞过去了……”齐娜回头，看着已经和荒石缔结完契约的莫纱，问，“你怎么过去？”
莫纱轻轻叹息，装作发愁的样子，见齐娜真的在愁，又笑了，撩一把刘海，爬上窗边与齐娜挥手作别：“您瞧好吧！”
就见莫纱跃下窗户，直直投身入海，下一刻，海面冻结，莫纱稳稳落地，接着以她百米三秒的速度追逐冰面。
喔！看得整个游轮上的人目瞪口呆。
齐娜来到甲板上，莫纱她们已然成为了远处的小点，看不清。
——
水清璃抬手，一颗等人高的水球从海面下浮出，里面是昏迷的王默，水清璃道：“你们想救她吗？拿仙子来换。”
陈思思扫了一眼水球里的人：“罗丽呢？”
水清璃冷漠道：“与你无关。”
“王储能出什么事？”高泰明身边的仙灵白光莹抱臂，云淡风轻地说，“顶多借点仙力，要是真把她弄死了，可不得了。”
蓝孔雀点点头：“我赞成她的观点。”
水清璃：“或者，把和死神签订契约的那个人类交出来，一换一。”
“你说什么？”高泰明大声表达疑惑。
莫纱压下心底的忧虑，一问三不知。
陈思思却是洞察力惊人，她看向下面的莫纱，问道：“是之前吃饭时，你身边的那位吗？”
莫纱抬头，如实说：“她不会魔法。”
“是吗。”陈思思不信，但点到为止。
水清璃从鲸鱼身上下来，在水面行走，他走到莫纱面前，微笑着询问：“那个人在哪？”
莫纱甩给他四个字：“关你屁事。”
“你如果不把人交出来，我就掀翻远处那艘小船，让整船的人给你们陪葬。”水清璃手心里冒出湛蓝的法术流光，说到做到。
高泰明挥动双翼降下来，许是单纯看不惯水清璃，想怼两句：“那你就有点惨无人道了，噢不好意思，忘了你不是人。”
莫纱召唤出石剑，剑尖直指水清璃的水一般清澈透亮的眼眸，面无表情地劝告：“我们之间的争斗，还是不要影响观众比较好。”
水清璃脸上笑意更深，手上的法术快要蓄好了，他挑眉，轻声道：“由不得你。”
“咔，咔。”
眼见水清璃就要进攻，陈思思先发制人单手翻开冰雪之书，一道冰蓝色的法阵从水面下浮起，无数冰棱攀爬上水清璃的身体，像裹茧一样将水清璃冰封。
莫纱微蹙眉，思绪一转，收回石剑往水球里掷去几颗宝石，宝石打入王默的关节，细长的丝线与莫纱的手指相连，莫纱使劲一拉，把王默从水球里分离出来。
“叶罗丽魔法，影之域！”
高泰明飞到空中，手里多出一把手枪，通体纯银，两边有金紫异色纹样，“砰”，黑色的子弹从枪口击出，打中冰封着水清璃的冰棱。
“影之域范围很大，往后退！”高泰明扯起莫纱的手臂，挥动双翼将她带离影之域，却见陈思思还停留在原地加固法阵，大喊道，“快走！你站那儿给他当路灯吗！”
陈思思瞥他一眼，合上冰雪之书，飞出影之域范围，问高泰明：“你的影之域能困他多久？”
高泰明吹了吹枪口不存在的火药残烟：“运气好的话一分钟，运气差的话，十秒。”
陈思思落到冰面上，查看王默的身体情况：“还有心跳，没死。”
黑雾在海面上四散开来，几乎形成了一个直径五百米的圈，这个圈最大的功能便是使陷入其中的生灵失去五感，迷失方向。
莫纱：“很好，接下来怎么办？”
高泰明：“四面环水，我们能往哪里走？”
“你多造几处影之域混淆视听，”陈思思对高泰明道，说完看向莫纱，“你不擅长水战，带着王默回游轮上，找医生给她看看。”
我好像要说点什么，但我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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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水清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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