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泊接受不了。
左溪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左泊躲开了。
“……”
左溪收回手,讪笑:“我知道,我现在能控制自己,也能坦诚以对。”
“姐姐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左泊不能接受,真的不能接受。
左溪挺尴尬的。
“这个,要是能说清楚我就自己断了。”
左溪左看右看就是不看自己弟弟。
“反正我就这样了,你也不用太膈应,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更不会……”
左泊起身,离开了。
左溪摸摸鼻子:“爹,娘,对不起。”
爹问她是故意的还是成心的。
“我是真控制不住自己。”
娘说:“多念清静经,你就算控制不住自己也绝对不能强迫你弟弟。”
“我知道……就这?”
娘叹气:“那我还能怎么办?让你找个人随便嫁了就能断了你的心思,那你这些年的修行才是喂了狗。我只一句话,不许引诱和强迫你弟弟。”
“嗯,我保证,我发誓,绝对不会引诱和强迫我弟弟,如有违背,五雷轰顶。”
左溪说,很是认真。
左泊就在门口,推门的手停住了。
36
逆生……进化了。
左溪看着小姑娘,再吃掉这个小左溪,继续逆生,她会变成什么自己都不确定,她没经历过之后的事情。
大战是输是赢?
有时候是炸铁路有时候是烧营帐有时候只是随便死一个人。
她看过很多种开头,没见过结尾。
有时候是金陵有时候是洛阳有时候是杭州有时候是北平。
她见过很多种过程,没见过结尾。
要继续吗?还是让小左溪重复不知道多少次的死亡?
左溪不知道。
左溪问小左溪。
小左溪说,我想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37
小左溪吃了一个姐姐,姐姐的名字和小左溪一样。
好巧哦。
小左溪吃了一个姐姐,姐姐的父母和小左溪一样。
好巧哦。
小左溪吃了一个姐姐,姐姐的弟弟和小左溪一样。
好巧哦。
小左溪吃了一个姐姐,姐姐的朋友和小左溪一样。
好巧哦。
小左溪吃了一个姐姐,姐姐的师门和小左溪不一样。
不巧哦。
小左溪还没开始。
小左溪骑上马去了龙虎山。
小左溪看张定乾:“我是你的徒弟吗?”
张定乾说:“是,也不是。”
小左溪说:“我害怕极了,你能收留我一会儿吗?”
张定乾说:“可以,留下吧。”
小左溪结结巴巴捧着茶杯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大左溪想孝顺父母,想供养师父,想救红瘦,想告诉弟弟真相,她还想救世,还想让有识之士一展鸿图,想匡扶正义,可还是觉得世间不是非黑即白。
她什么都想了,就是没想到自己。
只要再开一次逆生,她就永远停不下来了。
她不喜欢逆生三重,那光太白,太亮。
她还是喜欢金光咒。
张定乾抚摸小左溪的头:“你想怎么做?”
“我只剩下这一次机会了……”小左溪颤抖着,“我还能成为玄妙吗?”
张定乾看她,她还很小,未来对她来讲是难以负担的沉重。
张定乾喊了一声:“玄妙。”天道都说了,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徒弟,谁也争不走,谁也抢不走,她就是他的玄妙。
小左溪扑进他怀里。
“师父!”
38
小左溪跟家里坦白了。
“你才十三岁……”爹颤颤巍巍的,“懂什么叫男女之情吗?你弟才多大点啊?”
小左溪扭头亲了一口左泊,亲嘴那种。
左泊:“????”
小左溪:“你嘴上有糖没擦干净。”
娘:“左溪,这玩笑有点大。”
小左溪:“我不开玩笑,至少这个不是玩笑。”
这对父母头皮发麻,检讨自己教育哪点不对,有这么个变态玩意儿。
小左溪说:“您二位的教育完全正确,不然我就不会坦白了,我发誓,绝对不会再引诱和强迫左泊。我发誓。”
父母还是心有惴惴。
小左溪说:“那我回龙虎山了,你们慢慢想,除了嫁人我都听你们的,我不想因为喜欢左泊就随便找个人把自己嫁了。”
左泊:“我也喜欢姐姐!姐姐嫁人不如嫁给我!”
小左溪:“再这么讲话我把你倒吊着扔进井里。”
左泊顿时安静了,缩着脖子跟个鹌鹑似的,他只是调皮,她姐被称为顽劣不是说说而已的,小左溪说打他就是打他,没半点含糊的。
父母好好思量了好几个月,左溪该干啥干啥,回了龙虎山,张定乾拿了一卷清静经等着她,塞她手里:“抄吧。”
小左溪神情复杂:“师父,这个抄了百八十来遍了,没用的。”
张定乾说:“那要不药师如来经?”
小左溪说我试试。
抄了一阵子,可能是那些苍老的记忆太过苍老,她又开始皮了,受害者包括但不限于厨房的餐具、观空的菩提串、观心的盆栽、常性应物练功计时的线香、静清的白色道袍……
“左玄妙!”张定乾拿着拂尘,“你给我滚下来!!”
小左溪抱着树:“师父!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啊!身外之物!弟子这是在为诸位师兄磨练心性呢!”
静清头上青筋直跳,掌心闪烁雷电,金光大作。
“玄妙,今天师兄就来给你磨练磨练!”
“师兄我错啦!!”
“张静清好好敲打这个孽畜!”
“师父我错啦!!”
39
小左溪在龙虎山上是快活的,撒泼打欢,给大狸子去势,被大猫猫追着撵了好几年,张定乾被她气得整天差使弟子去揍她。
张静清:“师父啊,你跟弟子交一句实话,你真没给玄妙开小灶是吧?”
张定乾:“为师开什么小灶?”
张静清眼含泪水:“那师妹金光咒比弟子还熟练?您看看她那阴五雷,弟子怎么打?”
小左溪很得意:“师兄你放心,师父没给我开小灶!”
张静清:“我不信!”
小左溪竖起大拇指:“我都趁你们睡觉的时候偷偷修炼来着!”
张静清:“……师父?”
张定乾闭上眼睛:“多找几个一起上吧。”
小左溪:“!!师父我不是你最爱的孽畜了吗?师兄们打归打不要用雷法啊啊啊啊!!”
张定乾抚摸狸子的皮毛:“为师爱的孽畜只有狸子!”
狸子在张定乾手底下温顺得很。
小左溪一边跑一边尖叫。
但是快活。
最快活。
40
武当山,张定乾还是送了那个朱砂镯子,小左溪心心念念很久了,张静清小声跟她说是张定乾自己做的,房间里还有各种檀木镯子。
小左溪:“我就知道师父最喜欢我了!”
张静清笑了:“我最喜欢的那根簪子也是师父送的,其他几位师兄最喜欢的你猜猜是什么?”
小左溪撇嘴:“师父这水端得真平!”
小左溪穿着花裙子,蹦蹦跳跳的,张定乾看她背影,叹了口气。
“师父?”张静清开口,“玄妙还是小孩子,性子难免冲撞,虽然顽皮,但事情上总是有分寸的。”
张定乾看他,挑眉:“你不会以为我想收拾她吧?”
“这个……玄妙是顽皮了些,但也没犯下大错……”
“她是我的弟子,你也是我的弟子,护犊子是天师府的传承,她就算把天捅破了,喊我一声师父,自己认的孽徒自己护着。为师叹气,是叹玄妙命运坎坷……静清,师父收了十一个弟子,唯独你这个师妹是天赋最高,也是最让为师不能放心的,他日你要是做了天师,记得,无论你这个师妹无论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龙虎山都是她的后路。”
“弟子省得,玄妙她可是——”
张定乾叹气:“不可说,不可说。”
小左溪站在台阶上,明眸皓齿,鲜艳明媚,朝他们招手:“师父!师兄!这位道友不让我进去!”
那小道士瞬间收手,行礼:“原来是天师府的师叔,失礼了。”
小道士不敢抬头。
小左溪笑眯眯歪头,唇红齿白的,问他:“你怎么不看我?”
“师、师叔——”
张静清捏小左溪的后颈子:“玄妙,老实点!”
小左溪哈哈笑,看紧郑妙聆,一下子拽住了张定乾的袖子,张定乾看她,微微侧身把小左溪挡在身后。
小左溪喊了一声师父。
“在呢。”
小左溪就笑了,特别开心。
她什么都不怕了。
左泊似乎明白什么是喜欢了,看着左溪,想靠近,又不敢。左溪是不在乎的,光明正大地看左泊,她只剩下这一辈子看着他了。
就这么看着,看着他未抽长的骨头,看着他稚嫩的脸庞。
只是看着。
“你给我们两个拍张照吧?”她问那个男人。
手搭在左泊的身上,左泊是僵硬的,脸皮有点红,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笑。
拍完。
左泊小声说:“姐姐,与礼不合。”
小左溪顿了顿,手放下。
离开武当之前还是能拿刀照片的,小左溪在照片后留了名,手指抚摸照片上的自己和左泊,年轻,稚嫩。
“这张照片我不要了。”她放下银钱,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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