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西维娅被呛了一口海水。
而矗立在她面前的，是一颗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巨树。
恐怖之处在于，树干伸出干瘪的枝叶，直直的插入人鱼的口中。
西维娅从口袋拿出水种子，好半晌才缓上一口气。
她摆动着双腿，小心翼翼观察起这颗巨树。
这棵树实在是太大了，西维娅哪怕已经游到了门的边缘，依然看不见树冠。
四面被树枝控制的人鱼，垂直着身子，鱼尾一动不动。
类似商店里面被风干倒挂的鱼。
太诡异了…
西维娅不再留恋于树，现在当务之急的，是找到火箭。
只是每当她的身体有意无意碰到树干的某一部分时，她的大脑都会不受控制的看见一些属于自己，却毫无印象类似于未来的事情。
悬挂的人鱼睁着无神的眼睛，他们的瞳孔微微放大，只有头发如海藻一般无声的在海洋里飘荡。
大约十分钟后，双腿游到发酸的西维娅终于在一颗低矮的枝叶旁，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树干仿佛一直深入火箭的腹部，透明的头盔不知道被丢在哪里。
西维娅抱住火箭的身体，企图把树干拉出来。
可是她没想到，这支干叶仿佛已经和体内的血肉融合在一起了。
西维娅不太敢用力，她感觉下一秒会把五脏六腑什么的都拉扯出来。
她突然想到些什么，从衣服里翻出蒂斯曼给的匕首，游到树干旁边。
只不过现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干脆，比如蒂斯曼给的匕首很钝，而树干很粗。
所以西维娅必须踩在树干上，钻木取火一样快速且局促的一点一点切割着。
水里的压力比西维娅想的要大，自从她在这个世间有意识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潜入海底。
【咔嚓】
一声脆弱的声响，树枝并未斩断，只是连接着树干白色的光芒消散了，西维娅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看见已经从树枝脱落的火箭慢慢的潜入水底。
橙色的身影游去海底。
她看见火箭的表情有些挣扎，处于一个快要醒来，却还没有醒来的挣扎片段。
西维娅从火箭的口袋里翻出水种子，大片大片的泡泡从他嘴里漂浮而上。
氧气已经在丧失，可火箭依然没有醒来。
西维娅有些急切。
虽然她不知道这种生物是否与自己差不多，但失去氧气的陆地动物大部分都不会超过两分钟。
西维娅抓住火箭的肩膀，小幅度前后摇晃，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其实西维娅本意是给火箭几巴掌，企图让对方清醒的。
只是水压让她被迫变成了脸颊的抚摸。
西维娅沉默。
她定定的看着火箭紧闭的眼，似是叹息一声。半晌后把手里的水种子，放进自己嘴里。
唯一的办法，只有通过渡气，来传递水种子。
起码不至于让自己在昏迷前，火箭还因为失去氧气嗝屁了。
西维娅缓缓靠近火箭，在嘴唇触碰到对方软软的鼻子时，她微微侧头，把水种子渡给火箭。
只是因为物种生物的不同，火箭作为浣熊科，对于小小的水种子而言，动物的嘴微微有些大。
再加上水流的作用，西维娅气息刚渡到一半，水种子就从火箭的左侧嘴跑到外面去了。
“我他妈服了…”
西维娅看着漂浮在水压中的水种子，学着某人的口吻骂道。
如果说第一次的西维娅面对跟一只浣熊人工呼吸略微有些羞涩的话。
那么第二次，西维娅感觉自己粗鲁的很多。
她一把抓过水种子，再次塞进自己嘴里。
用手圈住火箭的鼻子之后的位置，以免水种子再次逃跑。
28
火箭正看着津津有味。
他不可思议于，这里的西维娅居然如此血腥。
血腥到莫名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妖冶。
像历史连环画一样，火箭亲眼目了西维娅作为暴君的历史的血腥，在觉得索然无味后，继而沉迷于赌场的狂野。
沉迷赌场的西维娅已经卸下繁琐的盔甲。如果说暴君的西维娅是血腥的，那么沉迷赌场的西维娅可以用美艳或是蛇蝎来形容。
西维娅一身红色露背裙，站在赌场二楼的天台上。
在一声声跌宕起伏的【天使】中，他看见西维娅一脚踩着栏杆的钢管，伸出手。
“大！大！大！”
手中滑落的骰子落在赌版上，四面围绕着人群拍动着桌子，死死盯着原地旋转的骰子。
就在骰子即可停止转动的一刹那，西维娅从高空一跃而下，骰盆扣住骰子。
高挑的身姿，卷曲的橙色发丝，以及眉眼那一抹妖冶。
“神会拯救迷路的人群。”
她开口，拿起骰盆，逆风翻盘。
这一幕无疑是精彩的。
火箭想。
如果此刻有酒的话，那么一定是更加精彩的。
在一声声“天使”的叫喊声，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火箭看见西维娅在人群的中央，朝着对面比起中指。
当他看到西维娅利用幸运的被动出老千，次次赢的盆满钵满，或是在别人质疑她出老千时，她会带着自己一伙人，把对方揍到说不出来话时。
火箭不得不承认，这一时期的西维娅几乎让他都忍不住去探索的神秘。
或者是，西维娅有些举动与曾经的他高度符合。
火箭在心底小小的感叹。
如果曾经的自己和这个西维娅相遇。
那么一定会非常有趣。
火箭跟随者一次又一次的变换目睹了许多类似场景的西维娅。
只是在某一时刻，不知道从哪里斜切而入的海水，仅仅一瞬之间就把火箭眼前的一切全部倾覆。
让他意外的是，幻境中的“西维娅”似乎也看到了倾斜而来的海水。
或者说，在这个场景的人都看见了，人们停下手中的一切，怔怔的盯着比楼房还高的浪花。
“真是糟糕。”
西维娅取下牛仔帽。
海水瞬间漫过火箭的下巴，他想要跳到楼房的高处，却是一片幻影。
而在这里他唯一能感触到的，就是和所有人一样能看见的海啸。
“老大，怎么办，飞船离我们还很远！”
“老大！我们只有一个飞行器！”
“老…老大！海啸要过来了！！”
围在西维娅身边的几个跟班急切的问道。
“别担心 傻小子们。”
火箭看见西维娅身上已经绑着飞行器，把帽子扔给他们，笑道。
“幸运女神的帽子，会眷属你们的。”
海水已经漫过火箭的鼻子，他看着被西维娅抛弃的男人们，一同咒骂道：
“真是混蛋啊！”
海水侵入他的肺部，他的耳骨充斥着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陷入幻境后，火箭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思绪变得迟缓了。
耳骨慢慢也不再听见心脏的抨击声，只有无端海浪的潮水声…无尽的浪花…
30
火箭猛的睁开眼。
他看见与幻境里主角一模一样的人，只是没有暴君杀戮的眼神，也没有赌徒妖冶的眼尾。
只有一双柔和的粉色瞳孔，飘动在海洋里的橙色发丝。
纤细的手抚着他的脸颊，自己与她嘴唇的距离不过三厘米。
火箭甚至能看见西维娅浓密的睫毛，快要把自己包围着的橙色发丝。
这是一种微妙的感觉
这一刻的他无端的想到暴君时期里，赢得最后胜利的少年眼里看见被阳光照射着散发白色发丝的神。
赌徒时期，处于败风盘时的人们看见西维娅加入赌注，最后逆风翻盘的亡命赌徒。
火箭其实想说些什么的。
只是他无端的呼吸急促起来，耳边重新响起抨击的心跳声。
几乎快要把气全部渡完的西维娅在看见火箭醒来的那一刻。
她终于心安的成功晕厥了。
火箭其实有很多话想问西维娅。
比如，那是你的曾经吗？或者，你为什么要出老千？亦或者，为什么抛弃你的同伴？
他看见西维娅在朝他露出舒心的笑容后，那些话全部堵在了心里。
火箭抱起昏迷的西维娅，朝大门口游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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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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