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阳:“你是说,你们之前的同伴回来了,但是可能对你有威胁?”
“我不能确切地这么说,但我个人感觉情况不太妙,背后可能有危险分子参与。”土方恭顺地垂着头。
“啊……等我觉得有必要的时候,我会出手的。毕竟你的命现在是银时的东西,我可不会允许银时的东西贬值。”
“感谢您的关心。”
银时:“……等一下,你们是不是拿我当挡箭牌完成了什么利益交换。”
“别在意,名义上还是在保护你嘛。”
“是啊,名义上是你。”土方目移,“虽然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毕竟还有个名义,知足吧。”
——这时候话说有多怼,变成宅十四之后语气就有多怂。
伊东鸭太郎,一款刚回来就从幕府那里疯狂搞钱给队里,并且想把土方拉下马的高杉团队成员。
两人的矛盾一触即发,危机关头,十四变成宅十四了。
松阳:“……噗嗤。”
他揉揉宅十四的脑袋,后者可怜地小声呜咽,看着好像快哭了。
“哎呀,这可怎么解决呢……要么把真选组交给那个鸭子什么吧,我看你永远这样也挺可爱的。”
“不行,真选组不能……”
“不行!”银时高吼,“真选组不能失去他!让他回去!赶紧让他回去啊!”
“现在是银时在吃醋?”
“银酱吃醋啊!银酱不允许这个东西在这!快点!”
“这怎么办呢……”掌控主权的人慢悠悠从这边晃到那边,“我可不会说什么‘请放心吧’。真选组得你自己去保护,你不战胜自己的话,真选组就在伊东的控制下变成攘夷浪士的天堂吧。”
“等等,你说谁的天堂?”
“啊,”松阳拆出一根糖珠吸管,叼着喝茶,“你真的不觉得这家伙往上爬的野心有些可怕吗?到这个程度,他最容易勾结的是谁?幕府高层?不……”松阳咬碎一颗糖珠,“是攘夷浪士啊。”
这一次,土方从自己的情绪里挣扎出来远比上辈子快。
上辈子以为只是局里的势力问题,这回,攘夷浪士这四个字都糊在脸上,加上三叶还在关心他,土方冲回局里的时候,伊东的计划还远得很。
……不过也上火车了。
虽然上了火车,但火车刚启动、伊东都没来得及跳反,银时和土方就追上火车,冲上了车顶。
“让他们先动。”在伊东动手前,土方贸然动手,出问题的会是土方。
土方当然知道。他们趴在车顶,伊东的刀出鞘同时,土方的刀也出鞘了。
土方和冲田。
两个人从两个方向,如同两道旋风劈开车列。不过,即使如此,在鬼兵队也搅和进来的前提下,他们还是被迫躲进下一节车厢。
“你怎么回来了?这下我的副长之位不是拿不到了吗。”
“那种东西你想要给你就好,不搞定这群攘夷浪士,就没什么真选组了!”
“既然如此,那也没办法。”冲田嘀咕,“但是——你给我守着大将,我一个,就够搞定他们所有人了。”
松阳对近藤勋怎么向土方忏悔不感兴趣,对土方怎么要求近藤活着也不敢兴趣。
伊东鸭太郎更没意思。有野心的家伙他见多了,政斗这玩意过了一千年也是换汤不换药,一切都像一场轮回,人类的贪婪也野望撑着他们,一轮又一轮,发起无尽的争斗。
但这一次,他对争斗那一边感兴趣。
——河上万齐几乎立刻听出了他。
不仅是因为他的声音特殊。还因为,他直接就跳到他车后座,在伊东身后对他伸手。
“该说好久不见吗?行了,我不掺和你们近藤厨、土方厨和高杉厨的战斗。晋助在哪?”
“你……”
河上背后全是冷汗。他知道自己无法战胜这样的敌人,然而,正因如此,他更不可能告诉对方高杉的位置。
“啊,我知道你忠于他。这样吧,对讲打开,我自己和他说。”
高杉在弹三味线。
听起来颇为风雅,但在这种地方被老师找上门,可就没那么好玩了。
高杉之前在做什么?在支持伊东搞政变,但也问出了那句“为此不惜手刃对你有恩的近藤勋吗”。
——从这时候开始,高杉和伊东就不可能是真正的一路人。
他不允许。
他怎么会允许。
伊东是想要表现自我的孤单之人,而他不是。他现在已经不是了。
在遇到松阳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高杉其实记不清自己那天的心情。就像他之后说的,那一天,他看到的其实并不是银时砍下了松阳的头,而是银时的泪水。
他们三个都没办法去挣扎、去拯救。他在银时眼里看到银时的无能,也看到自己的无力。
——所以,如果去回忆,比起失去的痛苦,他真正感受到的应该是自己的弱小。
在他还不足十岁、只是个剑道教室里优秀却不得不对高官之子低头的小孩时,他想要展现自己、想要表现自己的强大,想要出人头地;但那一天,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里的所有人都不认同他的出人头地。
——因为强大是有限的。
天分也好,努力也好,他能到达的地方可以很高,但终究高不过幕府、高不过将军、高不过森严的阶级。
那之后,他就遗忘了自我表现。那不重要。展现自己不重要,战胜银时不重要。甚至,就连生命本身,也会逐渐开始不重要。
他看到自己战友的头颅在河边排成一排。他成为了新的鬼兵队的领袖。在他现在的战斗里,同行之人只会不断倒下,所有人一起奔向死亡与毁灭。
他用自己的一生去质问强大的界限。
到底要多远、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他才能仰起头,对着从小压在自己身上的“大官之子”,真正挥出刀?
……毁掉幕府。结束一个时代,推翻一群统治阶级。他必须颠覆,正如他幼时向他们挥出竹剑,如今,他向他们挥出刀锋。
为了松阳,也不仅为了松阳。为了河边人头、为了沙场枯骨,为了所有追随他至此的人,为了所有这条路上倒下的人。
鬼兵队不能停——
即使松阳站到他面前。
“……老师。我做得太过分了吗?”
“你觉得我是来教育你的?”松阳跳进窗,坐到他对面,喝他的茶,“想多了。”
“我已经不配被教育了?”
“怎么还想得更多了。”松阳掏出一根糖珠吸管,“你要吗?”
“……我不喜欢吃甜食,老师。”
“我也不喜欢,但是有时候吃点甜的心情会变好。”松阳开始直接咬糖珠吃。
“您现在心情很糟吗?”
“我也说不好啊。毕竟,我给你捅了一刀。”他隔着桌子看高杉侧腹,“你有什么想法?”
“我的行为与您的教导截然不同,您生气的话才正常。”
松阳将糖珠挤到一起,含进嘴里。
“原来我生气了啊。”
“没有吗?”
“说不太好。是有一点……但也只有一点吧。你啊……”松阳用空荡荡的吸管搅动茶水,“要是有人差一点就杀了我,你肯定会疯狂地报复他。”
“那当然……?”
“如果我不想让你杀,你也肯定会停手。”
“如果您希望。”高杉顿了顿,“您是指幕府吗?”
“如果我指的是?”
高杉轻轻皱起眉,放下手里的乐器。他用悲伤的目光注视松阳,但也仅仅是悲伤,而非疯狂。
“……我会听您的。”
“如果我还让你阻止你的同伴?”
“老师……”
“说说嘛。又不是真的让你去做。”
“我不想骗您。”他低声道,本来就低的声线进一步压低,反而显得有些委屈,“但……如果到了这一步,我不得不询问您的理由。”
“有理由就可以吗?”
“如果有非做不可的理由,也没办法吧?”高杉的回答并不正面。
“真是听话的孩子……”
高杉从松阳手里接过吸管,像变戏法一样将方糖递给他。
“你这里还有咖啡吗?”
“没有。只是有糖。”
“你还在准备银时杀过来?”
高杉没吭声,但挑了挑唇角。
“感情真好。”
“我可以不承认吗?”
松阳掏出第二根吸管,塞进他嘴里:“所以,你觉得我想让你做的是什么?”
“至少不是停止反对幕府。”高杉微笑着咬碎糖珠,不出意外,辣得他直咳嗽。
“逗起来没有小时候好玩了……”松阳变戏法一样拿出酸奶递给他。
“抱歉。”高杉一边用糖珠吸管插酸奶一边回答,“但是,我只是觉得,老师不会选那么让我为难的选项。”
“你明明见过他了。”
“是‘他’吗?还是说,那只是老师的一种状态?”
“都是。……他也是想杀了我的那个。”
“您自己。”
“我自己。”
高杉小心地向对方伸手,指尖慢慢碰到对方手指,再将手掌覆上。他的掌心是烫的,全是汗。
“需要我帮您制止他吗?”
“我希望,即使是在他动手的时候,你也别制止他。”
“我明白了。”
“真的?”
“真的。”高杉的回答非常轻松,“如果您不允许我制止,那我就陪同好了。”
——高杉是认真的。
他当然是认真的。松阳比任何人都清楚——松阳见到过。
高杉晋助会随他去死。如果这个世界不接受吉田松阳,那就一起坠入地狱。
“即使我是个混蛋吗?”
“啊,”高杉的微笑甚至有些幸福,“我现在就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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