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阳暴力拆解动力舱。
你说动力舱会爆炸,很好,只要我把这里所有东西都拆个遍,它就炸不了。
胧呆立在一边,目光死寂。
因为虚在他脑子里。
“怎么,后悔了?你求我就是为了让松阳开心点?”
“……”
胧不是。但他很难形容自己的想法,倒也不是他笨嘴拙舌,只是,说“不想让你在痛苦中死去”听起来正派得不像他。
但他真正的想法更怪。
他们好像在分享松阳的死亡,十年里,两人的爱恨缠绕在一起,如同粘住的皮肉,痛苦,但贸然分开只会得到另一种痛苦。
“你要是没有理由,就别妨碍我。……难得的机会……”
“你死的话……我会难过。”
虚呛得像要把肺吐出来。
“有时候……你在表达一种讽刺。对于我们害死松阳的讽刺……”
“因为你们本来有这最后的机会,但你们浪费了。”虚歪歪头,“啊,你浪费了。”
“……但你很喜欢松阳吧?”
“怎么,要和我谈论你有多喜欢他?”
“如果我说,我觉得你们本质是一样的……”
“一样倒也不假。但是本质是我,不是他。”
“……都是。”胧艰难地反驳。他不习惯反驳虚。
“你把我们两个都看成‘本质’?”
“你同意给人类最后的机会,松阳才会出现。想尝试爱人、想阻止自己的只能是你本人。选择微笑的是你,那么,你没道理否认松阳是你的本质……你只是,”胧用力闭眼,“……因为他失败而恼羞成怒。”
胧看起来在等死。
如果他在重生前这么说,虚确实会把他拆了。
但这一次,虚沉默半晌:“……哦。”
胧慢慢睁开眼。
“松阳说过差不多的话。他让我认可他。……是这个意思啊,他总是反复强调我是主人格……”
“如果你不选择,就不会有他。人不会希望自己的来源否认一切。”
虚开始摆弄自己的手指,将指关节一个一个压出声音。
“……所以,我刚才想死,他是真的很伤心?”
胧表情空白。
“……你那是什么表情。”
“只是,为什么会质疑这个……”
“因为我是虚。”虚冷冷道,“我会演戏,他也会。”
“但是——”
“他良心上过不去,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不想当良心的负累。我更希望……”
虚顿住了。
他更希望什么?反正不是松阳真的和学生们谈恋爱。
“……无所谓了。”
“您还好吗?”
虚扫了他一眼,消失在意识深处,扔下一句:“等你死了,我再回他那。”
“哟,金时,”坂本辰马向他挥挥手,“好巧啊,怎么在这见到你?”
“是快援队怎么在这才对吧!”
“啊哈哈哈,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嘛。”坂本蹲在墙角,摆弄某个倒霉蛋的手,这家伙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是人还蔫蔫的,“他们两个没来吗?”
“矮杉和春雨在打天导众基地。”银时扫了一眼旁边的洞口,就确信胧已经下去了,“假发在待机,别管他。”
“这时候待机?”
“总得有人负责调度——”银时话音未落,桂就给他打了电话。
“老师那边很好。现在的问题是,你们正在无动力地漂浮,并不断飞向宇宙深处。这么下去,可能会失去你们的位置坐标。”
“天导众的基地能提供动力吗?”坂本抬头加入这场对话——在开飞船这事上,他比银时靠谱一点。
“可以。晋助那边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但另一个问题是,天导众的基地设计不适合降落,而现在,那边自备的飞船多半毁干净了。但是,天导众基地又有高超的自我隐藏技术,地球这边要准确锁定天导众的基地并不容易。”
“那春雨怎么过去的?!”
“他们的人手足够在整个地球轨道横冲直撞,我们不行。”
“啧……没事,别担心。”银时撇嘴。
“没有担心,我们是飞船将军,会在飞船上进行需要〇滑剂的一对一搏斗……”
“你还是担心一下吧,你那脑袋比失忆还不中用啊!”
“哎,”辰马推了推眼镜,“我猜,你们的老师有办法?”
“……”银时挂断电话,“虽然我也觉得他肯定有,但感觉开始不爽了……”
高杉那边的战斗比银时这边……简单。
春雨和天导众确实是新仇旧恨打得难舍难分,但这关鬼兵队什么事,其他战场统统应付,单刀直入冲进飞船起降控制室。
在他撞进天导众基地前,桂联系他并告知松阳那边的飞船起飞,很可能需要维持正常起降。于是他的全部布置都往这边冲,他占领了控制室和起降室,外面还打得炮火连天。
话说回来,太空为什么会有手机信号?——当然是因为这里是银魂,什么太空信号,那叫国际长途。
好吧,其实是因为这里是天导众的基地,再怎么说,信号基站还是有的。只不过他们把信号聚集在一颗位置明确的卫星,再隐蔽传输到自己的基地和下属飞船罢了。
总之,高杉推进得很顺利,捕获失去动力的飞船也很简单,把飞船连带这堆铁板迷宫大卸八块、该杀杀该救救也不难。
……然后,最危险的事情就来了。
银时一刀砍过来,他早有准备地接住,两人隔着刀心照不宣地阴森狞笑。
“你勾搭松阳。”
“谁先来的?”
把动力室拆得七零八落,之后整艘飞船变得七零八落的松阳:“……”
他移开视线,而坂本恰到好处地凑到他眼前:“金时他们的老师?”
“……说。”
“老师大人觉得,这时候应该怎么把这船开回地球?”
“春雨不给你们分享坐标?”
“和春雨的合作哪有这么简单啊。”
松阳皱了皱眉。
他确实有底牌,但是,他其实不确定这张牌管不管用。
春雨和天导众的人缠斗在一起。双方都使出全身解数,一边是保护大本营,一边是不惩罚这群东西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以及这边似乎资源很多富得流油,抓紧抢。
在春雨疯狂给自己人传坐标要求增援时,一艘飞船无声地贴近了他们。
巨大的冲击撞在天导众基地。
“哎呀,这边看起来真是久违的暴力。”一个身影跳下飞船,举起手中的伞,“是谁在宇宙里到处乱洒电波、搞得好像在拼命邀请别人啊?”
“别胡闹,臭小子,先找你妹妹。”更秃的跟着他下船,“别惹人生气。”
“谁会因为这种事生气啊——”
“不,有的吧。”阿伏兔也跳下船,先张开伞挡一波子弹,“毕竟现在有了。”
浓重的云雾中,夜兔们的身影逐渐浮现。
走在神威身后、星海坊主身边的,是身着白衣的女子。
她单手按住神威的脑袋,在孩子抗议前松开,微笑道:“倒是不急,但我也很好奇,到底是谁建议你们把我种回来?”
种地确实是松阳建议的。
但这东西有没有用,他心里没底。
龙脉是星球的能源。它在星球上循环,既滋养生命,也从生命中获得补充。简单而言,一个拥有稳定生态系统的星球,其龙脉不可能真正枯竭。
如果已经变成死星了?
……试试呗,反正我看你们这群夜兔现在不缺那点星际运输物资的钱。
至少夜王不缺。
他离开了吉原,但松阳可没扣他的财产,该带的全给他带走了。从铺满一个小院子的种植土、遮阳棚和保湿装置,再到一点点生长的灌木和翻入土中的秸秆,夜王有足够的财力维持种植,而春雨这帮夜兔的加入带来了人力。
当然,这段时间对重建生态系统远远不够。但秃头上有一根毛也不叫全秃,只要星球上还有一颗芽,它就不该被称为死星。
悄无声息地,阿尔塔纳碎片开始在地下凝结。
它获取生机,也孕养万物,尤其是它最钟爱的孩子。
尽管虚弱到奄奄一息,它依旧会让她睁开眼。
——就像龙脉拒绝接受虚的死亡一般。
话说这么说,松阳并不敢打包票这东西好用。要是不好用……也好说,这边又没有异星阿尔塔纳,他其实也不是不能直接跑飞船外面顶着真空辅助确认坐标。
他一边从自己身上挖异星阿尔塔纳碎片,一边漫不经心道:“谁知道呢。”
“要是没办法,可都回不去了?”
“那就一起加入你们快援队,我们直接把天导众的飞船开走。”
“干了!”陆奥当即拍板,“我们现在就可以——”
神威从二楼锤开墙,探头进来:“小夜兔在哪里啊~哎呀,这里好像没有……嗷,”他挨了神乐一飞踢,“欺负哥哥可不是好习惯,是吧,妈咪?”
松阳抬起头。
神乐和神威一起消失在那道裂缝,紧接着出现的是星海坊主的脸,然后,是江华。
她的视线落在他自己挖开的伤口上,挑了挑眉。
“我还以为是我比较接近死亡。”
“确实是,我离活蹦乱跳只有一个地球轨道高度。”松阳随口道,“但如果你们不给地球提供坐标,那就要变成快援队的单程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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