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华灯初上的夜晚。
总是在夜晚徘徊的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不怎么想继续在外面游荡。也许是受伊丽莎白和桂先生的感染,觉得一个人在外游荡的感觉有些不好。
不过回去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个人,区别只是换个地方而已。
既然已经出来了,索性在在外面走一走。
桂先生现在住的地方,也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区域。这里的居民大多数都是,城市中的低收入者。想来桂先生选择这样的地方,是因为房租便宜。
离开桂先生居住的地方后,为了不引人注目,我戴上了帽子和墨镜口罩。
这个地方是攘夷志士出没的地方,被江户的人们当做天人的我,如果在这里大摇大摆地走,恐怕很有可能被人当做夷给攘了。
没走多远,耳朵里都是周围人的谈论。什么最近的物价,某个明星的八卦,对幕府的不满,某家的家长里短等等,全部都传到了我的耳朵中。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其中有一条极其小声的谈论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个桂居然还没死,算他命大。”
“不要这么说,好歹他也是和宇宙海贼春雨结下梁子,也算是我们的表率了。”
“这是什么表率?我可听说了,春雨最近和鬼兵队走得很近。那个鬼兵队的高杉晋助,以前不就是那个桂的同伴吗?你说那个桂和春雨做对,我绝对不信,他们就是做给别人看的。”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春雨为什么到处找桂的茬?”
“谁知道他们有什么阴谋?”
“算了,不说这个了。今晚就要动手了,说不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先陪我去喝几杯再说。”
“喂喂,马上就要行动了,还跑去喝酒,你这家伙真不怕死吗?”
“就是因为怕没机会,才要趁现在先喝个够。”
“我不去,我还没活够,不要总想着失败,一定会成功的。”
“那就为成功提前庆祝。”
就是这段对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行动是什么行动?难道和桂先生有关?
那两个人又兴奋又忐忑、又悲观又高兴的矛盾心情,也感染到了我,让我停下了徘徊的脚步。
看来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我远远地跟在那两人身后,看着他们进了一个小酒馆。
拜异于常人的感官所赐,就算离得很远、隔着墙壁,我也能感觉到目标人物的情感状态。依靠这个本能,我并不需要跟得很近,就能掌握他们的行踪。
若是对方的情绪有变化,我也能第一时间感觉到,并根据对方的情绪变化做甄别,来判断是否有暴露的风险。
依靠着这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本能,只要我想跟踪别人,就很少有失败的时候。
这两个人并不是什么扎手的角色,在我看来他们的警惕性很松。
就算是那种偏僻的小巷,也不排除隔墙有耳的可能性。如果是我的话,是绝对不会在那种地方,议论机密的事情的。
进到酒馆之后,这两人仍然大大咧咧,边喝酒边谈论起刚才的话题。他们这样的松懈做派,让待在外面的我暗自替他们着急。在这种地方还敢说这些,他们可真是不怕事。
不过,我也因此得知了更多信息。
原来这些人并不是准备去找桂先生的麻烦的,他们今天晚上是准备和人合作去绑架一个小姑娘的。
绑架小姑娘的原因,这两人并没说。听他们的语气,那个小姑娘对他们的行动至关重要,今晚的事情许胜不许败。
一听见他们信誓旦旦地说许胜不许败的时候,我就不禁想吐槽,这种时候还跑到这里来喝酒,怕不是许败不许胜。
事情没有涉及到桂先生,就可以不必再去打扰他和伊丽莎白重逢。
既然已经听到了这种事情,我也没办法当做不知道。不管那个小女孩的身份如何错综复杂,也不是他们能绑架人家的理由。
无论他们是想攘夷还是想倒幕,若是真刀真枪和对方拼,我都觉得这些人还是个人物。然而走歪门邪道,搞绑架幼童这一套,在我看来和下三滥没什么区别。
只要遇见了这样的事情,我就不会纵容下三滥在我面前发生。哪怕要为此付出严重的代价,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人活着,权衡利弊固然重要,坚持自己的原则却更不能少。蠢一点,笨一点无所谓,丢掉了做人的原则,可就再也没办法堂堂正正、问心无愧地活下去了。
我是做不到这样聪明地活的。
在酒馆外蹲了很久,基本上摸清了这两个人掌握的信息。这两个就是负责外围打杂的,他们能得到的信息也有限。仅凭这样的信息,是不足以让我做出更佳的选择的。
如果能知道他们要抓的那个小女孩的住所那就好办了。只可惜恐怕这两个人也不知道。他们大概要到动手集合的时候,才会被告知行动的地点。
这时候,我想起了一个人:
桂先生。
桂先生和这些人都是攘夷志士,没准他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里,我觉得有些失策,之前并没有留存桂先生的联系方式。现在想找他,除非暂时抛下这两个浪人不管,回去刚才的地方。
这样的话,很可能让这条线索断掉。若是桂先生也不太清楚相关的信息,到时候想要再找寻其他的线索,可能性就很小了。
权衡之后,我决定先留在此处静观其变。
这两人喝完酒之后,总是要去与人集合的。只要跟在他们身后,总会有收获的。
在此等候的时候,我拿出手机搜索了许多关于江户警察的联系信息。除了大江户警察和真选组以外,还有一个名叫见回组的警察组织,他们似乎也是日常负责处理和攘夷浪人有关的案件的。
查清楚了这些信息后,我设置好了相关的信息。
又等了一会儿,那两个在居酒屋里面喝酒的浪人,已经喝得有些醉了。好在其中一个还记着今晚上有任务,强行结账,把另外一个带了出来。
他们一出来,我就感觉到事情不对。这两个人刚才在居酒屋里肆无忌惮信口胡吹,果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除了我之外,还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们。
监视他们的人跟踪术很高明,全程没有半点杀气,心境也十分平和,完全不像在跟踪人的样子。要不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我也不会发现他实在跟踪这两人。
到底是谁?
现如今两个浪人在明,对方和我分别在暗处。我发现了对方,他大概还没发现我。
那人跟踪的手法既然如此厉害,反侦察的本事也一定相当强。看来我必须大幅度拉远与他们的距离,以确保自己不被发觉。
我放慢脚步,渐渐与他们拉开距离。
距离拉远了一倍之后,彼此之间隔了将近一整条街,我心中的不安感逐渐降低。这已经是我能维持跟踪,又不让人察觉的最远的距离了。再远,就感觉不到他们了。
离开居酒屋后,那两个浪人兜兜转转。绕了很久的圈子,之后就来到了一个阴暗偏僻的地方,进入了一所破破烂烂的院子里面。
这个院子看起来荒芜已久,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晚?”
“路上有点事耽搁了。”
“快点,马上就要出发了,快去做准备。”
“好。”
“情况有变,今晚上分成两组。第一组负责去请天眼通阿国,第二组负责去请土方夫人。记着,要毫发无损地把他们带回来。”
“那个阿国虽然是个小女孩,但她通晓预言术,没准能够预知到我们的行动,大家一定要小心。那个土方夫人倒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妇人,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事关那个土方。”
一阵交谈声从破旧的宅子中传出来,里面大概有几十个人。
因为隔的距离实在太远,聚集的人数又太多,我只能隐约听见他们交谈的声音,并不能感觉到说话的人物自身的感觉。
这时,暗中跟踪浪人的那个人,悄无声息地向来处撤走。看样子他应该是收集好的信息,准备去通风报信了。
只可惜信息有限,我无法判断他是属于哪个阵营,不然的话,就能做出更好的选择了。
那人撤走了后,院子里的人也出来了。
出来的是去抓浪人们口中的土方夫人的那一队,似乎那边的目的地更远,因此需要提前出发。
剩下去抓天眼通阿国的那一队,还留在院子中。
没想到他们今天晚上的目标居然有两个。
现如今我就面临着抉择,是继续留下来,还是去追已经走了的那一队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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