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走开时,她还一脸莫名其妙。但我没时间解释了。
虽然桂君没兴趣参与今晚的“攘夷限定烟火大会”,可他代表不了全体攘夷志士。想趁这个乱子干掉将军的,和想浑水摸鱼抢点现金的,这会儿全都现身了。
真选组又要跟机器人大战,又得分心制服这帮突然冒出来的**凡胎,忙得焦头烂额,可真辛苦……咦,我是不是有点幸灾乐祸?
……总之!
现在还不好说好友遇上的是这两种中的哪一种,因为对方既不着急去杀将军,也不着急抢钱,而是急着要抓好友这个现场非常难得的医生去救人。
而好友正在帮一个小孩包扎伤口。那孩子似乎是前额磕伤了,倒在地上流了一滩血,整个人也昏迷不醒。好友没敢轻易挪动孩子,就地找材料帮他止血。
那位攘夷志士嘴里嚷着先救他战友,伸手拽起好友一条胳膊,几绺长发也落进他手里,好友被扯得只能把头顺势后仰,但已经染血的手还是死死按压在那孩子的额头。
疑似孩子母亲的女人扑上去帮忙,结果肚子被踢了一脚,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我伸手去扶她的时候,她的眼睛还死死盯着那位攘夷志士。
嗯……不过说是攘夷志士,长得五大三粗,水平却相当差劲啊,底盘也相当不稳,筷子都用不上,只需一脚就能把他整个人踢翻。
他的反应倒是不慢,被踢开后一个趔趄勉强稳住,避免了狗吃屎的惨状,半跪在地抓起刀,扭过身就要反击。
速度不快,勇气可嘉。
就是可惜没法给他耍帅的机会。
一只手还扶着人呢,我都懒得抬起另一只手,于是再一脚踢过去,把刀踢飞后立刻瞄准他的下巴,等他狠狠摔在地上傻愣愣瞪大眼睛,就用最后一脚踩住下三寸,接着便可以欣赏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鸡如何打鸣了。
完事儿了才想起来手里还有根借来的筷子没用上,我只好屈膝弯腰,笑着用筷子敲敲他的眼皮,提醒他小心点:“这位先生,看病救人确实对先来后到没那么讲究,如果你离咽气更近一点,我们一定会先救你。就算不救你,也别着急动粗啊,来,先跟这位姐姐道个歉。”
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鸡艰难地说对不起。
“还有这位妹妹呢。”
我又用筷子指了指还在处理伤口的好友。她快憋不住笑了,看来那小孩的伤情是稳定了。
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鸡艰难地说了第二声对不起。
我这才满意地收回脚,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是站不稳了,于是好心将他从地上拖起来:“说吧,你的战友在哪里?我勉强算三分之一个医生、一半的护士,如果他受伤了我多少可以帮上忙。”
尖叫鸡很有些不乐意,但最后还是乖乖带我去找人了。伤员躺得并不远,瑟缩在某家商铺的招牌后面,估计也听见尖叫鸡打鸣了。
刚刚看尖叫鸡火急火燎的样子,我还以为伤员快嗝屁了呢,结果到跟前一看,伤员一没缺胳膊少腿,二也没伤到太要害的部位,顶多是肚皮上挨了一刀,又摔折一条腿,他整个人还挺精神的。
跟尖叫鸡不一样,伤员颇有风度地问了声好,就是说话时疼得直抽气。
证明实力的时机终于到了!这时候我看谁敢说我不是正经医生!
我当场把尖叫鸡的外衣扒了,撕成细布条做止血带,三下五除二就把伤口处理好了,然后又抢了尖叫鸡的刀鞘,给伤员绑腿上固定好。
在战场上我们多数情况下就是这么紧急处理伤情的,只不过环境更差,毕竟像尖叫鸡这样干净的外套可不多见。至于能不能把人救活,就看伤员平时有没有多做善事积德了。
不过现在战争已经结束,这种纯拼运气的行为已经不可取了,所以我在给绷带绑了最后一个蝴蝶结后,又顺手帮伤员打了个急救电话,可惜由于今晚祭典伤员太多,接线员不知接了多少类似的来电,口风一致地请伤员不要乱跑,原地等待。
让尖叫鸡原地等待去吧,我可没空等着了。我正准备拍拍手功成身退,结果听到刚刚表现得挺有风度的伤员在骂人。
“耻辱!”这是他的开场白。
“软蛋!”这是他的承接词。
巧的是,他总共骂了两个人,两个人我都恰好认识。一个是桂君,一个是高杉君。由于他骂得太难听,这里就不一一复述了,只要知道在他眼里,没有在这次祭典上出面怒刚将军的桂君和高杉君,软得连尖叫鸡都比不上就行了。
本来都要走远了,我的脚偏偏不听使唤地掉了个头,又来到伤员跟前想听完他的话。眯眼偏头耐心听了一会儿,在尖叫鸡一号胆战心惊的注视下抬起脚,当场为他制造了一个尖叫鸡二号。
直到好友跑来把我拽走,我才心情不错地问她:“那小孩呢?”
“他妈妈送去医院啦!”好友继续拽着我走,她手心里黏黏的,是熟悉的血没擦干净的感觉,“听说暴走的机器人已经被制服了,是真选组做的吗?我得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伤员需要治疗。”
她歪头看了我一眼,“你要来么?”
对方有极大的可能成为我的未来上司,我可不想错过这种讨好未来上司的机会。
找到真选组的时候,他们正好送走最后一辆高官座驾。祭典现场的霓虹灯还没撤掉,漆黑的车窗亮得五光十色。
轿车与我们擦肩而过。我侧头瞥了一眼,也不知道车里坐着谁,只看到我自己轮廓微微变形模糊的身影,从略带弧形、五光十色的车窗上一闪而过。
“你怎么在这里?”
说话的是副长先生。他人还没出现在视野里,烟味就已经飘过来了。那根烟就像是黏在他嘴边的,随着他说话上下翻动,却始终没掉下来。跟他说话总会被那根烟吸走目光。
副长先生的眼神多少有些异样,但没有多说什么,得知我俩是来帮忙治疗伤员的,不仅欣然接受,还叫人帮我们搬了几个纸箱子垫起来当做临时诊台。
那位冲田小队长不在,一直没见上面的近藤组长也是,据说是去护送将军大人了。山崎君倒是还在,鼻青脸肿的,嘴角挂着可疑的食物残渣,很像卖章鱼烧那家摊子用的酱料。
前两天跟踪我的两位小队员也在,伤势并不严重,我与副长先生说话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边斜着眼睛偷看。我笑着看过去,他俩瞬间移开目光,尴尬地把受伤的胳膊和腿递过来。
作为医学院优秀毕业生,好友给伤员包扎的速度,竟然远远赶不上我这个辍学生。要不总说术业有专攻呢,在混乱仓促的环境下给人处理伤口果然是我的专业领域。
期间副长先生也凑过来了。他不说话,叼着烟在一边默默盯着看,严肃的气场以他为中心展开。原本还跟我聊天说笑的伤员被震慑得十分钟没吱声了。
我正琢磨着开启对话的主题,就听副长先生先一步开口了:“明天记得再来面试一次。”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入职稳了。
我很兴奋,但出于谨慎还是问了一句:“只有临时工合同吗?”
“……”
副长先生深吸一口烟,“如果我说是,你就不准备再来面试了?”
“……”
可恶,居然用问题回答问题。
我拒绝回答问题,正如副长先生选择用问题回答问题。他又默默站了片刻,一支烟燃尽了才悄然离去。
正好又处理完一位伤员,我保持着向前的坐姿不变,偷偷斜眼去看副长先生走远了没,同时佯装要整理纱布碘伏,并随口说了”下一位”。
余光边缘突然就被一大片银白占领了。
纸箱搭成的临时诊台上伸过一只成年男人的手。跟前面几个跑来求治疗的真选组队员的手大差不差,只是肤色更白,手心还有道深深的伤口,周围结着新鲜的血痂,还在慢慢渗血。
我没有抬头。但是朋友们,我们都知道这只手属于谁。
这位大家心知肚明的伤员便故意拖长语调说:“喂喂,开玩笑的吧,我可是听说这边有可爱的护士小姐才跑来看的,说好的可爱和护士小姐呢?这里明明只——嘶!”
某人试图前后呼应的台词戛然而止。
我这才停下手中还在倾注的双氧水瓶。顺便一提,这东西是不久前赶来的急救人员分给我和好友的,一同交给我们的还有干净的纱布胶带和碘伏一类的药用品。
被双氧水偷袭的滋味可不好受,但这只手懂事得很,依然乖乖躺在临时诊台上任我摆弄。
我顿感心情大好,随口问道:“所以……‘这里明明只’什么?不打算把话说完吗?”
对面伤员笑着哼了一声,一开口就是故意加重的语气:“这里、明明只有一颗报复心极重的布丁脑袋。”
……能不能放过我的布丁脑、不是,放过我的新发色!
我恶向胆生,愤然抄起双氧水瓶,抬头向对面投以威胁的目光。只见完全是成年体的猫正眯着红眼睛,似笑非笑望过来,不知看了多久。我们目光相接他也不躲闪。这倒是跟我们分别那天不同了。
难得的重逢时刻,我应该反应再热烈一些的。可我与他毕竟不再年轻了。
我只是平静地收回目光,把双氧水换成棉球轻轻擦拭,准备赶紧处理完换下一个。他的嘴还像过去一样损:“真稀奇,你居然没说谎,真的去学医了啊。”
这让我又骄傲起来。但没有正经毕业证书的痛瞬间奔回心头,不能当面装逼让我难过至极:“可惜要让你失望了,我中途就辍学了,连正经护士都算不上。”
这家伙还是学不会安慰人,顺口抱怨着:“确实失望,我可是很期待你穿护士装的。”
我:“……死心吧,我是不会陪你玩护士play的。”
啪~闪现!_(:3」∠)_
顺便祝大家新年快乐!~(~ ̄▽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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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打上花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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