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那小气鬼这次肯定生气了,阿银说这次大餐估计悬了。”银时搔着头,这次的事本来就危险,又跟一桥派的人挂钩,他好不容易才瞒着她的。结果他还没把人引出来,她就跟着真选组杀过来了。
哎,要是让她发现之前的事……又要哭了吧……这女人平时大咧咧的,唯独在这些事上执着,而且不好哄。
“对了,阿幸姐她,托我跟你说对不起。”新八想起女孩最后的话,呐呐地道。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跟以往都不一样,他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了。
对不起啊……果然,她是发现了前代夜右卫门的那份处刑名单了吗?想起过去,坂田银时眼神一暗。
不过,还好,那个放弃一切绝望的自己,现在已经稍微有点像样了。哟西,就以这个点来哄吧,她肯定心疼,那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蹭两顿大餐和甜品,效果理想的话夜袭也可能会成功。
三人各有各想法,慢悠悠地往歌舞伎町走去。
他们回去的时候太阳才刚出来不久,平日不到下午不营业的酒馆竟然开门了,银时三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拉开门探头进去。
酒馆内,登势婆婆靠在吧台后沉默地抽烟,烟雾缭绕看不清表情,小蛋低着头靠在她身边,整个昏暗的室内气氛压抑而沉重。
“怎,怎么了?喂,老太婆……”坂田银时莫名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登势婆婆像是惊醒般抬头,喷出的烟朦胧了她的眼神,“银时……你……”
“登势婆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新八扫视了一遍酒馆内,有些忐忑。
“喂喂,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该不会是昨晚进了小偷吧?”坂田银时眉头抽动,小心翼翼地问道。
按他们这表情,应该还是个什么都偷的大盗,总不至于是把老太婆守了多年的寂寞也偷走了吧?
神乐从他身后探头看过去,蓝眸转了一圈,疑惑地问道,“老太婆,有看到阿幸姐吗?她还没回……”
话还没说完,一个绿色的身影疾速袭来,坂田银时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狠狠地揍了一拳,力度之大让他整个人搭着神乐和新八三人砸破了大门,跌出门外。
“喂,凯瑟琳,你疯……诶?”被银时压在底下的神乐还没骂出口,身上一轻,她愣愣地抬头,那个身穿绿色和服的猫耳娘已低着头走到他们前面,用力把银时揪起来。
“凯,凯瑟琳,怎么了?”凯瑟琳低着头,被银时和神乐压在最下面的新八抬头便能看到她的脸。一片阴影中,那个彪悍的猫耳娘满眼是泪水,新八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一直萦绕的不祥预感越发的明显。
坂田银时被揪着衣襟,猝不及防被那一拳揍得脸颊生痛,眼都快要睁不开了,“死猫耳娘,你在搞什么鬼啊?昨晚的小偷难道是阿银引来的吗?”
现在他的仇家都很高级,来了绝对不止偷点什么哦。
“为什么……”沙哑的嗓音压抑,带着深刻的怒意,听得三人一阵心惊。
“怎,怎么了?”坂田银时脸色微沉,红眸迅速褪去懒散,沉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揪着他的手紧了紧,猛地把他甩出去,凯瑟琳抬起头,脸色悲恸,大声地质问道,“为什么你没保护好她——你不是也在场的吗?为什么啊?”
“银酱!”神乐两人连忙爬起来,跑过去护在他前面,“喂,凯瑟琳,你……怎么了?”
泪流满面的凯瑟琳恨恨地瞪着他们身后的银时,“坂田银时,你不是在场的吗?为什么丢下她……你知不道知,阿幸她……她……”
泣不成声的话几近无声,只有嘴型在动。
那个无声的字眼撞入那双红瞳之中,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瞳孔骤然紧缩,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攥住,又痛又麻。
“你在……瞎说什么……”坂田银时低着头,缓缓地站了起来,越过不明所以的新八和神乐,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那身气势骇人,一向欺善怕恶的凯瑟琳此刻却丝毫不惧,死死地瞪着他。
“银时,”登势婆婆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唤住了他的步伐,声音隐隐有些轻颤,“阿幸她……被送回来的时候已经……”
已经什么……为什么不说下去?为什么这样看着他?不要,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啊!
手指不受控制地轻动,慢慢蜷曲成拳,身体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竭力压抑心底那种猛然泛滥的虚无,痛得让他大脑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
好半响,坂田银时才慢慢回头,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说什么笑话呢……今天又不是愚人节……大清早的别闹,叫那小气鬼出来,要阿银道歉还是跪地求饶都可以,呐,你们又串通了是吧?不就是瞒着她接了个危险些的委托吗……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银酱……”神乐仿佛听懂了什么,声音轻颤,大眼拼命睁大,不敢让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液体掉出眼眶。
“银桑……”新八牙齿不自觉打颤,说不出话来。
“喂,老太婆……赶快说些什么啊……”坂田银时下意识地望向站在门口的人,眸底尽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祈求。
那个样子,让她想起来当年在丈夫目前看到的眼神。登势婆婆垂眸,连手中的烟管都无法拿起来,良久,她才低声道,“她现在……送回家里了。”
话音未落,坂田银时三人猛地朝那边跑去。
“婆婆,怎么办……对他们,对银时大人来说,太残忍了。”小蛋扶着哭花了脸的凯瑟琳,担忧地道。
登势婆婆看着三人的背影,忍不住叹口气,“别过去了,至少现在……”
才几百米的路,他仿佛跑了许久。
这条路他闭着眼都很熟,不算长,连个拐弯都没有,有时候他被神乐追着打的时候跑一会便能抓到那家伙给他挡,顺便赖在她家蹭个午餐晚餐,然后顺理成章地躺进她的被窝,把人撩得脸红耳赤,最后被恼羞成怒的人吊在屋檐下。
对,一定是这样,她肯定又跟那几个婆娘串通来整他……真是小气鬼,一点亏都不肯吃,连这种事都拿来胡闹,他不说不就是怕她追问那几年的事么?因为啊,她一定会哭的,他只是不想要看到那些眼泪而已。
门就在面前,他手放在门上,只要一拉便能打开。
凯瑟琳痛苦的泪眼,登势欲言又止的沉默,忽然就这样交积在他脑海里,扶在门上的手硬是无法使上力。
不能打开,绝对不能打开……有一道声音在心底告诉他,只要打开这道门,有些东西他无法承受。
“银时。”
蓦地,她带笑的声音响在耳边,他的心底一颤,唰地拉开门。
房屋里头没有亮灯,太阳还没照进来,视线有些昏暗。
玄关处放着一双木屐,偌大的客厅里,桌子和沙发被推到一边,中间摆放着被褥。一个身着红色外套的伟岸身影背对着他盘腿坐在被褥边上,满头乱翘的褐色卷发仿佛被狠抓过般凌乱。他低着头,通身的气息沉寂压抑。
“辰……”坂田银时瞳孔微颤,喉咙间一片干涩,连发音都无法清晰。
那个不应该出现的背影,跟平时耍贱犯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无端地让他胸膛内的心仿佛坠入海底般,不断下沉。
“诶,辰马先生?”新八跟在他身后进来,看到那个背影吃了一惊。
背对他们的坂本辰马身形一僵,沉默好半响才慢慢地扶着膝盖站起来,然后猛地转身。须臾间,那个人的身影已袭至眼前。
“银桑!”新八惊骇地叫道,身体却下意识地拉着几乎要扑过去的神乐。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坂本辰马,仿佛他不是那个整天傻乎乎的啊哈哈君,而是……那个曾在战场杀敌的攘夷志士!
坂本辰马把人撞翻在地,狠狠地压着银时,揪着他的衣襟,墨镜掩不去底下双眸的沉痛,“为什么……”
毫无反抗地任由他揪着,坂田银时呆滞的目光从对方用力得发白的双手,慢慢上移到他久违的带着愤怒的眼神。然后,他慢动作地偏头,看到那个躺在被褥中,安安静静的人。没有按照传统覆盖着白布,那个沉睡般的侧颜清晰而苍白。
“阿,阿幸……姐。”神乐颤抖着身子,啪地跌坐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瞪着眼。新八眼带恐惧,扶着神乐,双腿无力。
仿佛才反应过来般,坂田银时蓦地甩开辰马的手,翻身爬了起来。连靴子也不脱,步履蹒跚地走向客厅中间。
淡粉色的被褥曾被他嘲笑过,后来便塞在柜子里很少用了。如今大刺刺地放出来,那个苍白的女孩无声无息地躺在其中。粉色很淡,比不过她惨白的脸色,一切衬得那头黑发分外刺目。
坂田银时看着数步之遥的人,忽然间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红眸紧锁着那过分安静的女孩。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想法也没有。
他挣扎着半爬到她身边,伸出的手在颤,指尖发麻,慢慢接近那张惨白的面容。
倏地,辰马的手握着他手腕,用力得不像他。那只已经不能挥舞长刀的手,如此用力地握着他的手。
“银时……不要……”辰马压抑着声音,低声恳求般道。他本想狠狠地揍他的,但是……他比谁都清楚,比谁都看得到,那双红眸里头,顷刻间染上深刻的绝望。
坂田银时一言不发,沉默得像是每次见面的呱噪和斗嘴不曾存在过,他的手臂肌肉紧绷,伸出的手抵抗着那道力,倔强地抚向那张面容。
冰冷,甚至算不上柔软。指尖的触感像是病毒般,在身体引爆一阵久违的痛,痛得他曲着不曾折断的脊背,急促地喘息着。
几天前还被他箍在怀中掐着的脸颊不再有弹性,他曾吻过的唇苍白冰冷,连刻在他心底的那个笑容也慢慢地褪色。
猛地,手腕一重,银时整个人被掀翻,撞向墙壁。
“银桑!”新八心下一惊,顾不得腿软,爬着扑过去,“辰马先生,到底……”
坂本辰马低着头,墨镜挡去一切的思绪,沉声道,“别碰她……银时。”
新八焦急地看向银时,却见他低垂着头靠坐在墙边,仿佛没有力气动弹般,整个人如同之前船上的尸体般,毫无生气。
“银桑……振作些啊……阿幸姐她是受伤了吧?赶快,赶快找元斋大夫过来啊,我就说她被刺中了你还说没事……你快站起来啊……”
站起来?坂田银时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无法反应过来。
为什么要这么准确地叫他的名字?这种待遇他早就放弃了,赶快恢复那个胡乱叫人名字的样子吧……让一切都正常起来啊。不然很恐怖啊喂,因为这样,他会以为她……
不会的,她说过不会离开他身边的……明明约定过要一起的,她是不是又乱跑道什么奇怪的地方了?没关系,他等一下就是了。但她得快点回来才行,他不能等太久……
说到底,谁准她乱跑了?不是说过了吗,不可以乱跑……谁准她随便地介入别人的生命,随便打直球让人无法抗拒后乱跑的?
“你要干什么啊鲁?不许你碰阿幸姐!”
坂田银时一颤,抬头看到神乐趴在被褥边,哭着拦着辰马。
坂本辰马顿了一下,推开神乐的手,掀开被褥,把那个穿着白色和服,了无生气的女孩扶起来抱在怀中,“我曾说过,不会让她一个人的……现在,我不想再失信了。我要带阿由离开地球,快临丸有休眠仓,她可以躺在里头……看遍宇宙。”
说罢,便要把人抱起。
神乐忽然抓紧他的手臂,“不要……不要带走她。”
纵使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她能清楚感受到,那人心中的绝望,哪怕现在自己也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她也不想要那个女孩就这样被带走。
阿幸不能走,一旦走了……有些东西就真的结束了。
沉默一下,坂本辰马猛地用力甩开神乐的手,弯身就要把怀中的女孩横抱起来。蓦地,猛烈的杀气狂袭,他下意识松开手,怀中的人跌落在被褥上,他整个人已被狠狠地撞到一边,砸进客厅的墙里。
神乐反应极快地把女孩冰凉的身体抱紧,咬着牙压抑着破碎的哭声,眼泪大颗大颗地从那双清澈的蓝眸里掉出来,滴落在女孩白色的和服上。
在这个世界上,她是除了妈咪对她最好的女人,跟那些心口不一的傲娇女不一样,是会肆无忌惮地抱着她,会亲她,明目张胆地宠着她的人。明明前几天还一起计划着今年的圣诞节怎么过,还在高兴今年的新年她终于可以跟大家一起过了,她们说好下一个情人节要一起做巧克力……
怎么忽然就这样了?她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新八走到她身边,蹲下来张手把她们都抱紧,眼泪从眼镜后掉出来。
“银……”辰马还没抬头,已被那双手狠狠地掐着喉咙,墨镜歪掉,视线被额上的血糊了些许。他被迫着抬头,望进一双带着狠戾杀气的红眸。
“她在哪……”
坂田银时一手紧掐着他的脖子,呼吸重重地沉入胸腔,猩红的眸子里头风暴初现。
墨镜下的眸子微睁,只有一瞬间的异样,转瞬即逝的一瞬间,对坂田银时来说足够了。另一只手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在辰马额边,墙壁的碎片飞溅,擦过他的脸颊,划出一道血丝。
“由希……那个混蛋……跑到哪里去了……”冷厉在眼底一闪而过,带着极浅恨意的杀气涌现,坂田银时的嗓音轻柔得让人心寒,掐着他脖子的手用力。
有多少年?多少年未见过他这样毫不掩饰杀意和恨意?这个已经习惯无所谓,习惯把自己的痛隐藏的男人,再一次毫无保留地展现心底的情绪。坂本辰马有一刹那的恍惚,然后,垂眸几乎窒息地抬手指了指他身后。
掐着他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
“辰马……她去哪了?”坂田银时紧盯着他,语气却带了丝轻颤,听在辰马耳里竟有种哀求的意味。
辰马微阖眼,没有任何反抗地垂下手,“我不知道,银时……阿由的话,是会去地狱还是去天国?”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坂田银时放开他,退后两步,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一时间,屋内只有神乐他们低泣的声音。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却驱不散屋内的阴霾。
新八抬头,看着那个倔强的背影散发着森冷的气息,莫名地想起阿幸的那句对不起。
这是一个无责任的篇章
话说回来,辰马在银之魂篇里头,去谈判那里真的帅呆了,看来不但是眼镜,墨镜也会阻挡颜值。
但我不喜欢银之魂篇,大概是因为解放军那个称呼让我有点膈应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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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黄泉 第一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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