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阳放下手，和服袖子滑落，露出白皙的手腕。“抱歉，”她温声说，语气诚恳得像是在道歉打翻了茶水，“弄坏了你们的玩具。”
华佗姬瞳孔骤缩。
下一秒，她厉声喝道：“全员！不惜代价……”
话未说完，松阳动了。
她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是优雅从容——一步，两步，三步。
每迈出一步，就有一名辰罗护卫闷哼倒地。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激烈的碰撞，那些人就像突然失去了支撑的傀儡，软软倒下。
当松阳走到华佗姬面前五步远时，赌场内还能站着的辰罗，只剩三人。
而那三人握刀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华佗大人，”松阳停下脚步，微微偏头，“您刚才说，这条街已经是您的了？”
她伸手指向窗外，暴雨中的歌舞伎町灯火通明，喊杀声、金属碰撞声隐约传来。“可我听这声音，似乎还没完全安静下来呢。”
华佗姬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死死盯着松阳，折扇边缘已被捏得微微变形。“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普通的地球女人不可能有这种实力！就连夜兔族也……”
“我只是一个教师。”松阳打断她，语气依然温和，“一个希望学生能平安回家的教师。”
她抬眼，目光越过华佗姬，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不过，华佗大人既然提到了春雨舰队……想必您也做好了相应准备？”
华佗姬冷笑：“现在才想到问这个？晚了。我的舰队已经进入大气层，只要我一声令下，整个歌舞伎町都会化为焦土！”
“是吗。”松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愣住的事——
她转身，走到赌桌旁，拉出一把椅子，坐下了。
“那就等等看吧。”她单手托腮，另一只手轻轻敲击桌面，“看看是您的舰队先开火，还是……”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次郎长。
次郎长咧嘴一笑，接话道：“还是那条街上的猴子们，先把你的手下收拾干净。”
“你们……”华佗姬刚要发怒，赌场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再次被撞开，这次进来的是个浑身是血的辰罗，他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大人！街道上的战况……有变！”
“说清楚！”
“四天王的人马没有像预期那样相互厮杀，他们……他们在对抗我们的人！还有那群万事屋的……”
话没说完，银时的声音就从走廊传来，懒洋洋的，还带着点不耐烦：
“喂喂，找了一圈才找到这里，你们这赌场修得跟迷宫一样是闹哪样啊？故意的吧？”
银发天然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扛着洞爷湖，挖着鼻孔，浑身湿透，衣服上还有几处破口和血迹，但精神头十足。新八和神乐跟在他身后，两人也都是一副刚打完架的模样。
神乐一看到松阳，眼睛一亮：“松阳老师！你果然在这里阿鲁！”
新八则紧张地推了推眼镜，扫视室内情况：“松阳老师，您没事吧？这里……”
他的视线落在地上的辰罗护卫身上，话卡住了。
松阳微笑：“我没事。你们呢？街道上的情况如何？”
银时挖鼻孔的手顿在半空，视线扫过满地辰罗尸体和仅剩的三个瑟瑟发抖的护卫，挑了挑眉：“哟，这是提前帮我们清场了啊松阳老师？真够贴心的。”
神乐已经攥紧了伞柄，伞尖在地板上戳出清脆的声响：“剩下的杂碎就交给我阿鲁！刚好活动活动筋骨！”
“等等神乐！别冲动啊！”新八连忙拉住她，推眼镜的手都在抖，“你看那些人握刀的姿势，一看就不是普通杂鱼啊！”
话音刚落，那三名辰罗护卫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突然发出低沉的嘶吼。
“不知死活。”松阳轻声说，指尖微微抬起，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在流转。
她甚至没起身，只是对着那三人虚虚一压。
“噗——”
三道沉闷的声响同时响起，三名辰罗护卫像是被无形的巨石碾过，身体瞬间扭曲变形，手中的合金刀寸寸碎裂，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就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整个赌场鸦雀无声。
新八张着嘴，眼镜滑到鼻尖都忘了推：“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银时收起挖鼻孔的手，挠了挠卷毛：“嘛，毕竟是松阳老师啊，跟我们这些凡人不是一个次元的。”
他扛着洞爷湖走向华佗姬，死鱼眼眯起，“我说狐狸大姐，玩够了吧？把我们歌舞伎町当自家后花园折腾，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华佗姬脸色惨白，握着折扇的手青筋暴起。
她引以为傲的辰罗护卫，在这个女人面前竟不堪一击，连春雨舰队的威慑都没能奏效——
窗外的夜空依旧漆黑，连半点战舰开火的动静都没有，显然街道上的战局已经彻底偏离了她的预期。
“你们以为赢了？”她强装镇定，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春雨的力量远不止于此！我可是第四师团长！”
“第四师团？听起来很厉害嘛。”松阳缓缓站起身，和服下摆沾染的暗红血迹在灯光下格外刺眼，她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可惜，在这颗星球上，还轮不到外人撒野。”
次郎长磕了磕烟斗，烟灰落在地上：“华佗，你太小看这条街了。这里的人或许贪财、或许懒散、或许整天吵吵闹闹，但没人会任凭别人毁了自己的家。”
“废话少说！”华佗姬突然将折扇掷向松阳，扇尖藏着的毒针破空而去，同时她身形急退，身后的墙壁突然裂开一道暗门，“下次再见，我会带着整个春雨舰队踏平这里！”
毒针在靠近松阳一米处，突然凭空碎裂成粉末。
松阳没有追击，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暗门后，木屐轻叩地面：“不必下次了。”
她抬头望向窗外的夜空，眼底闪过一丝微光，“你的舰队，已经没法靠近江户了。”
暗门外，华佗姬钻进一艘小型逃生飞船，仓皇启动引擎。
透过舷窗，她看到歌舞伎町的街道上，四天王的人马和普通居民竟然联合起来，将她剩下的手下逐一清理，而那抹浅黄色的身影站在赌场门口，明明隔着遥远的距离，却让她感到彻骨的寒意。
“吉田松阳……”她咬着牙，狠狠拍下加速按钮，“这笔账，我记下了！”
飞船冲破雨幕，朝着宇宙深处逃窜，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
赌场里，银时踢了踢地上的辰罗尸体，撇撇嘴：“跑挺快啊，真没劲。”
“毕竟是春雨的师团长，总不能真把她留在这里吧？”松阳转过身，脸上的漠然褪去，又恢复了平时温和的模样，伸手拍了拍银时的肩膀，“不过，她再也不敢轻易踏足江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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