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的喉结动了动。
“可我当时……”他声音沙哑,“是我亲手……”
“你给了我想要的结局。”松阳轻声说,“在那个情况下,那是最好的选择。我为你骄傲,银时。”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锁了十年的门。
银时的肩膀微微发抖。
他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表情。
松阳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他坐着。
过了好久,银时才闷闷地说:“……笨蛋。”
“嗯。”
“超级大笨蛋。”
“嗯。”
他抬起头,眼睛有点红,但嘴角却带着这十年来第一个真正轻松的弧度。
“下次别再随便死掉了。”
“好。”
松阳俯身,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很轻,很暖,像春天的第一片樱花。
“欢迎回来,银时。”
银时愣了片刻,然后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榻榻米上。
“啊……烦死了!这种剧情发展一点都不适合银魂好吗!应该更搞笑一点才对!”
松阳笑着看他打滚:“比如?”
“比如你突然变成大猩猩,或者我突然开始说土方语,或者有什么奇怪的外星人闯进来……”
他的话没能说完。
松阳俯身,第二次吻了他。
这次是嘴唇,短暂却真实。
银时僵住了。
“这样够不够银魂?”她微笑着问。
银时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然后整个人像煮熟的虾一样红了起来。
“绝、绝对不够啊!这种剧情只会让收视率暴跌好吗!“随即搂过松阳的腰坏笑说道,”让我来教你,怎么提高收视率,老婆。”
随后,他的吻如羽毛一般落在松阳的唇上,渐渐加深这个吻。
月光依旧温柔地洒在院子里。
今夜,大概会有个好梦。
窗外,月亮在夜色中渐渐远去。
银时伸了个懒腰,整个人瘫在榻榻米上。
“啊……累了。松阳,今晚我睡这儿行不行?”
“随时欢迎。”
月光越发温柔,轻轻覆盖在熟睡的人身上。
这一天的闹剧终于落幕,而明天,大概又会是鸡飞狗跳的一天。
那晚之后,银时在松阳家住了下来。
夜里还是会做梦。
有时候是松下村塾的樱花,有时候是战场上的血雨,更多时候是那个永远下着雨的刑场。
但每次惊醒时,身旁总有温暖的体温。
松阳睡觉很轻,银时一动她就醒了,也不说话,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孩子一样。
“我是不是很丢人?”某天凌晨四点,银时又一次惊醒后忍不住问。
松阳的指尖梳理着他汗湿的卷发:“怎么会?”
“堂堂白夜叉,天天做噩梦。”
“正因为是白夜叉才会做噩梦。”她的声音在黑暗里很轻,“背负太多的人,梦里也放不下。”
银时翻了个身,把脸埋在她肩头。
这个动作他小时候常做,现在做起来却有点别扭——个子太高了,姿势十分别扭。
松阳低低地笑起来。
“笑什么啊。”
“想起你小时候,做噩梦了就往我被窝里钻。”
“喂喂,黑历史就不要提了。”
但他的手悄悄环住了她的腰。
天亮时,银时破天荒地先醒了。
晨光透过纸门照进来,松阳睡得很熟,长发散在枕头上。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眼睛发酸。
十年了,他第一次在醒来时没有感到那种刻骨的空虚。
早餐是烤鱼和味增汤。
银时盘腿坐在餐桌前,看着松阳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今天有什么打算?”她把煎得恰到好处的玉子烧夹进他碗里。
“万事屋那边积了点工作。”银时戳破半熟的蛋卷,“神乐那丫头昨天发了好几条短信,说再不去上班就要拆了房子。”
“那孩子很像以前的你。”
“哪里像了?我可没那么能吃。”
松阳笑着坐下:“都一样执着。”
银时扒了几口饭,突然说:“晚上我可能回来晚点。”
“好。”
“土方那家伙非要请客,说是赔罪。其实明明是我该谢他……”
“银时。”
“嗯?”
“直接说‘我会回来吃晚饭’就好。”
银时耳根微红,埋头猛吃。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银时还是住在那间破旧的万事屋,还是会被神乐和新八吐槽,还是欠着登势婆婆的房租。
但每周总有两三天,他会溜达着穿过半个江户,走进那间总亮着灯的屋子。
有时候带着草莓蛋糕,有时候是JUMP,有时候什么也没带,就带着一身疲惫往沙发上一瘫。
松阳从不问他为什么来,也不问他什么时候走。
就像他们之间从未隔着那十年。
某天夜里又下起雨。
银时躺在熟悉的榻榻米上,听着雨声忽然笑了。
“笑什么?”松阳靠在他肩头问。
“想起以前在村塾,一下雨高杉就抱怨被子发霉,假发非要开着窗说听雨声有助于思考。”
“然后你就把他们都揍了一顿。”
“谁让他们吵我睡觉。”
雨声渐密。
银时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松阳的头发。
“其实我很久都听不得雨声。”他忽然说,“每次下雨,就会想起……”
松阳轻轻握住他的手。
“但是现在好像没关系了。”他转头看她,“你说怪不怪?”
“不怪。”松阳凑近,吻了吻他的嘴角,“因为雨总会停的。”
银时看着她,看了很久。
然后很轻地回吻她。
这个吻和之前的都不一样,没有那么急切,也不带**。
更像是一个确认,确认彼此的存在,确认雨真的停了。
“明天陪我去个地方吧。”银时说。
“哪里?”
“墓园。我想给以前的你扫个墓。”
松阳微微怔住,随即微笑:“好。”
第二天他们真的去了。
银时买了束白菊,摆在那个空墓前。
墓碑上还刻着“吉田松阳”这个名字,虽然本人就站在旁边。
“要不要把墓拆了?”银时问。
“留着吧。”松阳看着墓碑,“那也是我的一部分。”
银时站了一会儿,突然对着墓碑说:“喂,里面的家伙,你可以安心了。外面的这个,我会照顾好。”
松阳笑出声:“跟谁学得这么肉麻。”
“跟某个总说肉麻话的人学的。”
回去的路上,银时一直牵着松阳的手。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其实还是有点不甘心。”银时突然说。
“嗯?”
“那十年,没能陪在你身边。”
松阳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
“银时,你看。”她指着两人的影子,“影子变长了,是因为太阳在下山。但明天太阳还会升起,影子还会出现。”
银时望着她。
“我们错过的十年就像今天的夕阳,再也追不回来了。但是,”她握紧他的手,“我们还有无数个明天。”
银时愣了片刻,然后笑了。
不是平时那种懒洋洋的笑,而是松阳很久没见过的,像少年一样明亮的笑容。
“走吧。”他重新迈开脚步,“回家吃饭。”
这一次,他没有回头再看那座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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