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田银时从车上下来，站在一边：“真的吗？”
“真的啦。”
坂田银时发现五条悟说话其实很有特点，除非是故意凹深沉或者试探的时候，他平时讲话都是轻飘飘的。带着点上扬的尾音，像是在说笑又像是认真的，听不出到底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他也没有去猜，直接移开了视线：“诶？他俩人呢？”
五条悟见他转移话题，也顺着说：“刚刚走了。”
坂田银时挠挠头：“啧，青春期的小孩就是难带，阴晴不定的。”
“你这是点我呢？”小摩托车确实承受不住两个成年男性的重量，五条悟也放弃了骑车，停到路边，拔下了钥匙。
莫名遭殃的长谷川就像是躺在路边悠闲晒太阳的狗子，突然被踢了一脚，无措地弹起身，看着罪魁祸首。
他欲哭无泪地捡起地上的半截墨镜过来，凄惨地喊了一声：“银桑……”
坂田银时看他，压根不记得这号人，往后一撤，戒备地问：“你谁啊？”
“是我啦。”长谷川举着破碎的墨镜架在自己鼻梁上，“长谷川泰三。”
戴上墨镜他就想起来了，明知故问：“是你啊长谷川，干啥？”
“刚刚你家小姑娘刚刚踩碎了我的墨镜，你是不是该……”长谷川挑了挑眉，伸出手指碾了碾，非常明显地暗示。
“哦。”坂田银时后退一步把五条悟让出来，伸手一指“找他，我们万事屋已经宣布破产，刚刚盘给他改名叫‘暗杀屋’了，你找他赔你。”
五条悟点头，咧嘴一笑：“可以赔哦，但我们公司现在刚起步，现金流有点问题，不然我替你杀个人吧。”
“或者当你入股也行啊，现在社会怨念那么重，我们暗杀屋发展前景很好的。”
长谷川，一个马刀本刀。
想过占点小便宜，但是杀人越货的事从没想过，最起码失业后没想过。
此刻听到这种要人命的话，还是本能地缩了一下，朝着对方尬笑道：“请问你是？”
“五条悟。”
“五条……？”长谷川瞪大了眼睛，这次是真的下意识窜了几步，躲在坂田银时身后，颤抖的手指向他，“你是五条家的那个？”
五条悟挑眉：“你认识我？”
坂田银时替长谷川解释道：“这家伙以前好歹是入境管理局的局长，听说过很正常啦。”
五条悟对于长谷川躲在坂田银时背后的行为不太满意，上前把人拎出来：“知道就知道，躲什么，我又不会打你。”
“还不是你以前造孽太多。”坂田银时吐槽一句，话说出口意识到，这话可能又要惹五条悟不高兴，连忙转移话题，“话说，今天天气不错哈，太阳挺圆的。”
五条悟看出他的心思，挑刺道：“太生硬了你。”
看他俩不仅认识，似乎关系还不错，长谷川不用担心五条悟随手把他弄死，也就放松下来问：“银桑，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不知道啊，就随便转转，哪有人去哪。”
“哦，那你们记得别去航站楼那边。”
坂田银时问道：“那边怎么了？”
闻言长谷川暂时也不再纠结墨镜谁赔的事，重新掏出一根烟点上，45度仰望天空，吐出一口幽幽的青烟，才说：“要变天了。”
“少故作高深了。”坂田银时过去就是一脚，“到底什么事？”
长谷川还是叹息：“那边闹鬼了。”
“鬼？！！”听到这个字坂田银时头皮就是一麻，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战栗地抖了一下，“什么鬼？”
五条悟察觉到他的反应，凑过来，幽幽开口：“哟，你怕鬼啊。”
他这一句话是躲在坂田银时耳后说的，又轻又浅，像是飘在空气里。
坂田银时直接就是一激灵，想要往外蹦，发现是五条悟以后硬生生忍住，身体僵住不愿意回头，但还是嘴硬：“怎……怎么可能？我堂堂……”
“有东西。”五条悟突然变了脸色，看向坂田银时身，“别动，在你后面。”
“啊！”坂田银时猛地一跳，才发现还是这个混账在骗他，气得想把他给直接剁了。
“好像下雨了。”五条悟看看地面，随后又看看坂田银时，恍然大悟，发现秘密似的捂嘴，不好意思道，“哦，抱歉，原来是你的冷汗啊。”
“边儿去。”坂田银时不想理他了，镇定一下转头问长谷川，“怎么闹鬼了？”
长谷川又吸一口烟：“听说是航站楼旁边，突然出现一个大坑，不像是人力能够做到的。周围的人也只是说，昨晚听到一声巨响，似乎有鬼影飞过，又消失不见了。出现的时间很短，反正现在那边今天已经停运了，你们别往那边去就是了。”
“然后呢？”
“没然后了。”
坂田银时琢磨了一下，狐疑地看向了五条悟：“不会是你干的吧？”
五条悟别开脸，手脚不自然地乱动，心虚地吹口哨。
不是我不是我跟我没关系。
坂田银时看着想要装隐形人悄悄遁走的五条悟，两步跟了上去，追问：“不是你昨晚一宿没睡啊，你到底干嘛去了？”
五条悟：“我睡了呀。”
坂田银时：“我不信。”
五条悟：“真的，我昨晚就在那坑里睡的，睡挺好。”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扯皮，越走越远，把平白无故损失了一副墨镜的长谷川留在原地，想索赔都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一直走到拐角的地方，两人一同缩了进去，五条悟躲在墙角处偷偷探出脑袋，暗中观察长谷川。
等到长谷川在原地打转了一会，终于离开了。五条悟才缩回脑袋，嘿嘿一笑：“幸亏跑得快，不然就要赔了，那墨镜看起来不便宜啊，入境管理局这么赚嘛。”
自顾自地说了僵局，转头发现坂田银时正盯着他，吓了一跳，差点抬手打人：“你干嘛？”
坂田银时还是那副探究的表情看他，问：“你昨晚在哪？”
“你不都知道了嘛，我在航站楼那里啊，没回家。”
“我是问你在那做了什么？”
坂田银时难得语气生硬地跟他讲话，一时让他有些觉得自己是在被拷问，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声音同样冷硬，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同样盯着坂田银时，一边盯一边说道：“我昨晚就站在那楼顶上吹风，吹够就跳下去了，可惜没能摔死我，只把地砸出了一个大坑，人一点事没有。完了我觉得坑里挺舒服，就在那躺了一晚上。然后天刚亮，我就颠颠地去买早餐来找你，现在正在被你质问，满意了吗？”
坂田银时抓住了重点：“跳下去？从航站楼楼顶上？”
“怎么了，还不让人跳楼啊，现在跳楼率那么高，还不能摊到我头上了。”
“你知道那里多高吗？你往下跳！不要命了吗！”
坂田银时觉得自己身体里像是有东西一直往里充气，快要把他撑炸了。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憋得慌。但又实在没立场说什么，只能气得往墙上踢了一脚。
听到这话，五条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阴沉的脸色突然松动，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哈哈。”
坂田银时拧眉：“你还笑。”
“气什么，这不是没摔死吗？”五条悟笑完耸耸肩，没太当回事，“走吧，去逛逛。”
“你自己去玩吧，我不想跟你玩了。”
五条悟拉住他：“怎么还闹小孩子脾气啊，真没事，我就是觉得跳下来快，不是有别的想法。而且那楼就算再高，也根本伤不到我。”
坂田银时根本不信他说的，从那么高跳下来怎么可能没事。
“来。”五条悟伸出手，示意他也伸出来，把手掌贴了过去，“你看，碰不到我。”
坂田银时看着两人的手，离得很近，但是都停在了方寸之间，不能触碰。像是隔了一层屏障，再怎么用力也推不过去。
五条悟见他过不来，在他那一边自由地活动五指，嘚瑟道：“绝对防御，厉害吧。”
又用力试了一下，确定自己根本碰不到他，坂田银时才收回手，脸色好看了一些。
————
另一边，骑着定春的两人先一步到了航站楼旁边，这里开发得最早，周围吃喝玩乐的地方也多。除了歌舞伎町，他们没事干大多都来这边玩。
但是这附近今天却没什么人，他们远远地就看到几辆警车，和一群黑衣警察围在航站楼旁边。用警戒线围起了一片区域，像是在勘察什么。
万事屋跟真选组关系不错，平时来往也不少，他们去真选组跟回家也没什么区别了。
看到警察不仅不怕，反而兴冲冲地飞奔过去。
钻过人群，站在了警戒线旁边，神乐看到了那个大坑，问站在旁边抽烟的土方十四郎：“十四，这里发生命案了？”
土方十四郎在想这个坑到底是怎么出现的，闻言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万事屋的小姑娘，也没瞒着，随口说道：“没有，就是突然出现一个坑，别靠太近。”
“哦。”
嘴上应和着，神乐却完全没当回事，仗着自己个子小，钻过警戒线，打伞蹲在坑边观察着。地面是呈蛛网状向外裂开的，像是有很重的东西快速地砸到地面上。
别的也看不出什么，没什么意思。
神乐起身准备离开，转身的时候，余光突然瞥见一个闪着银光的东西，凑过去低头看。她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歪着头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这玩意是坂田银时小绵羊轮子上的那个“银”字，应该是遭受过撞击，只剩一点碎片留在这里。
想到今天小摩托车是五条悟骑回来的，再加上坂田银时最近总是回来得很晚，她心里有了点不好的猜想。
她与同样凑过来的新八对视一眼。
然后猛地直起身子，两人同时朝着地面疯狂踩过去，几乎要再一次把地面踩踏。
土方看到动静冲过来：“怎么了？”
神乐低头瞅一眼，发现碎成渣渣完全分辨不出来了，才一擦额头冷汗，道：“有蟑螂。”
志村新八推推眼镜：“对，有蟑螂，吓死我了，哈哈哈。”
神乐：“是啊，哈哈哈，你胆子好小。”
这俩人神色不太正常，感觉有诈，但是低头查看了一番，确实没别的异样，只得挥手示意他们离远点。
乖乖离开“案发现场”，神乐和新八立刻朝另一个方向跑了。
跑回去问问清楚，那两人到底犯了什么事，看还来不来得及跑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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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绝对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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