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
声音也一模一样，五条悟愣了一瞬，还是迈开脚步上前，站在“坂田银时”面前，抬手把抽了一半的烟摘下来，说：“我不喜欢人抽烟。”
坂田银时眉毛一挑，看着他把烟掐灭：“这位同学，没人教过你要尊敬师长吗？”
五条悟：“再装我打你信不信？”
坂田银时：“殴打老师是要记过处分的，严重的可能要开除。”
五条悟不信这个邪，暗自又确认了一下标记，是在眼前这个人身上没有错。
他说：“你手伸出来我看看。”
坂田银时歪头看了一眼，知道这是A班那个刺头五条悟，性格乖张但成绩超好，再加上是个顶级的富二代，平时A班老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样的人在学校里当然很有名。
坂田银时从他入学第一天开始就知道，只是碰巧自己不想上班，学生只要不出格，他也懒得多管。而五条悟这家伙，虽然不爱上课，但确实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两人这还是第一次面对面。
坂田银时看着在烟灰缸里死不瞑目的半截烟，后退了一步，稍微隔开了一点距离后，才掌心向上伸出来。他自己也盯着手掌看，这只手都用了二十多年了，实在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
五条悟的视野里，一枚浅色的眼睛图案，安静地躺在坂田银时的手心里，闪着微弱的白光。
他又抬头看着坂田银时的脸，这张脸戴眼镜也很合适，镜片不厚，边缘微微朝里弯了一点弧度，不是戴来玩的平光镜。
还有眼睛，眼睛是蓝色的。
不一样。
被骗了。
坂田银时看他脸色沉下来，收回手，问：“还有事吗？”
“没了。”
五条悟转身就走，顺手把门带上了。他抬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不爽地扯了两下。
他还没走远，就听到身后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跑过来，刚关上的门又猛地打开了。
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银酱！我听说下个月要跟隔壁学校举行棒球比赛？”
是神乐？
紧接着，那跟记忆中如出一辙的声音传过来：“嗯，是有这么个事。”
“那参赛人员有选好吗？我要参加。”
那声音还是该死的不紧不慢：“想去就自己报名，我要下班了。”
“哦～”
五条悟已经走远了，后面又聊了什么他听不见。回教室的路上遇到过几个学生，看到他的脸色后，打招呼的手又收了回去。
一路回到教室，同学都已经回家了，只剩刚刚把他叫醒的新井千枝子，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到他回来立马坐起来，有些急促地解释道：“啊，我看你书包没有拿，帮你收拾好了。”
五条悟看着那双白皙的手，攥着黑色的包带递过来，书包应该很重，勒出了一道很深的痕迹。
从侧边接过书包，他不懂这个女生的意图，正常人会这么多管闲事吗？
他说：“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别再做这种事。”
说完转身离开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情绪不太对，一般来说，他不至于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姑娘口出恶言。但他脑子里的弦松不下来，果然接二连三被耍影响了他的状态。
把书包拎在手里，五条悟朝校门口走去。
心里开始琢磨，这次又是什么情况？
那个“老师”身上有他留下的印记，即便顶着一张脸，他也知道绝对不是同一个人。但是这里又同样有一个小神乐，跟“坂田银时”的关系同样的亲昵。
其实上一次的小岛，他都还没想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莫名其妙地把坂田银时变成了一条人鱼，总不能是为了好看。
……
虽然确实有那么一点好看，但那群计划着要给他教训的老家伙，总不能花这么大的功夫，是为了给他谋点福利吧？
这不神经病吗。
哦，那群家伙确实是神经病。
但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变成人鱼，但是不会游泳，又不能长时间待在海水里，整个过程都很矛盾。
要说是为了牵制自己，也有点牵强，就算这样没法行动拖后腿的坂田银时再来十个八个，也实在困不住他。
坂田银时被折腾成那样，百分之八十的原因，是自己闹着玩的心态导致的。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那家伙自己嘴太欠。
啧，想不通啊。
等到再次回神，他已经走出了学校的大门，校门口是一条东西向的马路，汽车一辆辆地开过去。
他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往哪里走。
抛开刚刚没琢磨明白的各种问题，他现在面临了一个更加严重的情况。
他——不知道往哪走。
而且还有一个同样严重的问题，是在前几个幻境里没有感受到的，他肚子饿了。
适时地，学校的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催促着逗留的学生赶紧离校。
靠，搞这么逼真干什么，谁要上这个破学。
把学校炸了算了。
当他想着找一个方向随便走走的时候，一个银色的卷毛骑着小摩托车，慢慢悠悠停在他面前。
嘴里重新叼上了一根烟，说话间溢出一缕浅灰的雾：“这位同学，发什么呆呢？迷路了吗？”
“不行吗？”五条悟没好气地呛他。
“行啊。”坂田银时点点头，拧紧油门准备回家，车后轮转动着与地面摩擦，却丝毫没往前移动。
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这位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莫名其妙给他脸色看的小同学，单手拉住了车尾巴，微微抬了起来。
脸色平静，看起来毫不费力。
嚯，合着还是练家子。
“小同学，你这是做什么？欺负老师？”
五条悟斜眼居高临下地看他：“我叫五条悟。”
坂田银时看了一眼他的校服胸牌：“我知道。”
“我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很显然是这样的没有错。”
“我迷路了。”
“你刚刚说过了。”虽然并没有当真，都高三了，哪有在自己学校门口迷路的。
五条悟松手，迈开腿往坂田银时后面一坐，脆弱的小车猛地往下一沉：“所以，老师不会放任可怜的学生不管的吧。”
“哦，我会的，你下去。”
“不下，我要去你家。”五条悟是打算把不讲道理进行到底了。
即便不是同一个人，也绝对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要跟着，看他们把真的坂田银时藏到哪里去了。
坂田银时偏过脸看着刻在墙上的校名——东京银魂高中。
确认这是高中，不是幼儿园托儿所。
没等他赶人，后面的五条悟又开口：“我饿了。”
话音刚落，他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跟自己的主人打了一套组合拳。
啧，行叭。
好歹是人民教师，不能放任精神不正常的学生在外面。万一饿急了冲去街上啃人，说出去不太好听。
小摩托车缓缓移动，已经经过几次验证，这小车承受不住两位成年男性的重量，前进得很艰难。
哦，他现在还没成年。
可真年轻。
不管怎么样，五条悟打定主意就是不下去，特别踏实安心地坐在后面。
五条悟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其实没有很难闻，味道很淡：“你要不换辆四个轮子的吧。”
“……”坂田银时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你对高中老师的薪水有什么误解。”
也是，穷鬼一个。
坂田银时带他回了自己住的地方，把车停在楼下，顺手接过五条悟的书包：“走吧。”
“哦。”五条悟不用拎东西，乐得轻松，跟在他后面爬上了二楼，看他掏出钥匙打开门。
这是一间单身公寓，一张小沙发，一张餐桌，开放式的厨房，一眼就能看到头。右手边是卧室，他偏头看了一眼，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极简到了极致。
这也太小了吧，比万事屋小多了，怎么越混越差。
他偏头看着坂田银时，对方正随手把他的书包丢在沙发上。
察觉到他眼神里的嫌弃，坂田银时嘴角一扯：“你对高中老师……”
“好的，别说了。”五条悟抬手打住，往那张单人沙发上一趟，“去做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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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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