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果然是油盐不进的老阴逼。
乔森咬了咬嘴唇,在心中盘算自己逃跑的概率有多大,还有如果她真的死了,组织会不会记住自己的牺牲。
这世道烂得不行,看似开放自由,以人为本,自从她致力于推动变异人保护法的落实以后,她得以接触社会的阴暗面,才发现法律压根奈何不了这些贵族什么。
越黑暗的地方越该有反抗,只可惜掌握权力的人大都不愿意让渡自己的利益。
当时的阿尔瓦在乔森眼中就是这样的人。
点的两杯咖啡被服务生端了上来,乔森紧张得手有点抖,所以没有喝:“那个……呃,您可能喝不惯这种贫民咖啡。但我还是给您点了,您要是不爱喝就不喝。”
面前的男人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他神情很淡,眼神疏远柔和,眉目中无端有些慈悲。
他端起咖啡杯试了试温度,然后抿了一口:“谢谢你的咖啡。我叫阿尔瓦。”
他将白色的信封从桌子上推到乔森面前:“给城市中心媒体社的推荐信。”
乔森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干什么用的?”
“听说你们组织因为联系不到合适的媒体机构,只能自己经营账号还有在街上发传单。这家媒体社和你们调性挺符合的,感兴趣的话可以联系一下。”
乔森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说这是推荐信?谁推荐的?推荐谁?”
“我的名义。推荐你。当然,你想送给朋友也无所谓。”
这样一封来自大贵族的推荐信,对于乔森来说不仅是雪中炭。人情无价,更何况是这样大贵族的人情。
她明明是等着阿尔瓦兴师问罪的,为什么反倒是得了一张推荐信?
“呃……您是有什么交换条件吗?”
肯定是这样的,先给她甜头,再开出她无法支付的高昂代价。
阿尔瓦又抿了口咖啡:“没有。不用紧张。你邀请我出来,所以我来了。就这样。”
“那、那为什么要帮我?还有我打着你名头干的那些事……”
“我大概了解了一下你们组织的理念,我个人还算认同。看你们因为身份门槛而不能达成一些事,叫人可惜。我不认为人类有必要因为生理构造分层,这个时代的科技明明更发达了,文明程度却并没有进化。”
阿尔瓦望着乔森的方向,目光却没有一个准确的落点。乔森完全不知道他看到了哪里,心里想到的又是怎样的事情。
“能借身份之便弱化这种社会制度的卑劣,对我来说是件美事。我欣赏你的处事态度,年轻人。所以不用紧张,做你觉得对的事就好。”
乔森眨巴眨巴眼睛,夸张的假睫毛忽闪忽闪。
年轻人?
面前这位先生看着最多三十岁,为什么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和口吻?
可不知道为什么,阿尔瓦有种令人安心的气质。虽然你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却又下意识想信赖他。
“那、那我到处说我是你朋友的事……”
阿尔瓦淡淡地笑了一下:“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就可以是朋友。”
到现在,乔森仍旧会感慨,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阿尔瓦这种及不在乎名誉,也不在乎权力的人。
那家变异人拍卖行明面上是变异人救助机构,私底下出售变异人给大贵族当宠物,同时还涉及人口拐卖、器官贩卖等黑色产业链。
但这家机构管理森严,只有到达一定门槛的富豪和贵族才有进去参观的资格。
乔森这种普通的bata如果只凭自己,是一辈子都进不去的。而换成寻常富豪,也不可能像阿尔瓦这样明目张胆戴着微型摄像头和耳麦进去取证。
有了阿尔瓦带出来的这些东西,他们就掌握了抵制这家机构的重要证据。
一想到接下来又有的忙了,乔森爱不释手地摸了摸阿尔瓦不要了的那个关变异人的笼子。
“但我真的挺意外的,你居然会在那里面消费。你看起来对这些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这位卢卡斯是……”
阿尔瓦看了眼三楼的窗户:“朋友的孩子。”
“这样吗?”乔森脑子里一转,觉得这解释很合理:“也对,我记得说这孩子是高纯度腺体的Omega,那他的确像是某个贵族的后裔。可能出了些事沦落到这个地方的吧,太可恶了……”
阿尔瓦没有过多解释,帮乔森叫了车后,他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转身回房间。
别墅的灯还亮着,但十分空旷,很寂静,一点也看不出来住在这里的人已经增添了一位。
阿尔瓦放轻了上楼的脚步声。
从拍卖行一出来,他第一时间打开了笼子。但那孩子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一被碰到,就会瑟缩发抖。
拍卖行的人给了他解毒剂,但他不是很放心,打算回来叫家庭医生看过之后再给卢卡斯注射。
天已经很晚了,他问卢卡斯能不能自己洗澡,那孩子点了点头没说话。
看他脚步还算平稳,阿尔瓦帮他开了热水,告诉他卧室的位置后才离开。
本来想叫他吃些东西再休息的。
但如果实在累了,今晚先睡一觉也没什么关系。
卧室的门半掩着,一束微弱的阅读灯从门缝里淌出来。阿尔瓦轻轻推开门,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看向被子里隆起的部分。
床上的人还是听见了他回来的声音,身体重重一抖。
阿尔瓦有些心疼,推开门走了进去。
卢卡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跳如鼓,喉咙紧得发疼。
脚步声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停下了,卢卡的神经绷得很紧。
刚刚在拍卖行里,神经药物的药效正强,他各方面感官都被模糊了。
现在,他的意识清醒了很多。
于是也意识到,他居然以这样狼狈不堪的姿态,同老师重逢了。
没有经历过那场大火的老师。
令他战栗的恐惧和愧疚从身体最深处反上来,使得他手脚冰凉。
老师应该……很恨自己吧。
拍下自己,应该,也是为了标记权吧。
虽然被标记会痛苦得宁愿去死,但如果给予他这样痛苦的人是老师……
他心里,也许甚至会好受一些。
真卑鄙。
卢卡将脸深深埋在枕头里,将被子往下扯了扯,将自己的腺体暴露在空气中,也暴露在阿尔瓦的视线内。
阿尔瓦正想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觉,却在空气中闻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信息素的味道。
这缕信息素,带着讨好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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