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她胡乱地点了一下头,说不上相信和怀疑,瞳孔还是在颤动,目光也还是有些发直。
见状,他安静了一秒,先一步收起了危险又美丽的蛇尾。
今晚的吻终于结束了。
铺展在地的长发如同漆黑细密的蛛丝,被他用覆满蛇鳞的掌心从她雪白的背上捞起,将半褪下的衣物重新覆上她线条柔美的双肩,他帮她将折腾得有些凌乱的衣襟拢好。
彼此沉默了半晌,等到她不再颤抖后,她才注意到夜色已深。
想了想,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她起身,在他莫名灼热的目光中褪下火鼠裘,剩下一片雪白的单衣,然后走出去,来到了院中打水的井边。
用木桶打起一桶冰水,她在雪地中跪下来,在飘飞的雪絮中将那桶冰水从上到下一倒,淋了个湿。
刺骨的冷像冰椎一样凿进四肢百骸,冻得她一个机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冬夜的风很干冷。
今日的净身也已完成。
将木桶放好,顶着**的长发和单衣,她眨掉眼睫上的水珠,听到身后的走廊传来声音:“你每次都要这样,如今天照已不在,她定的戒律也不复,之前天气暖些也就算了,现在冬天了,你也依旧要执行这道酷刑吗?”
“还是说,我的触碰就这么让你觉得污秽?”
八岐大蛇的声音总是很轻,像从喉咙里哼出来的歌一样,但是,没有笑意时,就会有一种天然的压迫感。
对此,她平静地站起来,越过他站在廊下的影子往回走:“没有,你别在意,这只是我的习惯,就算你不那么做,我也会进行日行一次的净身。”
“现在它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戒律或酷刑,它确实能让我戒焦戒躁,摒弃杂念和多余的**。”
他无悲无喜地问:“你和月读做这种事后也会这样?”
“也会。”她没有否认,看上去十分公平和一视同仁:“月海的水很冷,也有同样的效果。”
周围的风声仿佛凝滞。
紫罗兰的眼睛隐入眉弓下的影子里,冰冷的目光安静地追随她,从雪色里一路阴黏地蜇伏到屋中。
屋里有取暖的炭火。
将窗稍稍打开透气,重新点燃烛火,她换上干燥的衣服后,又用毛巾擦拭长发。
待到长发干得差不多了,她才熄灯躺下睡觉。
寂静的黑暗中,她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细密冷硬的蛇鳞划过地面,缠绕上她的细颈。
力道不重,能顺畅地呼吸,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轻贴着她的脸,手上一摸,又长又细的蛇身顺势从细颈上游走到手腕上,缠绕了几圈。
那是一条细长的小白蛇,但是人身蛇尾。
上半身赤条条的少年形态就犹如在虚无之海所见的样子,纤美,瘦削,张着双手依着她的指尖时将小小的头颅靠过来,像一朵冬夜里还未盛开的白花。
他刚才就是用那双细瘦的胳膊抱住了她的脸颊的。
蛇是冷血动物,但也怕冷,需要冬眠。
明日朝放下手来,他又重新游回了她的颈边。
他张开双手抱着她的脸颊,像抱着一颗喜欢的苹果一样,全身心依托着她的温度,轻轻阖上了漂亮的眼睛。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有些困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算了。
他若是能一直这样也挺好的。
大雪下了半个月。
积雪的冬天是一年中比较悠闲的时节,不用耕种,也很少上山打猎,更没有野菜可以采摘,若是食物足够,那么该考虑的就只有怎么不被冻死。
留在城中的术师们无法远行,只能聚在一起探讨自己游行时的奇闻异事。
如今神鬼乱舞的时代还未过去太久,就算高天原渐渐与人间分离,但是依托着以前留下的灵气邪瘴,各地兴起新生的土地神和妖鬼魔物还是比比皆是,都是术师们分享的重点。
他们大多是为狭间的异动汇聚而来,因而也在讨论如何解决松动的封印,但是经过漫长的探索,他们惊骇地发现如今汇聚在这里的术师,其修行的封印术都还达不到程度。
狭间是由天地之行刑神挥动神器劈开的裂缝,是在生与死的界限中劈开的另一处时空,那里存留的封印目前还不是人类所能处理的,如今仅仅的松动和异象就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
将情况向城主禀明,当中最有权威的术师说如今封印术还得加深钻研,说不定还得花上几年、十几年的时间才能处理松动的封印。
八岐大蛇不是不知道人类的动作,但是他明显不是很在意,他甚至有时恶趣味发作想要逗弄他们,但都被明日朝按下。
他很满意她没有参与太多封印他的大计,或许他也不是很在意她参不参与,在他看来,仅凭人类而要修补松动的封印对他们来说还是难如登天,他甚至说:“仅仅这样人类就已经束手无策,等到十几年后估计更是望尘莫及,若是月读愿意协助一下的话还有可能,但是他对人间的态度可实在是冷漠得很呢,你可要加紧时间了。”
她写字的笔一顿。
其实他说的也没错。
距离高天原的那场审判到底过去了数千年,虽然有关六恶神和八岐大蛇的恐惧还笼罩在人间,但是现在的人类到底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无法想象封印下到底存在着一位多么恐怖强大的邪神。
若是知道了,别说十几年了,估计直接绝望放弃了吧。
但她到最后都没有对此发表任何看法,只是独自在冬日里拿着弓箭外出探查了。
说起来,好久没去拜访镇墓兽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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