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忙碌碌一整个春天后，在复活节假期结束后的第三周，也就是四月的最后一周，乔琳学校的校长就向整个毕业年级宣布，他们已经可以离开学校去休复习假，自行安排接下来的考试复习。
而且离校的学生只有考试期间才被允许重新进入教学楼。
乔琳自然跟其他同学一样选择了休复习假，回家自己安排复习。
她的模特工作倒是没有刻意暂停，维持了差不多一周两、三天去伦敦试镜的频率，但真正工作的次数并不多。
在5月15日，乔琳参加了她的第一场中学毕业考——GCSE英语语言考试。从这天开始，她的GCSE考试马拉松就开始了。
而在她生日这天，也就是1989年6月的第一天，她在上午11点15分完成了她的最后一场考试，彻底告别了她的中学生涯。
现在，她是一匹自由的小马，可以尽情地在这个夏天奔驰了。
接下来，最重要的当然是——
“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等在考试大厅外的玛丽亚骄傲地搂着女儿的肩膀，对约瑟夫说，“我们要办个大派对！我们认识的所有人都要来！”
约瑟夫自然连声同意，而乔琳则放松地靠在妈妈的怀抱里，想着自己接下来的假期计划。
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在这个夏天好好享受生活，她要去海滩玩，她还想认识一些新朋友，她还想攒些钱去日本，不过米莉说过现在日本市场很大，说不定就会有去日本的工作机会——
玛丽亚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乔，晚上爸爸妈妈在La Boheme预定了桌位，你觉得怎么样？”
“太棒了！”乔琳笑着点点头。La Boheme是他们全家在曼彻斯特最爱的法餐厅，约瑟夫有的时候会开玩笑地称呼它为“最后的晚餐指定地点”。
*
脱下校服，换上漂亮的淡蓝色连衣短裙。它的长度刚好在膝盖上，爸爸会对它皱眉，但乔琳有信心他不会说什么，因为今天真的太特殊了。
她刚刚结束了繁重的中学毕业考试。
她要在今天满16岁。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基本上是个成年人了。
乔琳拿出从伦敦买回来的带着浅色亮片的眼影，小心翼翼地涂在眼角；又举起淡粉色的口红点在唇中央，再用唇刷一点点把它晕开至整个唇形。
随后她端详了一下镜中的自己，腮红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烘托着她的眼妆，一切都很完美。她满意地放下定妆用的散粉刷，开始认真地把头发编成辫子，再细心地把它们一点点地缠在脑后，用发卡固定，一个花苞公主头梳好了。
在穿衣镜前转了个圈欣赏了下自己，乔琳弯腰抱起在脚边撒娇的猫咪在它额头上留了个唇印。“你也想祝我生日快乐吗，糖糖？”
猫咪无辜地咪了一声。
乔琳笑着把那个粉色的唇印加深，然后才放它自由。
“乔，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我就来！”乔琳拿起自己的小包，带上了卧室的门。
当她从二楼楼梯走下时，玛丽亚和约瑟夫都已经等在客厅中央了。他们听到脚步声时抬头看到了自己已经打扮一新的小女儿，宛如一朵刚刚在晨光里舒展开来的野蔷薇。
玛丽亚见状微微一愣，随即扬起了笑容。约瑟夫像是乔琳预料的那样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目光落在那条刚好在膝上的裙摆上，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咳了一声，掩饰起了一个保守老父亲的不适。
“乔，”玛丽亚最先出声，“我的宝贝，你真的美极了。”
约瑟夫随后点点头，附和道：“你长大了，亲爱的。”语气里既是骄傲又是不舍。
乔琳低下头，抿了抿唇，却忍不住扬起笑容，“谢谢，爸爸，妈妈。”
“16岁生日快乐，宝贝！”玛丽亚走上前，给了女儿一个拥抱。
约瑟夫站在一旁，把他最爱的两个女人揽在怀里，“生日快乐，乔！”
乔琳幸福地抱紧他们，“谢谢，我很快乐！”
*
尽管乔琳预计到了这一点，就像玛丽亚说的那样，“我们认识的所有人都要来”，但是La Boheme的派对显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
玛丽亚可不是像她说的那样定了桌子，她包下了整个餐厅！乔琳见到了几乎所有父母在曼彻斯特的朋友——
“谢谢您，爱德华叔叔！”
“是的，这条裙子是妈妈帮我在伦敦买的，谢谢您的夸奖，汤普森太太！”
她在人群中微笑着穿过，时不时跟某个宾客交换问候和笑声，在笑语和闪耀的灯光里逐渐感到眩晕。
不知不觉间，乔琳被人群簇拥到了餐厅的中央。水晶吊灯的光辉打在她浅蓝色的裙摆上，反射出细微的亮片闪光，让她看起来仿佛真是某场好莱坞舞会里的女主角。
“乔琳，过来！我们要给你照张像！”玛格丽特阿姨挥着手。
闪光灯骤然亮起，她眯了眯眼，却忍不住笑得更灿烂。有人把香槟杯递到她手里，她下意识地犹豫了一瞬，回头看了父亲一眼。约瑟夫皱着眉，但终究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气泡轻轻触碰舌尖，清凉与微苦迅速扩散开来，她的心口却涌上一种说不清的热。那是某种新鲜的、陌生的自由感。
“来，乔琳，说两句话吧！”有人起哄。
宾客们纷纷鼓掌，期待的目光一齐落在她身上。乔琳愣了片刻，感觉到脸颊的温度正一路攀升。她轻轻吸了口气，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收紧，又在母亲鼓励的目光中慢慢放松。
“嗯……”她清了清嗓子，声音还带着点颤抖，“谢谢大家今天来为我庆祝生日。我真的很高兴，也……也觉得自己长大了。”
说到这里，她自己先笑了出来，掌声与笑声随即响成一片。
伴随这笑声，她已经全然放松下来。“不管怎么说，”乔琳抬起酒杯，目光在宾客之间缓缓扫过，眼神里闪烁着属于十六岁独有的光芒，“今天是我一生里最特别的一天……”
“不过我觉得，总会有更特别的日子等待着我呢！”
掌声再一次响起，有人吹起口哨，有人鼓励式地喊着她的名字。气氛被推向热烈的顶点。
就在这时，灯光骤然暗了下来，餐厅尽头传来推车滚动的声音。奶油与草莓的甜香弥漫开来，一只巨大的生日蛋糕被推上来，烛火在昏暗里摇曳，映照出她脸庞的红润与眼底的闪光。
玛丽亚的声音温柔又坚定：“乔琳，许个愿吧。”
所有人屏息而笑，目光汇聚到她身上。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既像一个仍带着稚气的女儿，又像一个正在被世界郑重迎接的新星。
她闭住眼睛，默默许愿：“愿我爱的所有人都永远这么健康、快乐！”
随即，她睁开眼，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在人们的欢呼声中，DJ按下了播放按钮，一首乔琳叫不上名字的歌伴随着突然出现的彩色灯光征服了全场。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爸爸妈妈几乎把这个传统的正经法餐厅变成了迪斯科舞厅，这得花了多少钱和精力啊！他们到底怎么说服老板的？！
她环顾四周，看到父母的朋友们一个个居然都笑着、叫着，甚至有人已经举着酒杯跟着节拍摇摆。那些平日里端庄严肃的叔叔阿姨们，在彩灯的洗礼下竟然变得像是回到了二十岁。
“乔琳！”玛格丽特阿姨率先拉住她的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今天你可不能只站着看，主角必须跳一支舞！”
她被推到舞池中央，周围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乔琳有些羞涩，却又被灯光和节奏牵动，忍不住迈出几步。裙摆随她的动作轻轻荡开，亮片折射出五彩的光，就像在为她的十六岁作见证。
约瑟夫在边上本来一脸凝重，但很快被玛丽亚拉过去，他无奈地笑了笑，竟也跟着节拍笨拙地动了几下，引来一阵掌声与哄笑。
乔琳笑得更开怀了。她突然觉得，那种面对成年的兴奋之后所隐隐藏着的忐忑突然不见了。
现在，她知道，无论如何，这条成年之路，她永远都不会孤单。
大家国庆快乐！要像乔妹在16岁生日派对上那样快乐哦！[红心][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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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1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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